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落昨天提前回了宣和殿，之後發生的事一概不知。

自從前段時間翊宸免了唐側妃和馮良娣兩人的罰跪之後，們很久沒有這麼早來過了，而是改午覺之後來的宣和殿吃下午茶。

所以夏落聽見馮良娣這麼一大早來找，倒是有些新鮮。

不會是這麼鍥而不捨一大早就來追著要減丸吧？

夏落賊兮兮的著小手，打算要好好敲一筆。

不過，等夏落一看見馮良娣，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往日總是一副花孔雀的模樣，就算見不到太子，也不影響每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神采飛揚的。

可是今天只是簡單穿了一素的，連平日裏最是緻的妝容也畫得很是敷衍。

夏落把手上最後一口花生塞進裏，好奇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馮良娣垂頭喪氣地癱到一旁的太師椅上，沒有說話。

半夏十分有眼力勁兒地端上來一盤新出爐的花生放在馮良娣旁邊的桌幾上。

馮良媛紅著眼圈，一把把盤子抓過來抱在懷裏，暴風吸，很快一盤就見了底。

夏落：「......你不要這樣威脅我，我是不會再免費給你減丸的。」

馮良媛撇了撇，苦兮兮地帶著哭腔說道，「妾要減丸也沒什麼用，就算變得再漂亮，太子殿下也不會喜歡妾的。」

夏落大驚，「這不像你啊？」

平日裏，狗男人這些後宮嬪妃里，最的就屬馮良娣了。

無論翊宸怎麼毒舌，都能一秒忘，立馬進屢敗屢戰的狀態。

馮良娣嘆了一口氣，把昨晚偏殿裏發生的事跟夏落說了一遍，說到最後，又傷心地哭了起來。

「殿下絕對不會喜歡一個被別的男人看的子，妾這輩子算是沒什麼指了，還不如死了算了。」

夏落看著哭得期期艾艾，心裏也不痛快。

對於後宮的人來說，貴人的寵如同鏡花水月，但是如果連這點指也沒了，真不知怎麼能熬過高牆之的漫長餘生。

馮良娣梨花帶雨，哭哭啼啼地看向夏落，「娘娘，你說妾該怎麼辦啊？如果被妾的母家得知，一定會再送一個馮家進宮的，到時候......到時候妾一定會被磋磨死的嗚嗚嗚......」

夏落蹙眉，「怎麼會，你是側妃，除了我，沒人敢欺負你的。」

馮良娣苦笑了一下，往常明艷生的臉上出濃濃的哀。

「娘娘您是不知，皇後娘娘最重視馮家，雖然平日裏不管妾，但是絕對不允許妾出了這麼有辱門楣之事。如果知道了，一定會想方設法奪了妾的側妃之位，讓給新宮的馮家。」

「妾從小就被教導，進了東宮，不寵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保全馮家的面，讓馮家能將世代榮華延綿不斷。如果妾連這點作用都沒了，妾也沒什麼活著的價值了。」

作為現代人的夏落聽到這話，有著天然的不適，但是也沒有急著去說教。

畢竟這是們從小到大到的熏陶，不能指說一兩句就能改變什麼。

只是安道，「別哭了，既然殿下幫你瞞了下來，肯定不會讓馮家知道，更不會讓你有事的。」

馮良娣滿臉淚水地抬頭，「真的？」

夏落點頭，真誠地道，「嗯。其實你做得很好，知道出事的第一時間讓清秋通知了殿下。也幸好殿下來了，才攔下了青娥和其他人。」

「如果你當時一心只想瞞著殿下，那麼此事反而會鬧得不可挽回。」

這也是夏落喜歡馮良娣的原因，看上去總是一副憨蠢笨的模樣，但是關鍵時刻總是能拎得清，是個有急智的。

馮良娣聽到夏落誇，臉上不免劃過一小得意，接著又沮喪地垂眸，「可是就算這樣，妾終是要在這深宮中孤獨終老了......」

夏落了眉心，「你別著急，先讓我想想。」

......

馮良娣走後，夏落的臉就沉了下來。

很明顯，偏殿的這個局，是為而設。

如果昨日不是翊宸執意要把送回宣和殿，如果不是馮良娣巧起幫擋了那杯水，那麼在偏殿裏遇上那男人的就會是了。

現在陷兩難之地的人，也會是。

夏落努力回想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事，陷沉思。

是舒側妃嗎？

白那杯水撒得太過巧合，讓不得不生疑。

不過，翊宸既然已經把那男人抓了起來，想來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現在需要好好想一想的，是馮良娣以後該如何是好。

馮良娣無辜替遭了難，雖然實際上跟夏落並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心裏委實過意不去。

......

議事殿。

承慶帝一鎏金龍袍，威嚴地坐在龍椅上，下方站了一殿的皇子和大臣。

「北燕使團端午過後便要離京，朕也該給他們一個答覆了。」

他向翊宸，似笑非笑，「太子近來與香鸞公主同進同出，親無間，看來你是想好了要娶了香鸞？」

翊宸躬一禮，正道，「父皇誤會了，兒臣肩負此次接引使團之責，只是行地主之誼，並無他念。」

承慶帝似是猜到他會如此說，和藹地笑了笑，「朕倒是覺得如果真的能解了你的毒，是你的福氣，也是南衡的福氣，你娶了也罷。」

翊宸苦笑著搖了搖頭，「香鸞公主所言這中毒一事，兒臣並未盡信。況且，就算是真的，兒臣這副殘軀耗了這許多年，興許就算治好了，里也早已油盡燈枯。兒臣又何必耽誤香鸞公主的大好青春，妨礙兩國永結秦晉之好呢？」

翊宸此話一出，本來還頗為贊同太子與香鸞聯姻一事的一眾大臣們不開始猶豫。

太子這話倒是提醒了他們，他們之前只覺得香鸞公主若是治好了太子，兩人珠聯璧合，自能就南北兩國一段佳話。

可是他們忘了太子是從九年前就中了毒，過了這麼久，太子那子許是早就了枯木死灰之軀，就算解了毒，太子也不一定能活多久。

太子一死，反而會讓兩國的關係更加岌岌可危。

「呵。」

明浩挑著角諷刺地一笑，他想的倒是沒那麼複雜。

他只是眼饞太子要獨佔香鸞這等尤，聽到翊宸不好，他心裏就痛快極了。

承慶帝警告地瞪了大皇子一眼，看著翊宸的眼神中劃過一疼惜。

半晌，他幽幽地嘆了口氣，「太子也不必太過消極。不過此事還是要問過香鸞公主的意願再議。」

翊宸恭敬地稱了聲是，便不再說話。

......

翊宸從議事殿一出來，就看見了等在殿門外的景天。

待景天走近，翊宸不聲地低聲問道，「事辦得如何？」

「不負殿下所，屬下等黑羽衛已經將那人擒獲，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