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麗日普照,云淡風輕,倒是一個大好的晴天,只是,卻驅不走瑟瑟心中的晦。約間,聽得前面兩個行人的議論聲。起初,瑟瑟本沒有注意,直到璿王兩個字傳耳畔,才心中一凝。側耳傾聽,只聽得那意思大約是,今晨,璿王和王妃到香渺山還愿去了。然后,便是那璿王如何如何地寵王妃。
瑟瑟聞言,玉手一,他倒是春風得意了,利用完澈兒,自己去香渺山還愿了。在瑟瑟看來,夜無煙應當是已經認出墨染是假冒的了,可是,他這樣子不點破,難道說,是真的喜歡墨染?說起來倒也有可能,那墨染比自己可是溫婉轉多了。而且,還有伊冷雪,他倒是左擁右抱很開懷啊!
瑟瑟轉,便朝著香渺山方向而去。
寒梅庵坐落在明峰半山腰,四周蒼山為抱,綠樹環繞,景宜人,這里不僅是京城百姓上香之地,且,歷來也是皇家拜佛的地方,即使不是什麼重要節日,平日里也是香火鼎盛。
夜無煙本不是張揚之人,此時來上香,倒是聲勢不小。帶了百余人的侍衛,浩浩猶如游龍般蜿蜒在山中。由于璿王和王妃來上香,平素里的一些香客都被拒之門外,山間倒是愈發的清幽寧靜。
山路難行,夜無煙囑咐馬車停在山下,自己騎了馬,讓墨染換乘了一頂小轎。
瑟瑟依舊扮年輕公子的模樣,施展輕功,避開夜無煙的侍衛,自另一條山路蜿蜒上山,半個時辰,便到了寒梅庵的中院。在樹后,屏息等待著,一般來上香的眷,都會隨著住持到中院禪房去參禪。那位墨染姑娘,想必也不會例外。
果然,等了小半個時辰,就聽得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傳來。過橫斜的樹枝,瑟瑟看到墨染婀娜走來。著一襲青,墨發隨意綰了一個隨云髻,頭上珠翠未戴,只是著一支綠寶石的玉簪,青裳襯得一張玉臉白皙,就連那道疤痕看上去也不再猙獰。
這子到底是誰?或者說背后的主謀到底是誰?竟然連裳和發髻都扮得極像。或許這裳是夜無煙為準備的,就如同當初在春水樓他為自己準備的一樣,只是這發髻,竟也是最的隨云髻。
墨染后只有兩個侍相伴,庵堂中院,偶有眷借宿,是不允許男子出的。在前面引路的,正是庵堂里的住持月緣。
幾人沿著青石小徑,向這邊越走越近。
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瑟瑟冷冷一笑,輕輕折了一朵開得正艷的花枝,嗅著清冽的花香,形忽然飄起,袂當風,獵獵作響。
瑟瑟這次出手,可謂凌厲決絕,速度奇快。如若是不會武功之人,本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那說自己因失憶而忘記了武功的墨染,顯然是會武功的。玉臉上閃過一驚惶,影不自覺地向后飄飛,想要躲開向疾飛而來的花枝。的手不錯,那梅枝著的臉頰堪堪劃過。長舒了一口氣,可是似乎放松得太早了,躲過了花枝,卻沒躲過花枝上的花。那平日看上去輕的花瓣竟然犀利如刀,在臉上旋轉著,劃過一道道傷痕。
“啊!啊!”墨染捂著臉,連連尖呼。難道說,四年來磨骨換的罪要白嗎?這張臉,難道說,真的不會屬于嗎?
