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鳴,謝謝你。”
與賀一鳴並肩走出大院之後,賀一天突地停住了腳步,鄭重的說道。
賀一鳴訝然回頭,大不解的看了過去,問道:“大哥,你謝什麽?”
“新年較技之時,幸好你沒有施展這先天戰技,否則我可就不是認輸的事了。”賀一天苦笑道。
確實,在見識到了開山三十六式的真正威能之後,賀一天已經是絕對的心服口服了。而且他更加明白,若是自己與三叔易地相,那麽在這一式之下,他是絕對無法全而退的。
賀一鳴眨了二下眼睛,一雙眼珠子靈之極,他的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道:“大哥,你說笑了,我們可是兄弟啊,兄弟間的切磋可不是什麽生死相搏,當然不可能使用先天戰技了。”頓了頓,賀一鳴突地問道:“大哥,你知道什麽是先天戰技麽?”
賀一天猶豫了一下,道:“我以前聽爹爹無意間過,先天戰技是屬於先天修煉者的戰技功法,這種功法對於修煉者的資質要求甚嚴,並不是普通人能夠修煉功的。”
賀一鳴雙眼一亮,他急促的問道:“先天修煉者和我們有什麽不同?”
微微的搖頭,賀一天道:“六弟,爹爹曾經說過,在一個人年之前,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為什麽?”賀一鳴大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們在年之前,心思很難定的下來。而一個人在年前,卻又是心思最為純潔之時,也是突破極限壁障最好的時機。”賀一天頓了頓,嚴肅的道:“爹爹曾經說過,某些大世家在門下子弟在二十歲之前,本就不傳授戰技功法,僅僅是讓他們專心致誌的修煉勁功法,以求獲得最大的勁修為。我們莊子雖然沒有那麽極端,但爺爺也不希我們知道的太多,從而影響心境。”
賀一鳴恍然點頭,他對此可是有著切會,當初停留在五層勁巔峰而無法突破,其實也是與眾人的期待有關,那種期待就像是一座高山般在他的心中,將他牢牢的束搏了起來,本就不可能再有突破的機會了。
同樣,若是讓眾人都知道,十五歲以後才突破到第六層,那麽日後的就會非常有限的話,那麽他絕對可以保證,第三代中沒有一個人能夠順利的進階到第六層勁了。
賀一天停下了腳步,他的臉上帶著誠懇的笑容,道:“一天,在你的心完全定下來之前,還是不要好高騖遠。”隨後,他長歎一聲,道:“先天修煉者與我們相距實在是太遠了,”
賀一鳴的心中微,道:“大哥,其實我也明白,先天修煉者就是在勁上超過了爺爺的強者,對麽?”
賀一天微怔,隨即苦笑道:“沒錯,其實一旦知道了有這種人,就很容易猜的出來了。”說罷,他抿了一下,似乎是在心中考慮著什麽,終於道:“六弟,爺爺對於我們二個都寄予厚,希我們最終能夠進階到先天境界。但是為兄知道,這一輩子基本上是沒有什麽可能了,而我們賀家莊的未來希,就要靠你一人了。”
賀一鳴連忙擺手,道:“大哥,你在說些什麽啊?未來的事又有誰能那麽肯定,如果你真的沒有希的話,爺爺和大伯他們早就放棄了。你可要打起神來啊。”
賀一天的雙眉輕揚,他低下頭沉思了片刻,微笑著點著頭。然而,在他的心底,卻依舊是充滿了頹唐的覺。
二兄弟分手之後,賀一天無打采的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之中,他首先在地下室中練習了幾套拳法,但是心中卻愈發的煩躁了起來,始終無法找到以前的那種平和從容,穩如泰山般的覺。
他知道,這是因為妒忌心所引起來的變化,對於那異軍突起的六弟,他竟然莫名的產生出了一種強烈的,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嫉妒之心。
在這一刻,他似乎是有些明白了五弟一璋為何會如此的敵視六弟了。
那完全是因為六弟比他更早一步進階到第五層的緣故,以前他置事外,對此並不理解,但是當這種事落到了他的頭上之後,他才知道,原來妒忌之心竟然是可以這樣輕而易舉的產生啊。而且,對於那些越是親近之人的傑出就,便越是容易產生出嫉妒之心。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雖然他明知道自己的心態已經發生了某種扭曲,也知道這種心態對於他而言,絕對是致命的毒藥,若是不能順利改正,那麽日後他在勁的修煉上就再也休想有所突破了。
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的做到又是一回事了,他煩躁的在室中走著,始終都無法平靜下來。
豁然,室中的鈴鐺響了起來,他微微一怔,立即離開了室,來到了房間,開門一看,父親賀荃信已經站在了門外。
他連忙將父親迎了進來,道:“爹,您怎麽來了?”
