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寂靜如斯的樹林里忽然狂風大作，四個人忙聚集到一起，警惕地看著四周。

樹木被吹得左右搖擺，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

“這是怎麼回事？”齊容皺著眉頭，聲音里帶著急促。

蘇晚沒說話，只默默地打量著四周。

左右兩側是樹木和灌木叢，前后同樣是。此時，他們正立在中間的小路上。

但這小路，顯然沒什麼人走過。

蘇晚皺起眉頭，抓住牧野的胳膊道：“先把夜明珠收起來。”

牧野聞言一愣，但還是攥住夜明珠塞進了懷里。

蘇晚閉上眼睛，仔細用耳朵去聽風聲。

呼嘯的風聲是旋轉著而來，像是突然刮起來龍卷風，幾人的服頭發全都被吹，冷風甚至穿服，深和骨髓。

“有什麼發現嗎？”

沒了夜明珠，周遭一片黑暗，齊容攥住了蘇晚的手腕問。

“不確定。”蘇晚睜開眼，抬眸去頭頂，“牧野，你再把夜明珠拿出來。”

“好……”

牧野應聲，然而，就在他應聲的那一刻，就只是那一刻，風聲驟然變急，與急促的風聲一道而來的，是詭異的啼哭聲。

“你們……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牧野拿著夜明珠的手一抖，霎時間汗豎立，起了一的皮疙瘩。

“嗯，聽到了。”齊容應聲。

南翊珩沉聲補充：“是子的啼哭聲。”

“嗯。”蘇晚點頭，環顧四周道：“這哭聲，像是從四面八方而來。”

齊容拍了拍上的皮疙瘩，問蘇晚道：“你在村子里，有聽說山上有什麼怪聞傳說嗎？又或者，你們這兒，以前有沒有什麼拿祭山神的事？”

“怎麼可能？”蘇晚嗤笑，“我們這兒平時好得很，唯一的傳說，就在這片林子，出事的，還都是誤闖進來打獵的人，至于人，那是沒有的，畢竟，人一般不上山，上山，也只是在邊緣地方采一些野菜而已。”

齊容松了口氣，接著又繃了脊椎：“那為什麼會有這麼詭異的哭聲？活像是前來討命的厲鬼。”

牧野認同地點頭：“我也覺得。”

蘇晚忍不住笑了，看向牧野道：“你今天話倒是多。”

牧野赧的別開臉，沒答話。

蘇晚看向齊容，笑得意味不明。

“厲鬼又如何？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一個鬼罷了，況且，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鬼呢，十分想見識一番。若是今天能瞧見，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再者，不過是一個鬼，咱們可是三個男人，一個大夫，四打一，還打不過嗎？”

南翊珩笑出聲，饒有興致地看著蘇晚道：“你怎麼知道是四打一？況且，你也說了，對方是個鬼，既然是鬼，咱們不著，不到的，怎麼打？”

“啪——”蘇晚打了個響指，“這你可真是說到點子上了，有道是人死形滅，若真是個鬼，頂多能嚇一嚇咱們，只要咱們膽子大，就不怕。”

“……”南翊珩語噎，一時間竟是找不到話語來反駁。

蘇晚繼續道：“我以前聽人說，人死了，若不能仙，只能鬼，仙者是不能隨意手人間事務的，除非是有毀天滅地的大事。而鬼者，一小部分可以因為生前的功德又或者是機緣去做鬼差，一種呢，就是直接過奈何橋，喝孟婆湯，然后去轉世投胎。”

“還有一種，就是不能投胎，又或者不愿意去鬼界的孤魂野鬼。這種鬼，大多很可憐，既沒有供奉，也沒有錢，日子過得很艱難，雖然可以靠嚇一嚇別人，吸點兒氣，但若是做得過火，會被鬼差抓走。”

“而且，他們為了躲避鬼差，一天天東躲西藏的，很可憐的，即便是個鬼，也是個什麼都干不了的鬼，除了能嚇一嚇別人，還能干什麼？在這，又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見鬼。”

齊容角瞅了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莫名覺得蘇晚說得好有道理。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聽蘇晚這麼一說，竟然不害怕了。

南翊珩嗤笑出聲，“你從哪兒聽來的這些？怎麼說得跟真的一樣？”

“我說的本來也不是假的。”蘇晚挑眉，須臾故作高深地道：“不過你們也不用怕，為了以防萬一，我來的時候，特意帶了點兒朱砂。”

說著，從包袱里翻了翻，拿出幾個手串來。

“這是我做的朱砂手串，鎮靜催眠、解毒防腐、開辟邪保平安哈，十兩銀子一串，先到先得哈……”

三人齊齊一怔，隨即南翊珩笑出聲。

牧野則氣憤道：“都危急關頭了，你怎麼還想著賺錢？”

齊容神復雜。

蘇晚耷拉著眼皮，“要不要？過時不候哈！”

“要。”南翊珩笑得肚子都快疼了，全然沒了先前的張，施施然朝蘇晚出手來。

“銀子呢？”蘇晚挑眉。

南翊珩哭笑不得：“穿夜行來的，沒帶銀子，等出去了給你，現下先欠著。”

蘇晚嫌棄的翻了個白眼，但還是遞給他一串。“賒賬的，多加一兩利息！

“知道了。”南翊珩笑著戴上。

蘇晚挑眉看牧野：“要不要？”

牧野氣的半死，“一個手串而已，你賣十兩銀子，這跟搶錢有什麼區別？”

蘇晚不耐煩地皺眉：“你要不要？不要拉倒。”

“要！”牧野咬牙切齒地從手里拿走一串，戴在了手上，又氣呼呼地道：“記南翊珩頭上！”

“憑什麼？”南翊珩猛地睜大了眼睛，“牧小狗，你要不要這麼無恥？！才十兩銀子，你家牧家還沒倒呢，你不至于十兩銀子都拿不出來吧？”

“你管我！”牧野氣呼呼地，瞪著南翊珩跟他斗。

蘇晚懶得理會兩人，磚頭看向齊容。

齊容笑盈盈地拿過朱砂手鏈帶在手上，“多謝，麻煩記南翊珩頭上。”

正跟牧野斗的南翊珩頓時氣的跳腳，“怎麼都記我頭上，我是冤大頭嗎？”

蘇晚悠悠道：“目前來看，你是。”

環顧四周，忽地笑了。

“我給的朱砂手鏈，跟別的朱砂手鏈不太一樣，你們可帶好了，千萬別丟了，關鍵時候，說不定，能救你們的命。”

齊容挑眉，借著夜明珠的，抬起手仔細打量手腕上的朱砂手鏈。

就聽一旁的蘇晚提醒說：“別水。”

“嗯。”齊容點頭，垂下手，角勾起一抹笑，卻是拍了拍牧野的肩膀，湊到他耳邊道：“這手鏈，不止十兩銀子。”不虧的。

牧野一怔，下意識地低頭去看。

齊容沒再往下說，只笑瞇瞇地收回視線站好。

“走吧，去看看。”蘇晚視線落在一個方向。

“這個方向？”

南翊珩順著的視線過去，“哭聲明明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我們為什麼要往這個方向走？”

“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