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畫面了。四年前，在北魯國，被云輕狂騙到夜無煙的帳篷，便曾看到這樣一幅畫面。不過，當初的，比之今日的香艷程度，那是差得遠了。

　室只有一點暗淡的夜燭，泛著紅彤彤的。地面上，放著一只大浴桶，浴桶中水曳，水面上漂浮著一瓣瓣艷紅的花瓣。浴桶中并沒有人，人在床榻上。

　床榻上的帳幔還沒有垂下，墨染姑娘似乎是剛剛出浴，只披著一件純白的紗，肩半，云髻散，臉上紅暈一片，有些嗔，帶著薄怒，著在上的夜無煙。夜無煙的樣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衫不整，前的衫敞著，出一片健的前。眸瞇起，淡然的表看不出是何種緒，似乎已經深陷在眼前這之中。他的長指沿著墨染玲瓏的段描摹著，猶似不舍一般。

　看到這樣一幅畫面，瑟瑟口一滯，臉有些黯淡，心中緒更是復雜。

　有點兒怪異，仿若看見夜無煙和另一個自己在纏綿，這種覺不怪異才怪。有點兒酸，因為那畢竟不是自己，而夜無煙，很顯然沒有認出來。

　曾經，他或許是有那麼一點兒喜歡，現在看來，喜歡的或許只是自己這副皮囊。如若他真喜歡的人，怎麼會連真假都辨不出？

　澈兒站在門口，睜大了一雙烏眸，愣愣地瞧著眼前這一幕，小微張，似乎極是驚訝。

　瑟瑟垂眸，手去捂澈兒的眼，不想還不曾捂住，就聽得澈兒冷冷說道：“你們兩個在打架嗎？璿王，你怎麼能打墨染姐姐？墨染姐姐，我來救你了。”一邊說著，一邊握著小拳頭沖了過去。

　夜無煙看到澈兒沖了過來，深沉幽黑的眸中劃過一令人費解的芒，他松開墨染，手將領攏好，慢騰騰地起。

　澈兒的小拳頭恰好砸在他的腰腹上，夜無煙皺了皺眉頭。他半蹲下子，凝眉道：“邪兒，你要保護？”

　“我不邪兒，我無邪公子！”澈兒似乎對于夜無煙這麼親切的稱呼沒有好，可以說，對眼前這個人沒好。

　“無邪？”夜無煙眸一瞇，似乎在品味著澈兒的名字，“不是邪公子，而是無邪？無邪公子？”

　“我要陪著墨染姐姐睡！”澈兒高聲說道，小小年紀的他，本就沒有聽出夜無煙話里的意味。

　夜無煙邊勾起一抹極淡的慵懶的笑意，“好啊！既然無邪公子愿意，那本王也不阻攔。”

　澈兒得意地笑了笑，道：“那好，你到我房里去睡！我在這里睡！”他就是不愿意讓夜無煙和這個子在一起住，因為那些侍說，會有小公子的。

　夜無煙依舊淡笑道：“好！”

　他轉首對床榻上的墨染笑道：“瑟瑟，既然你忘記了我，暫時不能接我，那也好。既然你喜歡這個小孩，而這個孩子又這麼喜歡你，就讓他陪著你吧！”

　瑟瑟聽到夜無煙對著墨染溫地瑟瑟，心中頓覺可笑。

　夜無煙言罷，微笑著從室走了出來。

　瑟瑟看到他漫步走來，淡淡垂首，輕輕斂下睫。

　夜無煙在和肩而過之時，腳步似乎是頓了一下，瑟瑟的心弦立刻繃了。不過，夜無煙的眸只在臉上停頓了一瞬，便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了出去。

　夜深沉，蒼穹似墨，點點星子閃著稀薄的微。鏤空雕花的窗門閉，屋，夜無煙負手凝立在桌案前，拔的影在燭火映照下，在墻上投下高大的影子。

　“查出來了嗎？”夜無煙冷聲問道。

　一個暗影躍到室，低聲稟告道：“稟王爺，墨染姑娘確實是四年前出現在胭脂樓的，不過據說當時一直病著，都是在后院里養傷，是以，樓里大多數姑娘都沒見過。直到一年前，才開始在胭脂樓獻藝，但是，一直都是戴著面紗，或許是為了掩蓋臉上的疤痕，一直沒有過真容。因為舞跳得好，所以，在胭脂樓也是比較紅的。葉大人請胭脂樓里的子來王府獻舞，或許也并不知曉的模樣。”

　“或許不知道，但必定也是經過有心人的點撥。你悄悄去查一查，看葉大人何以會想起請胭脂樓的舞姬獻藝為本王賀生辰。”夜無煙冷冷說道，葉大人的為人，夜無煙還是清楚的，十分耿直，他不會是夜無塵的人。

　“關于太子那個孩子，屬下探查了一番，太子確實在外面養著一名歌姬，也確實育有一子，歲數也就是邪公子這般年齡。”影探一字一句稟告道。

　夜無煙聞言，微微挑了挑眉，飄然轉，黑眸間劃過一銳利，“你可打探到那孩子生得如何模樣？”

　“這個屬下不曾查到，據說，那孩子在一月前就已經被接到太子府里了。”

　夜無煙眉頭皺了皺，眼前浮現出那個無邪公子的玉白的臉蛋。或許夜無塵真的在外面有一個孩子，但是不一定就是這個無邪公子。

　他說他不邪公子，他無邪公子。如果真是夜無塵的孩子，他怎麼會讓自己孩子名字中帶著一個“無”字？就算是平頭老百姓也是有這樣的忌諱的，何況是太子。所以，他懷疑無邪小公子不是夜無塵的孩子。可是，既然不是，何以他會認下這個孩子？

　如若，無邪真的不是他的孩子，那麼他在百面前意味不明地承認了這個孩子，最后又將他留在了璿王府。難道說，他想要……

　夜無煙眸一冷，道：“派人盯無邪小公子，別讓他出什麼意外！”

　“王爺，如若無邪小公子不是太子的孩子，我們何不將計就計呢？”

　夜無煙眉頭一凝，眼前頓時浮現出無邪的那張可的小臉，或許是因為那孩子模樣和他有幾分相像吧。那孩子的一言一行不知為何，總是牽著他的心魂。“萬萬不可！”他冷聲道，他決不能為了自己的目的，犧牲了一個這麼可的孩子。

　“可是，王爺，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影探頗為失地說道。

　夜無煙站起來，在室踱了一圈，淡淡說道：“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住那孩子，千萬不能讓他到任何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