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有人來說親,程雨瀅是知道的。
到了這個年紀,被說親是常事,并不大驚小怪。
一門心思都在平王府,其他的人家都不會放在心上。
畢家,呵。
畢家的長孫他見過幾次,人模人樣卻猥瑣得很。
程雨瀅當然不會嫁給這樣的人,是虛榮,看不上人家是一回事,但能讓很多人慕卻是讓用的一件事。
是驕傲的,認為只有平王那樣的人,才配得上自己。
也是自信的,認為自己只要了平王府,就有本事能爬到最頂上那個位置。
程雨瀅從小就聰明,慣會察言觀。
侯府的份不高不低,常常被人簇擁到人群中央,為眾人之首,著那些,地位沒侯府高的門戶家的小姐們的擁護。
也常常被那些,比侯府門戶高的大家小姐看不起。這種斷崖式的落差告訴,一定要做人上人。
由儉奢易,由奢儉難。
過眾星捧月的滋味,再被人踩到腳底,不好。
初識平王,是一次很偶然的相遇。
他俊無雙,一氣度不凡,懷春的年紀,剎那便心眼。
從此他就是心間的太。
和其他子最大的不同,在于不僅知政事,頗有見解,還能狠得下心腸。
是天生的刀,只管生為刀的目的,不問刀下是什麼。
這狠勁,讓平王另眼相看。
一個人,只要夠狠,就比別人多一些理智,從而犯很多錯誤。
就比如,程雨瀅能看出來蕭氏不愿月璃好,哪怕是母,也能看清程二老爺的自私和懦弱,哪怕他是自己的父親。
聰明的人容易自以為是,上也是如此。
程雨瀅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平王他,對自己是特別的。
這個認識讓欣喜。
他問:愿不愿意平王府。
自然是愿意的,平王府這個平臺,可以讓獲得想要的一切。
而問話的,是放在心上的人。
他,也是的吧,如一樣。
他對笑得那樣溫,他和說話總是看著,他讓府……
這是他的證據,甘之如飴。
已經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紀了,在等,等他讓進府的安排。
……
程二老爺回府時,已經夜里了。
一進門就被等著的丫鬟引進了正院。
吳氏一直在等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什麼事這般慌慌張張的?”
“老爺,”吳氏有些躊躇,到底是自己兒的婚事,若只為了程二老爺,也是不愿的,但是加上自己的兒子,吳氏就不得不好好思量了。
而且,若以后自己的兒子有出息,嫁出去的兒也有臉面,但若是程二老爺,那可就不好說。
程二老爺是什麼人,吳氏如今是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今日這事,有些拿不定主意,也沒有別人可以商量了。
“有事就說,怎麼吞吞吐吐的。”
程二老爺隨口說著。
“老爺覺得畢家如何?”
吳氏不敢一開始就了底,還是先旁敲側擊地先問問比較妥當。
“怎麼好端端的問起畢家了?”
程二老爺看了一眼,沒等吳氏說話就回道,“畢家祖上輝的時候,如今朝中那些人的祖宗,都不知道在哪個山里種地呢。現在是不行了,沒落了,不過不知道怎麼回事,或許是得了貴人相助,畢家現在風頭大盛,就連以前那個紈绔的嫡長孫,都開始改邪歸正說要讀書了,你說奇不奇怪。要不怎麼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呢,畢家就是沒落了,一朝復起,也就是這一會的功夫。也不知道是祖上積了什麼德。”
說起畢家,程二老爺有些憤憤不平,嘆著命運的不公。
“依我看,這畢家有人扶持,府中后輩又愿意上進,過個幾年,怕是了不得哦,畢竟人家的底蘊在那里,地基比誰都實。”
程二老爺眼中出艷羨。
“畢家真有那麼好?”吳氏有些不可置信。
程二老爺深知過猶不及的道理,說道,“好不好的誰知道,不過看起來比咱們府上是好了太多,畢家走了大運倒是真的,還是祖上積了德。”
程二老爺顧左右而言他。
吳氏心里打著小九九,古人說得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畢家想來就是如此。
要論祖上的輝煌,就是程家也比不過去,如今畢家復起了,看上了的兒,那是不是上天對于他們沒有繼承爵位的補償。
吳氏定了定神,把今天蔣夫人的來意和說話容都說了一遍。
“畢家求娶瀅兒?”程二老爺有些驚訝,仿佛真的半點不知這件事。
不知道若吳氏要是哪天知道,那蔣夫人就是他請來當說客的,會是什麼表。
“那真是天大的好事。”程二老爺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大笑道,“我就說瀅兒是富貴命。”
“可是瀅兒那里……”吳氏皺著眉,是真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糊涂,平王如今有了正妃,若是有意讓瀅兒為側妃,早就該有靜了,但是你看現在,過了年瀅兒就十五了,一風聲都沒有,這打的是誰的臉?依我看,瀅兒就算進了平王府,也只是為妾,咱們這好好的大戶人家的正妻不當,非要上趕著去給人做妾,我就第一個不答應。”
程二老爺說得義憤填膺,不知想到了什麼,左右看了看,湊近吳氏說道,“皇家是非多,一不留神命都沒有,還談什麼將來。若平王以后上位,瀅兒上有正妻側妃著,下還要和一堆侍妾爭寵,你希過那樣的日子嗎?”
“但是做正妻就不一樣了,那些小妾還不是任自己扁圓,底下的人誰敢越過這個份去。”
吳氏聽程二老爺說得頭頭是道,連連點頭。
當妻還是做妾,區別大了去了。
就瀅兒那個子,那般驕傲,又不會伏低做小,那日子都能想象得到的難過。
他們做父母的,自然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瀅兒小孩子家的,哪知道其中厲害。
吳氏暗自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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