葉歡輕笑，還有點期待的樣子：“要真的是這樣，那也是他們的造化，是顥兒和有緣分，我自然是樂見其的，這些事難道我還能防著？”

　“有道理。”

　葉歡聳聳肩：“所以說咯哦，我肯定是不能把人家小姑娘換掉的，我又不討厭，只是給兒找個伴而已，把留在宮里順其自然的養著礙著誰了？”

　“若真的能和兒子青梅竹馬互生意便隨他們，也能省了許多事，若是不能，也算是孩子們一起長大培養出來的分，這種分經過歲月沉淀會很堅固，以后足以益一生，不至為孤家寡人。”

　元決點點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凝神起來，一時無言，須臾卻忽然笑了，如清映雪，很是愉悅。

　葉歡郁悶：“怎麼了？又笑什麼？？”

　元決笑道：“只是想起了我們當初，慨萬分。”

　葉歡心思一，秒懂他的意思，也笑了：“我們是幸運的，雖然一開始湊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不愿的，好歹我們能夠投意合，可這世間有太多的人被迫結合，也只能同床異夢一輩子。”

　“很多人都說你我是孽緣，可其實我覺得是命中注定的，注定你我要糾葛一生，便是再多磋磨和苦楚，都沒有辦法阻隔我們，我甚至都想過，我有此契機來到這個世道，可能是因為與你有緣。”

　說著，嘆了口氣：“可也只是我們會如此，我們的孩子卻賭不起這樣的運氣，不是誰都能婚后生的，所以還是要讓他們長大了，懂得為何了，再找兩相悅的人相守，而不是束縛他們的選擇。”

　元決側目：“我怎麼聽著，你好像有點憾。”

　葉歡不解：“憾什麼？”

　元決湊近，微瞇著眼問：“當初我們湊在一起，都是不由己，我們能日久生固然好，可是不是對你來說，嫁給我，也束縛了你？讓你別無選擇？”

　葉歡撇：“廢話。”

　元決：“嗯？”

　他有些不可置信，瞪著眼直勾勾的盯著：“所以你對我是別無選擇的將就？”

　葉歡翻了個白眼給他：“鬼扯什麼？我什麼時候將就過？不過也是實話啊，當初我本來一開始也沒選擇你，你以為我嫁給你了就別無選擇了？我一開始還計劃著跑路去過我自己瀟灑的人生呢，哦，后來還真的跑了，被你誆回去的而已。”

　“當然，我是心甘愿回去的，可我不是別無選擇，對你，我從來都不是將就湊合，是我心里有你才肯與你在一起，不然你還能強求我？”

　當初，是因為相久了對他生才急著離開，怕自己越陷越深再也舍不得，后來也是因為在乎他，所以回到他邊，打定主意陪他賭這一生的相守。

　元決哦了一聲，笑了，甚是愉悅。

　葉歡無語了，斜睨他哼哼道：“你這人真是……你其實就是想讓我說這些好聽的吧？德行！”

　元決咳了一聲，未置可否，倒是略有興致的道：“我其實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說。”

　元決問：“如果當初你真的離開了我沒有回來，打算何去何從？可有過想法？”

　葉歡愣著片刻，淡淡一笑：“應該也是會來這里吧。”

　元決目微頓。

　葉歡輕聲道：“那會兒我就想著離開你，離開胤國，這樣就真的不會再與你糾葛，你也知道是哥哥幫我離開的啊，他當時打算帶我來這里，說是要庇護我，把我當妹妹對待，我想著這樣便能如愿離開你和大胤，便答應了。”

　“不過我沒打算依靠他，我想過的，跟他來了這里，我便想辦法安立命，做點小生意什麼的，不用賺很多銀子，夠我和們靈兒們三個食無憂就行，等什麼時候在一個地方呆膩了，便帶著們到走走。”

　慨道：“沒想到兜兜轉轉，我最后也還是來了這里，一輩子都離不開了，我有時候也會去想，如果當初我沒回去，就這麼來了這里，一切又會是什麼樣的走向，應該不會這麼撕心裂肺吧，而我的世，應該也永遠不會被人知道。”

　那個時候，他們的還沒有到分不開的地步，起碼不是，所以就算舍不得他，就算心里難，最終也都會放下，而他，應該也能放下吧。

　不回去，一切都會淡去，他們的人生都不會那麼跌宕坎坷，沒有那些恩怨仇和恨嗔癡束縛他們，所有的歡喜和悲傷都會隨著歲月消散，歸于平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充滿悲劇彩。

　可終究，只是想想，沒有如果。

　一路走來，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甚至算不清，究竟是失去的多，還是得到的多，只知道自己心里到幸福的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刻骨銘心的傷痛，這一生都走不出來了。

　元決聞言緘默許久，才輕輕抱著，附在耳邊啞聲道：“雖然這也是一切傷痛的源頭，可我還是不后悔當年把你誆回來。”

　“我也不后悔跟你回去，我只是有過設想，可是讓我選擇，我還是選擇如今這條路，雖然很痛，可是有你，有我們的孩子，還有……”

　話到這里，頓了頓，接著道：“總之，我很歡喜，這些年我后悔過很多事，但是沒有后悔過那一次跟你回去。”

　元決放開，手著的眉眼，又笑了，低低的笑著。

　葉歡莞爾：“那麼開心，你這麼喜歡聽我說這些話？”

　元決點頭：“很喜歡，聽見你說你對我的心那麼堅定，我心里很踏實。”

　葉歡心里高興，面上故作不樂意，嗔他道：“這話說得，好像我缺你安全了一樣，還不踏實了？怎麼著，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怕我不要你啊？”

　元決笑道：“自然是不怕的，我知道你離不開我了，當然，我也是。”

　葉歡以前覺得，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離開誰都能活下去，可如今，卻覺得，是離不開他了的。

　元決又湊近的臉，微瞇著眼問：“不過話說回來，我很好奇，當年你打算離開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以后再嫁給別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