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一片低矮的自建民居，磚房和土房替，高高低低。

　車停下來，玉茹先下車，玉嬰看了看地面，勉強找了一個落角的地方。

　北方有個特點，冬天雪大，地面都是凍的。到了開春兒，凍土融化，不止是到泥濘，地面還會出現大的起伏，坑坑包包，也翻沙。

　現在的地面就沒一好地方，不是鼓起的泥包，就是陷下去的泥坑兒。

　玉嬰不是矯人，一咬牙踩上去，不想腳下一，要不是玉茹手快把抓住，只怕今天就出丑了。

　兩個人相攜而行，吃力地把自己移到了村子里。

　“樁子的媳婦來了！”斜刺兒里沖出一個熊孩子，穿著棉花的破棉襖，臉蛋上兩坨高原紅，鼻涕都過河了。

　他咧著，指著玉茹大聲，看樣子玉茹在這里算是名人。

　這一句可慘了，呼啦一下，不知從哪竄出來一群人，看著，都不太富裕，一個個抄著袖子，公然對這姐妹二人指指點點。

　“這哪來兩個丫頭，真俊！”

　“那是樁子的媳婦！”

　“這個比樁子媳婦還俊！”

　“這是給誰提親的？哈哈哈。”

　他們放肆地笑著。

　“玉嬰別怕，這些人就是痛快一下，沒壞心眼。”玉茹把玉嬰手攥，拉著繼續往前走。

　玉嬰覺得這條路，格外漫長，差不多都穿過整個村子了，才到了一低矮的土房前。

　玉嬰猜測，樁子家窮，可窮這樣，還是震驚了一下。

　房子很低，比狗窩高不了多。還有就是這房子跟村子已經有些節了，中間隔了一段距離，不知是為什麼，周圍的空地到是很大，孤零零的。

　門口象征的了一排高低不齊的爛木頭，算是隔了一個院子。

　們剛要走過去，突然一只夾著尾的大土狗沖過來，聲音都沒有，悶頭就往玉嬰上撲。

　玉嬰尖一聲，撲到玉茹懷里。兩個孩子嚇得連連后退，就這工夫，不知哪沖出來兩只大黑狗，一只過去咬住土狗的脖子，另一只直掏它的肚子。

　土狗腹背敵，嚎著跑遠了。

　這時一只大黑狗返回來，跳躍著撲到們兩個。

　玉嬰嚇得心里一陣慌，都要站不住了。

　不想那大黑狗不咬人，還上竄下跳地向玉茹示好。另一只大黑狗也得勝歸來，圍著二人跳個不停。

　這時屋里人聽到靜了，一個小伙子跑了出來，看到玉茹和玉嬰，就怔住了。

　“不是說，不讓你來了。”小樁不敢看玉茹眼睛，低聲說。

　“腳長在我上，來不來是我的事，你管得著？”玉茹狠狠剜他一眼，大步向里走去。

　玉嬰忙跟上。擔心進院子會引起兩只狗的不滿，看得出來，這是小樁家的狗。

　沒想到那兩只狗通人一般圍著圍后的，比主人還熱。

　“是誰來了？”

　屋里傳來微微的聲音，像個老太太。

　這時玉茹已經打開房門，玉嬰本想跟上，里面的酸臭傳出來，把給釘在門口。

　這屋是沒有勇氣進去了。

　玉茹倒沒在乎，輕車路，直奔里間屋。

　“玉茹！是玉茹！”老太太驚呼一聲，帶著哭腔兒，快要落淚了。

　“！是我。”玉茹應一聲，走過去。

　玉嬰橫在門口，小樁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玉嬰一咬牙，走了進去。

　屋子里通風不好，又低又矮，再加上有個臥床的病人，那氣味可想而知。

　玉茹已經爬上炕上，開始給換服。

　“我來吧。”小樁悶聲說。

　“你燒點水，我給子！”玉茹不客氣地吩咐道。

　“不用了，小樁給我了。”大概是怕玉茹辛苦，想阻止。

　“他能干凈嘛！”玉茹的話還真是，玉嬰聞得出來，這屋子里的氣味有些復雜。

　小樁只好回去灶邊燒火，柴火不干，升起黃煙，屋子里的人都咳起來。

　“什麼事都做不好！”玉茹嘀咕一句。

　抬眼看了看，言又止。

　有玉嬰在，小樁好像很節制，沒有跟玉茹吵架，這讓玉嬰對他有了些好，眼打量了一下。

　小樁的將近一米八的樣子，跟玉茹還是很般配的。五說不上清秀，有些礦，倒是爺們的。

　路上玉茹已經給玉嬰了信兒，說小樁家窮，所以二伯和二娘都不同意，一直讓他們分手。

　前段時間兩個人吵了一架，也是說了要分的。

　可是玉茹怎麼也放不下他，這才拉玉嬰來看看，有沒有必要堅持下去。

　玉嬰見的人多了，對人生的看法也很通，人窮也只是一時的，看努力不努力。

　前面窮得叮當響，后面把日子過起來的人多了，邊就比比皆是。

　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有人就是把他送到金山前，他也能挖空了。

　所以玉嬰跟玉茹過來，瞧一瞧，這人到底是潛力，還是直接可以扔了。

　玉茹在屋子里一通忙碌，轉眼間屋子已經變了樣，加上通風，玉嬰覺沒那麼難捱了。

　知道玉茹家雖然沒有宋家這麼好的條件，可這個兒也算是養大的。二伯疼兒，再怎麼也不肯讓兒吃苦。

　二娘在家里抬不起頭來，只能勤懇干活，所以說玉茹在家可能都沒干過這些活兒。

　現在肯屈下段，來小樁家出力，先不說男方的意見，只從玉茹這里講，就是已經認定這個人了。

　這工夫水燒好了，小樁端了大盆過來。玉茹過去把窗子關好，等屋子讓熱氣蒸得有些回暖了，才過來給子。

　“作孽喲，我這本來好好的，非得去撿苞米，摔一跤就起不來了。”嘆息著。

　這時小樁回拉了一下燈繩，屋子里突然就亮了。

　這才看清，還有玉嬰在。

　“喲，這是玉茹的姐妹？長得真像呀。”眼神還好。

　“，我是玉茹姐的妹子，我玉嬰。”玉嬰笑著過去，一把拉住的手，仔細看。

　“你們家風水好，生的閨都這麼俊，這個也好，跟玉茹一樣俊！”

　玉嬰一聽這話，就知道對玉茹的偏已經不能掩飾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