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顧雲出嫁了。
顧清年,顧家又沒有其他兄弟,於是便請了顧齊修摯友家中的兒子相陪,同時又有藍庭隨行護送。
目送著那送嫁的隊伍遠去,小翔衚衕門前便漸漸冷落下來。隔壁的燕王最近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竟一直不見人影。他家門前蕭條了,顧家這邊就越發顯得凄清。
阿煙在那裡站了半響,便聽旁邊的青峰溫聲道:「姑娘,這大門口風大,咱們還是回去吧。」
阿煙其實也覺得冷了,便點了點頭要回去,一轉間,便見周姨娘站在那裡,正抹著眼淚呢。
阿煙形微頓,便多看了一眼。*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
可是周姨娘見阿煙看過來,卻忙躲過去,不著痕跡地了,便對著阿煙恭敬地笑著道:「三姑娘,這裡風大,趕回去吧。」
阿煙點頭,淡道:「嗯。」
回到西廂房后,阿煙隨手翻著一個冊子,看了會兒,忽而抬頭對青峰道:「以後周姨娘每個月多領三兩銀子,便從我這的月錢里挪用,你過去和孫娘子說一聲。」
孫娘子是李氏最信寵的嬤嬤,這幾年一直掌管月錢的發放。
青峰聽著這個,不免皺眉:「姑娘,這樣可妥?」
阿煙隨口笑道:「有什麼妥不妥的,左右幾兩銀子,這樣一來,二姐姐嫁得也安心。你對外別說是從我這裡扣除的就行了。」
青峰無奈,也只好去照辦了。
而這邊呢,阿煙又來了藍庭,問起如今二門外的差事,只說若是挑著合適的,便把周姨娘的兄弟周旺派過去,不求他做什麼差事,但求不惹事就是了。藍庭自然明白的意思,這是讓顧雲嫁過去后沒什麼後顧之憂,當下便點頭照辦了。
第二日,周姨娘知道了這事兒,特意跑過來謝了阿煙,滿面帶笑,裡還道:「不曾想如今阿雲嫁出去了,我和兄弟倒是得著個好了!」
阿煙聽著說的有些不像話,倒也沒說什麼,只是道:「過兩日妹妹要過來回門的,到時候也不必提起。如今嫁了過去時當正經管家夫人的,怕是諸事費心,總不好再拿家裡的事兒讓記掛著。」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
這周姨娘自然連口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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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周姨娘,卻聽小廝說父親自己去書房,於是便去書房見父親。
這顧齊修剛嫁了一個兒,總算是了了一樁心事,此時乍看過去,倒是一改前些日子的沉重,面上仿若有,眸中含著笑意。
阿煙見了不由笑道:「早知道父親看到二姐姐出嫁是這般高興,該早點讓二姐姐嫁了。」
顧齊修聽聞這個,啞然失笑,便讓阿煙坐下:「昨日個你姐姐嫁了,你請了一日假,今日該去學了吧?」
阿煙笑著點頭:「可不是麼。」
顧齊修卻不由分說,保養得宜的指尖輕輕敲打著金楠木的書桌:「馬車已經給你備好,你這就出發吧,到時候見到什麼不該看的,該怎麼辦就不怎麼辦,相信你心中也有分寸,倒是不必我細說。」
阿煙聽到後面這句,不由擰眉向父親,卻見父親品著茶,笑得極為舒心。
想起前些日子提示父親的事兒,想來是有了眉目,當下便一笑:「父親說的,我明白了。」
於是阿煙拜別了父親,命青峰稍作收拾,便出門去了。
行經中途時,卻是看到了一個人騎馬過來,正是蕭正峰。
蕭正峰一臉的沉重,就那麼遠遠地看著這馬車。
阿煙想起他和李明悅的事兒,到底沒讓人停下馬車,吩咐道:「繼續走吧,不必停下。」
蕭正峰見此,略一猶豫,便策馬追上去,來到了馬車窗口,和馬車并行,只是卻沒敢看馬車裡面,只是目視前方,鄭重地道:
「顧姑娘,有句話想給你說,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你也不必理我,我說完就走。」
阿煙默然不語。
蕭正峰咬牙上前,因他個子高,不得不彎下腰去,俯首對著那個簾子道:
「姑娘,我知道如今因我和李明悅的事兒,怕是讓姑娘也誤會了我,但是我和那位李家姑娘實在是並無瓜葛。」
阿煙抿,輕聲道:
「將軍,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如今將軍的這些事兒,和我有什麼干係嗎?」
蕭正峰聽了這話,卻是笑了聲,那笑聲著說不出的味道,冰冷的無奈的,也是固執的?
