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哥哥……你、你別笑了……我、我、我害怕……”林繡娘嚇得手腳并用的連連爬著后退。
李天佑本就聽不到其他的聲音,他雙耳轟鳴,只想大笑。
笑到心臟撕裂,肝腸寸斷,可依舊是笑不出眼淚,只有那干的狂笑被撕裂在風中,碎骨。
猛地,李天佑臉頰一痛,恍惚中,聽到了嘈雜的人聲。
“李大壯,你打天佑干什麼?”
“小孩子,你下這麼狠的手做什麼?”
李天佑茫然的抬頭,周圍一張一張模糊的人臉在火把下晃來晃去,一張張臉扭曲各種稀奇古怪的模樣,無數的刺耳噪音如同鋼針一般的往他腦子里扎。
“誒誒誒……天佑!”
陸王氏驚呼一聲,猛地步上前,剛剛好接住了倒下的李天佑。
“趕快,趕快送家里去。”王興業招呼著村民,過來搭把手。
旁邊有男人立刻上前,將李天佑給背了起來,悶頭快步往村里走。
到了李家門口,背著李天佑的村民剛要進去,卻被陸王氏給停了:“別進去,送我家去。”
“嬸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李大壯一聽,趕忙過來問道。
“什麼意思?”陸王氏轉過頭來,叉腰質問著李大壯,“你自己不知道什麼意思?”
“嬸子,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我得好好的跟你說道說道……”
“說道什麼說道?”王興業聽不下去了,“孩子還暈著,你這個當爹的還有這個心說道說道?你說道個屁!”
“村正,你這麼說可就太偏心了,我這是……”
“你是什麼是?孩子丟了這麼多天你都沒反應,好不容易見到,上去就一耳,你想干什麼?”王興業憤怒的截斷李大壯的話,指揮著背著李天佑的村民,“走,去老嫂子家。”
村正都發話了,其他人誰敢說什麼?
聽到靜的李田氏走了出來,見到眼前的陣仗,也有點兒害怕,小心翼翼的尾隨著人群走了過去,悄悄的觀察況。
“張氏,趕快端粥過來。劉氏,拿溫水過來給天佑喝。”陸王氏進屋之后一通的忙活。
張氏手腳麻利的去廚房盛粥,劉氏則是心不甘不愿的在旁邊倒水,同時那一雙眼睛還不停的往鍋里瞟著。
“誒,我說弟妹啊,你盛的也太稠了吧?”陸劉氏一看陸張氏不停的撈干的往碗里盛,可是心疼得直。
都盛出去了,他們晚上吃什麼?
喝湯啊?
“二嫂,天佑這孩子一看就是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多盛點兒,讓他墊墊肚子。”陸張氏解釋了一句,端著大碗就出去了。
“那糧食可是我男人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用著倒是不心疼。”陸劉氏里嘟噥了一句之后,端著水也跟著走了出去。
到了屋里,正好聽到王興業低聲說道:“我看孩子沒啥大事,就是這幾天的。”
“人沒事就行。”陸王氏聽完,放心的長舒了一口氣。
“娘,水來了。”陸劉氏趕忙的端著水上前。
陸王氏瞪了一眼,不過,當著外人的面,也就沒說什麼。
倒個水倒是比張氏盛粥還慢。
這個劉氏干什麼行?
幸好,事先就知道劉氏是個什麼德行,讓張氏去盛粥了,不然的話,劉氏真敢給端上來一碗稀湯寡水的。
陸王氏聲的將李天佑給喚醒,看著滿眼迷茫的李天佑,的心可都揪疼了。
李大壯這個混賬啊,也配當爹?
“天佑啊,先喝口水。”陸王氏扶著李天佑起來,陸云溪特別有眼力見的拿過炕上的被子塞到了他后,讓他靠著。
李天佑愣愣的在發呆,陸王氏心疼的將水送到他邊,喂給他喝。
可是,李天佑本就不張,任由那糙的杯壁著他干裂的。
“唉,我的傻孩子哦。跟誰賭氣也不能糟蹋自己的子呀。”陸王氏坐過去,將李天佑小小的子給攬進懷里,拿過勺子來喂給他喝。
好在李天佑多日未曾進水,嗓子早就干得難,溫熱的水送了口中,的本能讓他吞咽了下去。
陸王氏看著李天佑這可憐的模樣,真恨不得跳起來死李大壯。
看看把孩子弄什麼樣兒了?
“張氏,你喂天佑喝粥。”陸王氏給李天佑喂完了水,這才讓陸張氏接手后面的事。
“村正,咱們去堂屋說話吧。”陸王氏說完,走了出去。
王興業點頭,隨后跟上。
反倒是李大壯這個親爹,就沒人搭理他,弄得他是尷尬的了自己的鼻子。
好在李大壯這人臉皮夠厚,自己不用人招呼,也就跟了過去。
李大壯一腳剛踏進堂屋,王興業就罵了起來:“李大壯,你還是不是人啊?自己兒子幾天不見了,你連個反應都沒有。你都不帶著急的?”
李大壯被王興業罵了,他只能是彎著腰陪著笑臉。
一直在人群后面不想引起別人注意的李田氏可不干了,直接的了過去,高聲嚷嚷開了:“村正,你這是怎麼說話呢?我男人是想管他了,問題是,他可得讓人管啊。”
“自己經常沒事往山里跑,我們倒是想問了,問了他可得說啊。”
李田氏還一肚子的委屈呢。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自從上次從山里回來,那個小混蛋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家里的活兒活兒不做,問他話吧,屁都不放一個。
這讓他們怎麼管?
“李大壯,我問你話呢!”王興業才不會跟李田氏一個婦人打仗,他直接質問李大壯,要個說法。
“村正,這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了,跟我不親了。”李大壯愁眉苦臉的,就跟他才是在山里了幾天的害者似的。
他的做派讓陸王氏忍不住啐了他一口:“呸,是天佑跟你不親,還是你把那孩子當牲口使?”
“嬸子,你這話說的可……”
“哎呦呦……什麼把孩子當牲口使?說的就跟你家孫子不下地不干活兒似的。”李田氏打斷李大壯的話,直接跟陸王氏對上了。
“怎的?你們家孫子可以干活兒,我們家的孩子就要供起來啊?”
“我說陸家嬸子,你這找茬兒找的也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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