賀荃信的臉上帶著笑容,他看向兒子的雙目中卻是有著一種看了世的睿智。在這種目的注視下,賀一天竟然泛起了一種心中所思被老爹發覺的覺,他低下了頭,心中忐忑。
賀荃信突地問道:“一天,你是否覺得一鳴超過了你,所以不高興呢?”
“沒,沒有。”賀一天連忙搖頭道,不過這句話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
賀荃信長歎一聲,道:“一天,你覺得我和你二叔、三叔之間的關係如何?”
賀一天沉思了片刻,道:“非常好。”
“沒錯,確實是非常好。”賀荃信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了,他緩聲道:“可是在我們年輕之時,也曾經發生過口角,甚至於是視若路人。”
賀一天大訝,他張言,心中約的猜到了一點東西,卻又是把握不住。
賀荃信向著他重重一點頭,道:“沒錯,你猜的很對,當年為父的修為突飛猛進,遠非他們二人可以比擬,所以他們對為父又嫉又妒,幾乎就是兄弟隔閡了。”
賀一天的大為吃驚,問道:“爹爹,那麽後來呢?”
“後來啊,你二叔和三叔想通了,他們重新認了我這個大哥,將莊中的瑣事和城中的生意都分擔了下來,也讓我可以全心全意的投到修煉之中。否則我也未必能夠達到今日的地步。”
賀一天的臉青紅加,他已經明白了老爹的來意,然而有些念頭又是如何能夠瞬間轉變,他再度垂下頭,默然不語。
以他的聰明,當然明白在父親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中,包含了多的無奈和心酸。
想通了,這種事又是如何能夠輕易想通的……
正因為他此刻與昔日二叔和三叔的境如此相同,所以他才會明白,想通了這三個字究竟是多麽的困難。
賀荃信的目和了下來,他輕聲道:“你爺爺孤一人來到太倉縣,赤手空拳的打下了賀家莊這份偌大的基業,哪怕是如今在縣中,也還有徐、程二家在一旁虎視眈眈,他們都是在這裏紮上百年的大世家,基深厚的難以想象。我們賀家在這裏若是想要繼續生存下去,就必須團結一致,不能因為私心而訌。”
賀一天恭聲道:“爹,我明白了。”
“不,你還不明白。”賀荃信肅然道:“我隻是想要你知道,在外有大敵之時,賀家子弟若是還不能擰為一條繩的話,那麽等待我們的,將會是家破人亡。”
賀一天的微微一,他猛然抬頭,道:“爹……”
賀荃信一擺手,繼續道:“賀家莊若是真的垮了,那麽你以為徐、程二家就真的會袖手旁觀而不痛打落水狗麽?”
賀一天的臉龐搐了幾下,他的雙拳握住。
賀荃信轉,他的聲音雖然輕,但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一天,你為賀家莊的長子長孫,應該明白要怎麽做了吧。當初你爺爺給你二叔和三叔一句話,我如今也是轉奉於你,賀家莊若在,我們就擁有一切權勢和,榮華富貴,唾手可得。賀家莊若亡,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目送父親飄然離去,賀一天沉默半響,他的心大起大落,仿佛又回到今日較技之前。
在見到了六弟的進階速度和開山三十六式的威能之後,他的心中頓時生出了沉重的無力。特別是在三代子弟中,他始終是如同鶴立群般的存在,一旦這種優越消失之後,對於他的自信之心將是一種致命的打擊。
但是此刻,他的心中卻泛起了另外一種想法,若是六弟日後真的能夠突破到先天境界,那麽在太倉縣,還有什麽力量能夠挑戰賀家呢?
大樹之下好乘涼,這句話並不是信口開河的。
良久之後,他同樣是長歎一聲,雖然他的某些想法在短時間無法立即轉變,但是他卻正在朝著這個方向而努力。
同樣的,他也明白,一旦自己真的想通了,那麽對於他的日後修為也有著莫大的好。
著六弟居住的那個方向,賀一天苦笑一聲,這或許就是他必須要經曆的魔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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