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好久不見!」陸乘激地迎了上去,給了自家二哥一個大大的擁抱。
陸健甩開自己不合時宜的嫉妒心理,也用力拍了拍弟弟的背。
「乘子,真是好樣的!」
陸健的臉上出難以抑制的驕傲神,他的三弟真厲害啊!
趁著他們敘舊,葉離開了店裏,要到電報局去給曉靜打封電報。
他們之前為了方便聯繫,是有彼此留下聯繫方式的,葉記得很清楚。
「同志,我想發一封電報去北河市。」
櫃枱,坐在電報機前的男人指了指邊上的紙和筆:「你先寫下來,一錢一個字啊。」
「好的,沒問題。我已經寫好了容。」
葉不是第一次過來發電報了,對流程很清楚,拿出自己的本子推過去。
「按照上面的容發電報就。」
櫃枱的男人接過本子,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這兒都有兩百多個字吧?你確定要發這麼長的電報?」
兩百多個字,那就是二十多塊錢啊,快趕上他一個月的工資了。
男人抬頭詫異地打量著葉,發現穿著樸素的,完全看不出是這麼大手大腳的人。
葉迎著他的目,笑著點頭:「沒錯!就是這麼多字。」
怕對方擔心拿不出足夠的錢,葉直接從包里取出三張大團結。
「我先付錢。」
男人看掏錢了,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沒事,沒事,都是同志,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說完,他也不接錢,轉了個,開始認真地對著葉的本子打電報。
發電報和後世的電腦打字不同,它是有特定的編碼的,幾個編碼構一個字。每個電報員都需要培訓上崗,這個崗位可貴了,不是普通人能幹得了的。
兩百多個字,夠電報員打上好久了。
「大對經草20克,黃炭13克,旱蓮草3克……」
電報員邊按下編碼,邊念出聲,心裏也在嘀咕著。
這看著怎麼想中藥配方呀?還要有老母一起燉湯?老母裏面還需要放薏米?奇奇怪怪的……
而且,這些中藥都是生僻字,編碼都不是常用的那幾個。
就這麼一點點的對照著編碼,電報員花費了快一個小時才把葉的兩百多個字都錄。
「好了,你去旁邊錢吧。」
電報員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遞給葉一個條子。
「如果對方回了電報,我們怎麼通知你?」
「去乘風電喊一聲就。」葉笑著回答,同時也在櫃枱上的本子裏寫下了這串地址。
發完電報,葉往店面走,走著走著,覺後面好像有人在跟蹤自己。
但是,當葉回頭看的時候,後面又沒有異常的人,大家都在正常走路。
「是我太敏了?」
下一秒,葉失笑地搖頭:「算了,我一個普通市民,誰會莫名其妙地來跟蹤我?」
——
同一時間。
北河市大河鎮。
張家的院子自從任曉靜懷孕之後就沒安靜過,整條巷子的人基本上每天,都能聽見任曉靜婆婆的尖利嗓門。
「任曉靜,你可真能耐啊!坐個月子都能鬧出這麼多事!」
何金花站在張家院門口,朝著裏面指指點點著。
「我們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娶到你這樣的喪門星!
生孩子不在家裏好好獃著,竟然鬧著去醫院,我們鎮上哪個人不是在家裏生娃的?
偏你最金貴!生娃前幾天就鬧著要去市醫院躺著!七天就花了一百多塊錢!
你真是嫌錢多燒手啊!」
巷子裏靜悄悄一片,實際上每家每戶都端著飯碗,靠在門后聽著。
聽見何金花說任曉靜竟然是去市裏的醫院生的孩子,一個個嘖嘖出聲。
「這任家小丫頭可真厲害啊……幸好當時我們兒子沒考慮……」
「七天花了一百塊錢啊!任家是賺了不呀!」也有人豎著耳朵只關注錢數。
何金花看任曉靜在房子裏不敢多話,平常時候總和自己針鋒相對的張也一聲不哼,頓時更來神了。
換了個姿勢,雙手叉腰,繼續吼。
「任曉靜!你趕出來,跟我回家去!
你還在坐月子呢,惡不止的,也不嫌回娘家晦氣!
帶著回娘家是會給娘家帶來災禍的!」
張家院子,因為坐月子不能吹風,額頭上綁著手帕的任曉靜臉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
半靠在床頭,聽著院外婆婆一句句扎心的話,眼淚頓時順著眼眶落。
張正好端著一碗湯進來,看見兒憔悴的模樣,都要心疼死了。
「曉靜啊,你可別聽何金花那婆娘罵罵咧咧!
你是媽含辛茹苦養大的寶貝,不管你什麼時候回來,媽和你爸都歡迎你!
什麼會給娘家帶來災禍,那都是封建迷信!我們國家早就破除四舊了!現在可是科學時代!」
「媽,我對不起你。」
任曉靜任由媽媽幫自己拭眼淚,聲音沙啞。
「媽,你當時不同意我和廖凱結婚,我偏不聽……
你當時說他媽媽太厲害了,我會欺負,我也不信。
我總想著廖凱是我,他會保護我。沒想到,當我和他媽媽有矛盾的時候,他從來不會站在我這邊。
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就跟死了一樣,人不來,連條消息都不給我。
媽媽,我錯了,我後悔了。」
「傻孩子。」
張被兒猶如泣般的話說得鼻子都酸了,上前把兒抱進懷裏,像是對待小孩一般,輕輕地拍打的背。
任曉靜把臉埋進媽媽的懷抱,好一會兒才起,轉頭看向旁睡得很香的兒。
「媽,我想跟廖凱離婚。」
張手抖了一下,離婚這個辭彙從來沒有出現在的腦海中,現在雖然總是宣揚「婦能頂半邊天」,但是在實際生活中,離婚的人是極極的。
張都想想到如果自己的兒離婚了之後,不論走到哪裏,都會有人對著指指點點。
但是……
作為一位母親,張真的不忍心……
「曉靜啊……」
張了,好一會兒才在兒忐忑的等待中微微點頭。
「如果你已經想清楚了,那就去做吧。爸爸和媽媽總是支持你的。」
任曉靜扁了扁,強行忍住自己的眼淚。
「謝謝媽。」
「唉……」張深深地嘆了口氣,「你先把葯喝了吧。再這麼流下去,你的會扛不住的。」
任曉靜不想爸媽擔心,一仰頭就把苦的葯全部喝了下去。
這樣的葯,已經喝了好幾天了,但是惡一直沒有停止過。
轉頭看了眼寶寶,眼中閃過濃濃的悲傷,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陪寶寶長大。
張家門外,何金花還在「表演」,甚至有越來越來勁兒的趨勢。
這是第一次這麼全方位地碾張和任曉靜!
太爽了!
「任曉靜,你再不出來,我就讓小凱和你離婚!你這個……
啊啊啊!誰打我?!任平安?你這個老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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