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閉上雙眸,心無旁騖地走著直線,不外來干擾。不一會兒,便出了竹林。
竹林外是一泓荷塘,荷塘對岸,是一座古樸的閣樓,那便是璇璣府的藏寶樓。閣樓的廊下,掛著幾盞燈籠,幽幽的,并不能照亮什麼。
圍繞著荷塘,修筑著曲曲折折的長廊。但是瑟瑟知道,那長廊絕對不能走,肯定有埋伏。
湖中,新生的荷葉圓圓的,已經有銅錢大小,瑟瑟的武功不算高絕,但是,輕功極好,若是從荷葉上踏波而過,絕對可以。但是,也沒有走。小小的荷葉下,絕對有機關埋伏。
在璇璣府,只有自己制造路,才是安全的。
一袖,一條青錦緞從袖中飛出,纏繞住對岸的廊柱。將這一端也捆在廊柱上,青的錦緞,就好似一道橋。從橋上輕盈飄過,安然過了湖,隨手將青錦緞收回。
有兩個侍衛坐在閣樓門口,正在說著話。
瑟瑟弓著子,如一道輕煙一般,閃閣樓另一側,縱躍上二樓。那兩個侍衛依舊坐在廊下,邊說話邊喝著悶酒。
瑟瑟挑開二樓窗子,無聲無息地屋,放下了窗戶。
這一切只是在轉瞬之間,并未驚任何守衛,四周依然一片靜謐。
但是,瑟瑟并不知,那窗子上,連著一道機關。窗子一開一合間,已經驚了別人。
璇璣府的書房,有兩個年輕公子正在飲茶。
一個著玄,一個著素淡白。
聽到機關鈴聲響,白公子挑眉微笑道:“怎麼,還吹噓你在竹林中布置的九宮陣法天下無人可闖嗎?”
玄公子挑眉笑道:“說起來,璇璣府已經多日不曾進竊賊了,這樣的日子著實寂寞。”
白公子淡笑著品了一口茶,旖旎的熱氣中,他一雙黑眸格外清亮璀璨。他薄一勾,淡笑道:“就連你在荷塘布置的重重機關也躲過了。有趣,倒是勾起了我的興致。”他的音質不算高,也不算低沉,流泉一般澄澈,清風一般溫潤。
“璇璣府也敢闖,倒要會一會他。”白公子輕輕放下茶盞,典雅白袖好似云一般輕緩,“既是來了,那就讓他有去無回!”隨著話音落下,他整個人已經如同迷霧般從室飄出。
此時的江瑟瑟,正站在藏寶樓,凝神細看周圍。
屋自然是沒有燈的,走廊上的燈混合著月,在室照出朦朧的黑影子,依稀看到東西兩側各有一排陳設架,上面擺著許多東西。
慢慢走過去,打量著那些東西,看哪件是自己所需。
拿起一件看上去極其普通的銅管,將銅管放到眼睛前,向窗外觀,竟然看到了璇璣府外另一座府院閣樓上掛著的銅鈴。待到放下銅管,再次看去,卻連那樓閣都幾乎看不清。
這,真是難得的寶貝,堪稱千里目,在海上用,再好不過了。
瑟瑟驚嘆,璇璣府真不愧是璇璣府啊。
將千里目揣懷中,到最里面的檀木案上轉了一圈,又尋了一些奇巧的東西,一并收在囊中。正要起離開,終覺如此做賊,有些不妥。遂撕下一塊臺布,用描眉的黛石在臺布上書道:暫借千里目、羅盤等,日后奉還。寫好后,用銀針釘在桌上。正要起,忽地一頓,窗外似有人影一閃而過。
立刻驚覺,無可躲,只得縱上了房梁,屏息斂氣。
窗戶嗒的一聲輕響,一個人影隨之躍屋。
淡淡月從窗外照,瑟瑟依稀看到一個白人影從室優雅走過,看姿是一個年輕公子。
瑟瑟記得江湖傳言,當今的玄機老人膝下似乎只有一孫,名眠。因自小弱多病,甚在江湖和朝堂上面。
這白公子莫不就是眠?
那白公子似乎對這屋桌案上的東西不興趣,徑直朝著瑟瑟藏之走來。
瑟瑟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他不會是發現藏在這里了吧。按理說不會,屋一片漆黑,自問輕功和閉息功還是不錯的。
白公子步伐優雅地走到瑟瑟置的房梁下,從云一般的白袖中出手,從陳設架上拿了一件事。看樣子他不是璇璣府的主人眠,若是主人,早應當點了燈了,何以在黑暗中索。莫非也和自己一樣,是來盜東西的?沒想到竟會遇見同道中人,瑟瑟心中正自想著,就見那白公子拿了手中事倒退幾步,凝立在窗邊。
月白衫被風輕輕揚起,有一種飄逸的風采,他的臉在月的影里,看不真切。
他垂首,從袖中掏出一塊錦帕,輕輕拭著手中事,作舒緩而優雅。看來,此人對手中事顯然極是喜,盜了東西不趕快逃逸,竟還有工夫拭。
瑟瑟忍不住扯輕笑,沒想到,竟能到和一般大膽之人。
黑暗中,只聽得一聲輕嘆:“果然好弓,只是不知,用起來如何?”聲音華如天籟,似上好琴弦奏出的優音。
瑟瑟聞言,這才注意到,白公子手中所拿事竟是一張弓。他搭箭在弦,舉臂彎弓,似乎想要試試是否良弓。
瑟瑟聽到弓弦漸漸繃的聲音,一顆心莫名也跟著揪了。這人,不會是早已發現,要拿試弓吧?若果真如此,那就危險了。
白公子拿著弓,手臂微微移,仿佛瞄準遠方獵的模樣。終于,最后,指向了瑟瑟藏之。
瑟瑟背上不冒出了冷汗,他不會真的發現自己了吧?更加不敢,此時若是飛逃走,絕對會為箭靶子。
不聲地冷眼瞧著,希這只是巧合,那人還會將指向的箭移開。但事與愿違,只見他手指一松,弓弦放開,一巨大凌厲的力道直直向襲來。
瑟瑟飛速挪移,本來,以的速度,是可以躲過的。但是,卻不想那箭的速度竟然奇快,著的大掠過,雖然沒有中,卻堪堪去了一層皮,火辣辣地疼。最令懊惱的是,青衫擺被箭中,釘在了房梁上。
瑟瑟依舊不敢,白公子似乎并沒有發現瑟瑟,放下手中弓箭,踱步向檀木案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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