瑟瑟著墨染臉上滲出的點點痕,心中一沉,這張臉竟然不是易容的。本來是要劃開臉上的易容或者面的。
思及昨晚手去澈兒的臉,及時阻攔了。若非如此,真不知,要對澈兒下什麼毒藥。瑟瑟想想都后怕。被拒后,便手去抓自己,就是那時候對自己下的毒吧。不敢對自己下立即發作的毒藥,只是下了讓自己事后渾無力的毒。就是那毒,讓連澈兒都保護不了。
瑟瑟眸中寒意凜然,手中長劍忽然出鞘,向著墨染刺去。
墨染這次再沒有躲,大概是意識到了方才自己躲得太及時了。只是捂著流的臉怔愣著,側的兩個侍早已迎了上來,劍阻住了瑟瑟的進攻。
瑟瑟和兩個侍手,不到十招,便將二人踢開。瑟瑟手中的劍,已經穩穩當當地架在了墨染細膩的脖頸上。清澈的劍,映著瑟瑟亮麗的黑眸,格外的清冷。
墨染想要掙扎,瑟瑟勾笑道:“別,不然,我這手一抖,你這麗的頭可就掉了,我可不喜歡殺人的。”
墨染聞言,果然不再了。瑟瑟只是用劍指著,但是,子和手卻沒有沾到的一片角。誰知道,這子上有沒有毒。
“放開!”一道溫雅冷澈的聲音在前方響起,瑟瑟瞇眼瞧去,只見前方游廊上,夜無煙帶著幾個侍衛,緩步走了過來。看到被劫持的墨染,他似乎吃了一驚,軒眉皺了起來。看樣子倒是真的張啊!
瑟瑟冷冷笑了笑,不聲地說道:“璿王,你憑什麼讓我放開!”
夜無煙著瑟瑟的臉,眸一凝,負手冷然說道:“你……又憑什麼要殺?”
“自然是憑我手中的劍已經架在的脖子上了!”瑟瑟淡笑著說道,只是,那雙如秋水般的眼睛里卻全是冷意。
“說吧,怎樣才肯放開?”夜無煙眉頭皺了皺,負手站在面前十步開外,問道。
瑟瑟挑了挑眉,悠悠說道:“我聽說璿王府有醫治寒毒的解藥,很簡單,我只要十粒。”
“十粒?”夜無煙聞言,俊臉上依舊沒什麼表,只是墨靄深深的黑眸中卻閃過一疑,“昨夜,便是閣下從府中盜藥了吧,既是醫治寒毒,十五粒足夠,你既已盜了十粒,何以還要十粒?”夜無煙淡淡說道,沉沉的聲音中帶著一不易覺察的深深的痛。
明明盜了五粒,可是他卻說盜了十粒,難道說昨夜還有別人去盜藥了,抑或是伊冷雪將剩下的那五粒藥藏起來了?
瑟瑟覺到胃里乍然疼了起來。這些年為了練武,常常廢寢忘食,是以,落下了胃疼的病。只是,眼下,本無暇去顧及這疼痛,的心,被失落和氣恨充滿了。
夜無煙看著瑟瑟似乎因痛閉上了眼睛,他的心乍然一痛,不知不覺,就要向走了過去。
“你不要過來。”瑟瑟手中的劍忽然一,了墨染的,冷冷喝道。
“十粒藥丸,到底有沒有?”沉沉說道,覺到自己的聲音都嘶啞了起來。
“我也很喜歡那位邪公子,我會救他的,你不用擔心。藥丸,不在我上,但我會給你的。”夜無煙薄抿著,冷冽的雙眸中泛起了一意,“現在,你可以放開王妃了吧?”
瑟瑟抬聞言,看著夜無煙高深莫測的眼神,黛眉一凝,冷然道:“我如何信你?”瑟瑟知曉,藥丸,他不可能時時帶在上。
“你若是不信,便給我一粒毒藥好了,屆時用解藥換藥丸。”夜無煙沉聲說道。
“王爺,千萬不要吃毒藥,別管墨染了,墨染愿死,也不愿王爺中毒!”墨染凄然說道,聲音里是滿滿的關心。
“無妨,本王一定會救你的。”夜無煙的眸從墨染的臉上掃過,沉聲說道。
這兩人倒真是意綿綿啊,難道說,在夜無煙心中就是這樣子的?這樣子的墨染,夜無煙竟然還當是自己?抑或是早就知曉不是自己了,或者他喜歡的是這樣的子?對了,伊冷雪不就是這樣子的嗎。原來,男人都是喜歡保護人的。
“你不用擔心,我可不像有些人,隨時都帶著毒藥。”瑟瑟冷冷瞥了一眼墨染,對夜無煙說道,“我信過璿王的為人,藥呢,希璿王派人送到臨江樓。就此別過!倒是要麻煩您的王妃了,請送在下一程。”瑟瑟將寶劍架在墨染脖頸上,緩步向庵堂門口走去。
夜無煙和他的侍衛們隨在的后,到了山路上,林幽深,瑟瑟將墨染丟在窄窄的山路上,俯鉆林中,飄然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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