他笑了這一聲后,只是湊近了淡聲道:
「姑娘,你怎麼想,那是你心裡的事兒。只是那一日我對姑娘所說的話,絕不會變。無論發生什麼事兒,我心裡都慕著姑娘。」
話說到這裡,他想起自己和家裡的三年之約,卻是不曾提及,沉聲道:
「我蕭正峰今日把話放到這裡,言盡於此,姑娘信也好不信也罷,是視若敝履還是放在心裡,那都是我的心意。」
說完這個后他忽而發出一聲低沉的吆喝,抬起大手猛然一拍馬後,馬兒驚,就這麼衝出去。隨著馬蹄聲響,一人一馬疾馳而去,轉眼不見了蹤跡。
阿煙聽著那遠去的馬蹄聲,怔怔地坐在馬車裡半響。
因這一耽擱,來到學的時候已經晚了,此時姑娘們剛上完策論,正是歇息的時候。何霏霏見阿煙過來,不免微詫:「昨日你姐姐不是出嫁嗎?怎麼你竟然來學了?」
阿煙嘆了口氣,淡笑道:「姐姐出嫁,也沒我們娘家人什麼事兒,我想著荒廢了這些日子,眼看著該是宮的詞欄會了,我若是再不努力,怕是到時候要惹人笑話呢。」
詞欄會是一年一度的考試,到時候文武百都會到場,專門觀看子書院中的子進行各樣比賽。雖說詞欄會,但其實比賽項目花樣繁多,有歌舞也有詩詞,當然更有政論國論,甚至還有騎等。
何霏霏想想也是,不免笑道:「你家最近事也實在是多,你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了。」
一時兩個姑娘說笑著,阿煙這邊不免問起:「雅蔚呢,怎麼不見人影?難道今日也不曾來?」
何霏霏也覺得奇怪,便皺眉道:「我看倒是彷彿有心事,這幾日一直心不在焉的,今日早間還見了,誰知道一眨眼間,竟然就這麼不見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誰知道一旁的李明悅忽然走過來,見了禮后,笑著道:
「兩位姑娘可是找孫家姑娘?我看著剛才往後院去了呢,不若你們去那裡找找?」
說話的聲音並不小,不但阿煙和何霏霏聽到了去,其他姑娘也聽到了。
於是不免有姑娘笑道:
「如今後面院子的樹,怕是葉子都落了,有什麼好玩的,怎麼一個人跑過去了呢。」
李明悅卻賠笑道:
「哪裡能落呢,這不是有松樹還是青著呢嗎?要說起來,此時正是初冬時節,黃葉滿地,唯獨松樹滿翠綠卓然拔,倒是有幾分詩意呢。」
這一說,大家倒是起了興緻,紛紛表示說:
「倒不如過去看一看,順便尋了來。」
阿煙萬不曾想到,自己正思量著如何去後面院子,竟然就來了這麼一把梯子。
這李明悅同自己一樣,也是有往世記憶的人,自然知道孫雅蔚這幾日的魂不守舍是和太子私通,現在怕是要惹出什麼事來。
那麼,這李明悅為什麼要幫自己呢?
的目標顯然是那個將來最終坐上帝王寶座齊王,可是如今因為和蕭正峰有了瓜葛,流言四起,彷彿勢所,看起來最終還是會嫁給蕭正峰。
而眼前這麼順勢推舟,毀掉自己和太子的婚事,為得是什麼?
看著一群姑娘們興緻地往後院走去,此時也不及細想了,只好也笑著跟隨而去。
左右這本就是自己計劃中的一個環節,既然肯出手相幫,自己便欣然接吧。
於是一群子說笑著往後院行去,到了後院,阿煙正想著太子和孫雅蔚在哪裡,自己這麼一幫子人來了,可不是打草驚蛇嗎,誰知道剛一進後院,便聽到一聲尖。
急著一個聲尖利地哭喊著道:「救命啊!」
接著便是男子的輕斥一聲,然後子彷彿口舌被捂住了。
眾姑娘皆是一驚,只因為這書院的後院,其實便是鄰著皇宮院了,這個地方把手森嚴,尋常是絕對不會有宵小之輩進來的?
大家面面相覷,有的怕了,有的好奇。
李明悅聽到這聲音,也是有些納罕,不明白好好的捉,怎麼竟然有點不同?
阿煙卻迅速明白過來,這必然是自己父親設下的圈套,以便讓自己能夠更好的捉,於是一挑眉,上前道:「各位姑娘,看來雅蔚就在後院,且是被歹人制住。如今事不宜遲,你我各自尋一個木防,趕去救,如何?」
說著,對一旁的年紀尚小的一個姑娘道:「韓姑娘,你年紀尚,又不曾學過騎,此時不必上前,請速速回去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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