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夢中醒來,明惠的眼神空而彷徨。
曾經恨極了江正川,現在再想起他,這份深骨髓的恨意也毫未減。
可對江葶,那份遷怒早已隨著歲月消失不見。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也并不想,讓別人有機會探尋的過去。
明惠坐在床上,眼眸微垂,想著或許像現在這樣維持現狀也很好。
這時,窗外轟隆一聲巨響,突如其來的驚雷嚇得一。
應文軒急急忙忙推門進來,明惠撲到他懷里,如溺水的人抓住浮木,雙臂摟在他后背上。
應文軒以為嚇到了,慢慢地幫拍著后背,在耳邊輕聲細語地安。
明惠眼里閃過決然,現在的幸福生活,不想有任何改變。
這一場突來的晚秋驚雷嚇到了明惠,也炸醒了江葶。
咔嚓咔嚓的閃電不停將天空撕裂,不多會,豆大的雨滴就噼里啪啦砸了下來。
江葶從床上下來,將臺門關上。
然后去洗手間洗漱梳頭,回到書桌前,拿起手機一看已經快到傍晚五點。
睡了一整個下午,這期間,陸時意給打過兩個電話。
江葶回撥過去,電話響了幾聲后被接通,陸時意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慵懶:“才起來?”
江葶赧然:“是啊,看書看睡著了,電話調了靜音。”
稍頓,問他,“有什麼事嗎?”
“下個月二十號是老爺子生日,我們要一起幫他挑選禮。”
下個月?12月20號?
現在才十一月中旬,聽起來像是個很生的借口。
“還有一個月呀......”
剛想說不用太著急,陸時意的聲音已經先一步響起:“早一點把禮確定下來,如果后續有什麼問題也可以有時間調整。“
江葶覺得有道理:“那下周末吧?”
“你明天有事?不是說準備在宿舍看書?”
江葶看向臺外面如織的雨幕,很快找好了借口:“之前一個月的比賽,一直在學校和千海湖之間奔波。這兩天又正好下雨,我想好好休息下。”
陸時意沒再強行要求。
兩人同時沉默下來,過了大概有半分鐘,江葶開口:“還有事嗎?”
陸時意聲音發:“下周五,我讓人來接你。”
說完這句,就掛了電話。
江葶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嘟嘟聲,生出幾分悵然的覺。
和陸時意無關,而是想起了自己的生日。
也是十二月的生日,而且湊巧,就在陸老爺子前面兩天,十二月十八號。
另一邊,結束通話后,陸時意回到夢里江南的一號包廂。
沙發上幾個正在喝酒的兄弟紛紛朝他看過來,邵珩率先開口:“嫂子打電話來查崗啊?”
男人坐回沙發上,雙疊,慢條斯理地點了支煙:“這周忙著學習要留在學校,不放心我,打電話告訴我下雨降溫要記得加服。”
頓了頓,角微勾,“就是這樣,見不到面的時候電話總是不了,黏人得。”
邵珩幾人正在喝酒,被一頓猝不及防的狗糧嗆得連連咳嗽。
幾個兄弟面不忿,你有媳婦了不起啊?至于這樣和我們炫耀嗎?
邵珩默默靠近陸時意,和他打聽經驗,怎麼才能哄得媳婦兒對自己死心塌地?
陸時意了口煙,側目看向他,淡淡開腔:“你想哄誰?”
當著人家小舅舅的面,邵珩沒敢實話實說。
大雨斷斷續續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起來,天還有些灰蒙蒙的,上午又下了一場小雨。
直到中午,才徹底放晴。
江葶在圖書館待了一上午,去食堂吃過午飯正準備繼續回去看書,突然接到裴佳夢的電話,喊一起去逛街。
“葶葶,去嘛好不好?薇薇也一起。”
“你都已經看了一上午,也該勞逸結合。本來績就好,再這樣用功,以后我們設計1班的同學們都要被你遠遠甩在后面啦!”
江葶實在扛不住的撒,只好笑著答應:“等我,馬上回來!”
三人來到江城的時尚中心宜寧路,直奔品牌裝店,首先進的是頂奢豪牌vg裝。
裴佳夢剛剛拿到參演電視劇的尾款,發了一筆小財,迫不及待想要揮霍一番。
江葶上個星期也拿到了設計大賽的冠軍獎勵,整整十萬塊,給打了一半回去,自己手里還有不。
看中了一條藏藍刺繡中長款子,是收腰的款式,也是vg今秋新款。
剛剛開口讓導購員拿適合的尺碼,后突然闖一道突兀的音——
“這條子,所有、所有款式我都要了!”
江葶回頭,竟然又是應若瀾!
導購員為難地看過來,微微一笑,視線轉向旁邊的純黑歐式風長,應若瀾道:“那條我也要了!”
裴佳夢怒不可遏地沖過來:“你什麼意思!”
應若瀾并不把放在眼里,抬起下,看向江葶:“你看中的,我都要了!”
江葶面無表地回視:“所有的服我都看中了,你全都買下來?”
應若瀾雙手抱,語氣不屑:“難道我還買不起?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要花男人的錢?”
陸時意確實給過江葶一張黑卡,說是陸太太的日常待遇。
不過那張卡,連帶在陸家大房、陸家大宅收的紅包,包括宋蕓和明老太太送的鐲子,全都被束之高閣,從來沒打算據為己有。
江葶笑容諷刺。
應若瀾自己就在花明家的錢,卻有臉嘲諷別人。
并沒有生氣,而是笑著提醒旁愣住的導購員:“聽到了沒有?這位財大氣的應小姐要把你們店里服全都買下來,你還不趕快去招待?萬一等下人家不認賬了怎麼辦?”
“我什麼時候說要......”全部買下來?
應若瀾立即反駁,可看到反應過來的導購員們如同狼撲食一般雙眼發亮地朝圍過來,后面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又有江葶幾人在一旁看好戲,應若瀾不愿在敵面前丟面子,只能臉僵地拿出卡來結賬。
明惠從來不會在金錢方面虧待,可饒是如此,今天還是狠狠出了一大波。
無視導購員笑地說稍后會派人把服送上門,應若瀾鐵青著臉出了服裝店。
后,江葶從善如流地接過分店經理為了謝給三人破例辦的鉆石貴賓卡,和楚薇還有裴佳夢去了附近另一家vg品牌服裝分店。
三人滿載而歸,拎著大包小包從服裝店出來時,對面街上一輛寶藍歐陸剛好經過。
葛慶提醒后車座上閉目養神的陸時意:“四爺,是太太和楚小姐還有裴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