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

李錦微微蹙眉。

“是、是益的大商賈，方青，方青害死的！”跪行兩步，直接抓著李錦的腳脖子，仿佛抓到一救命稻草，“老爺，方青他，以我兒子的命要挾，讓我幫他年輕的姑娘。”

“但隔壁那連姑娘……連姑娘是一年前，方青當著病弱的男人的面，強占了。而后那病夫要去報，方青為了阻攔他，推了他一把，誰知他一頭磕在他們家做豆腐的石磨上，就這麼死了！”

說到這，劉阿婆哭著喊著，腦袋一下一下重重地磕在地上：“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就這麼多了！老爺饒命啊！千萬別說是我說的！不然我也得死！我也得死啊！”

前，李錦一臉肅然，自上而下地睨著，一字一頓：“本座問的是，把柄。”

本座？！

劉阿婆愣住了。

抬眼，看著面前李錦的面頰，嚇得猛然松開了抱著他腳腕的雙手，驚恐地往后退了好幾步。

就算是，也是從方青口中，聽過有關六扇門門主的傳聞的。

靖王李錦，沙場戰神，經他手的案子就沒有破不了的。隔壁出了事之后，方青還專門讓人傳話給，說六扇門的痕跡專家，有慧眼之稱的云飛正好在小林村，讓千萬小心，切莫被云飛給盯上。

但他可沒說過，六扇門的門主，靖王李錦也在小林村啊！

著大驚失的劉阿婆，李錦知道，這個老太太的心理防線，此刻已經全部崩塌。

他轉，坐回了方才那把長椅上，甩開扇子，一下一下地搖著。

不說，他也不急，就那麼看著，給時間，讓自己想清楚。

過了不知多久，劉阿婆自知難逃此劫，雙手抱頭，極為痛苦地開了口：“……其實不是把柄……姑娘子烈，丈夫死了，自己被人強占，是鐵了心地要報。”

“我就跟講，方青勢力很大，縱然小林縣令是個勤政民的好，但是也頂不住方青的勢力，這麼莽撞，到時候還會被把小林縣令給害了。”

一邊說，一邊睨了一眼站在后的小林縣令，悔恨地垂眸：“然后，我就勸，勸假裝從了方青，然后存些銀子，找機會到益告狀。”

說到這，劉阿婆捶頓足，又一次哭了出來：“是我害了啊！”

“要是那天，我不告訴，不告訴六扇門有慧眼之稱的捕快，就在益，也不會收拾了東西，想要趁著夜跑去益告狀，那可能，也不會死了！”

說完，劉阿婆趴在地上，哭得痛不生。

只有李錦坐在那，睨著，許久才說：“本座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他自上而下地看著，“連姑娘的丈夫，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從最開始的風寒，到現在的磕到頭而死，看似合理，可這當中缺失的一環，便是那能使尸骨發黑的慢毒藥。

劉阿婆咽了口口水，驚恐不安地思量了許久，巍巍地說：“是……是方青，推倒摔死的……”

李錦睨著的面頰，冷哼一聲：“既然如此，本座沒有其他問題了。”

他起要走，邊走邊說：“劉阿婆，天不早了，好好休息。”

一句話，劉阿婆大驚失，跪著看著眼前的人都跟著李錦出去了，對心狠手辣的方青的恐懼，逐漸籠上了的心頭。

他們這樣都走了，那怎麼辦？方青會不會像對連姑娘那樣，也趁著月黑風高，把滅口？

恐懼，渾抖，連滾帶爬地追了出去：“老爺！青天大老爺！我說！我說！我都說！連姑娘丈夫不是得病！是方青給了我一小瓶毒，讓我每日去看一下丈夫，趁不備，混在藥中，讓他喝下去的！”

一下一下重重磕頭：“老婦所言句句屬實！句句屬實！方青為了霸占連姑娘，許給我白銀一千兩，我被銀子蒙了眼，才干出這種傻事！”

劉阿婆一下一下，額頭上漸漸滲出：“那瓶子！那瓶子還在我這里，我認罪！我認罪！肯定大老爺將我帶進大牢，我還不想死，不想死啊！”

比起在這里，不知何時就會降臨的方青的殺手，不如在小林縣衙的大牢里更加安全。

站在院子里，看著衙役將家里藏的金銀珠寶搜出來，看著先前方青給的，還剩下不毒藥的小瓶子被遞給李錦，看著他目落在瓶子底，小小的“方府”刻章上。

“當時，方青讓我事之后將瓶子扔掉，我看這瓶子，扔了可惜，就一直留著了。”抿了抿，“后來方青讓我做的壞事越來越多，我越來越怕，就更是不敢扔這個瓶子，因為聽說有錢人，會在自家的瓷上刻上名字印章什麼的，未來興許是個證據。”

“我……我也害怕有一天，方青會像扔一枚棄子一般，把我也扔掉。”

待這院子搜羅了一個遍，翻出無數值錢的什之后，天也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白日里還是明，傍晚時分倒是烏云頂，眼瞅就要下一場大雨。

李錦看著手里的小瓶子，打開紅的蓋子，只睨了一眼，就肯定了這東西是夾竹桃的干葉末。

并不好取得。

他著沉的天空，掃了后的金舒和周正一眼：“走。”

原本，金舒以為他是要直奔益，誰知，李錦徑直回了小林縣衙，將那瓶毒放在縣衙后堂的八仙桌上，雙手抱，站在它面前，半個時辰都不帶一下的。

不像他。

屋外，春雷陣陣，眨眼便是傾盆的大雨。

這縣衙平日的破敗與老舊，在此時真切地現在滿地接水的木盆上。

雨聲，滴水聲，風聲，雷鳴聲。

屋子里，掛畫下，八仙桌前的男人，面無表，沉默不語，氣氛肅然的可怕。

金舒想問，又不敢上前，遲疑了片刻，目落在門口，如一棵松般站著的周正上，小聲嘟囔了一句：“王爺這是怎麼了？”

周正看了一眼，又回眸瞧著李錦的背影，小聲回應：“云飛的行程，不應該暴。”

一句話，到了重點，讓金舒一撥云見日的徹覺。

如果連姑娘的死，真的為了去益找云飛告狀，那麼方青，又是怎麼知道常年在京城的云飛，會跑到益來呢？

雖然他并非因公出行，但六扇門捕快的向，什麼人會如此在意？

李錦盯著眼前那只小瓶子，雙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