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兩人這麼狗,馮良娣倒沒覺得有多氣憤,就是覺得新奇。
突然覺得這兩人好像很久沒有這種默契的覺了。
表面上雖然若無其事,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翊宸很快就把頭轉了回去,夏落也不再說話。
討要減丸未果的馮良娣當然不甘心,還要再開口,卻瞥見大殿中央香鸞公主正準備獻舞,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走了。
香鸞不愧以舞名天下,這次沒有夏落鬼畜的嗩吶聲作,終於讓眾人見識到了什麼是「一舞傾城」。
跳的是靈蛇舞。
寬大的水袖隨形的旋轉而擺,眸流轉,顧盼生姿,那段極其,舞間,一姿一態,極盡嫵。
連夏落都不得不承認,這是這兩世人生里,見過的最攝人心魄的舞蹈。
頗有種「珠纓旋轉星宿搖,花蔓抖擻龍蛇」的意境。
香鸞竭盡全力地展現著自己曼妙的姿,還時不時向翊宸這邊投來眼如的眼神。
大膽而熾烈,很能勾人。
抬起纖細的胳膊,又裹挾著淡香的薄紗水袖向翊宸的方向擲來,輕飄飄地從他的臉頰落。
像是一隻若無骨的小手,輕又挑逗地過他的面龐。
翊宸凝視著大殿中央妖嬈舞的香鸞,袖中的手指了,面上卻保持著一抹若有似無的遷就與縱容。
「臭不要臉。」
馮良娣在後面忿忿出聲。
夏落垂眸,遮住眼底不小心流出來的一襲酸。
拿過桌上的酒盞,賭氣似的喝了一大口。
一辛辣灼熱的覺順著的嚨,逐漸蔓延到口。
燒得的嚨火辣辣的,有些難,卻驅散了些許心間縈繞的寒意。
那酒是膳房為太后壽宴特釀的荷花蕊,聞起來帶有荷花特有的清新香氣,口順,但後勁卻有些大。
夏落像上癮一般,一杯接一杯地將荷花蕊斟滿,然後一飲而盡。
很快,的小臉就變了櫻紅,耳朵已然從耳骨紅到了耳垂,往常那靈的大眼睛此時也有些迷離縹緲。
整個上半懶洋洋地趴在前的矮案上,微醺著雙眼,腦袋倚靠在自己的胳膊上。
那隻手拿著酒壺,綿綿地懸在桌案邊上,另一隻手則著酒盞,無意識地在邊輾轉研磨著。
半夏看著夏落的醉態,有些擔心地彎下子,要把手上的杯盞拿走,「娘娘,您別喝了......」
夏落哪能讓得逞,嘟著與半夏搶杯盞,拿著酒壺的那隻手卻不自覺地鬆開了。
那酒壺瞬間掉了下去。
眼見著它馬上就要被砸得四分五裂,突然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接住。
翊宸一手托著酒壺,另一隻手支撐著略微傾斜的。
此時他與夏落的距離極近。
他低頭看著夏落,面無表地低聲斥道,「你別再喝了。」
夏落迷茫的抬頭。
被酒氣浸潤的眸子裏浮起一層朦朧水汽,努力眨了眨眼,才看清近在咫尺的男人。
對上他那張冷峻的臉,夏落委屈地撇了撇,偏過頭去。
「你去管好你的香鸞,管我做什麼。」
翊宸微微蹙眉,臉上染上一抹慍,「不要胡鬧!」
夏落聞言回過頭來幽怨地盯著他,眸子裏似有一潭深不可見的泉水。
那氣得微嘟的櫻上沾滿了酒,在燈火的映照下閃爍著人的澤。
看得翊宸有些失神。
突然,夏落手抓住翊宸托著酒壺的那隻大手,猛地拉到前,嗷嗚一口就朝著手腕咬了上去。
翊宸忽覺手腕上傳來一陣刺痛,隨後卻只能覺到那的雙帶來的一片麻。
這麻似是電流一般從鑽,順著他的管逆流而上,匯聚到他的口,讓他全瞬間僵了一瞬。
那酒壺終是掉在了地上,摔得碎。
二人這邊的靜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連承慶帝和華太后都向這邊看了過來。
他們便看到了這一幕。
承慶帝沉聲道,「太子,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說罷,他不悅地睨著夏落。
夏落聽到聲音,這才從翊宸的手上抬起了小臉,眼神迷離的向上首去,小腦袋還不穩地晃了晃。
翊宸面無波,似是覺不到疼痛,不聲地用袖口遮住了手上那一圈暗紅髮紫的牙印。
他畢恭畢敬地抱拳告罪。
「父皇恕罪,太子妃有些醉了,只是與孤嬉鬧而已。」
承慶帝冷哼一聲,「大庭廣眾之下,何統。」
他心裏多明白太子妃此舉何為,只不過在他眼裏,夏落也太過善妒了。
太子之位作為一國儲君,自是要廣納後宮,開枝散葉的。
現下只是來了個香鸞而已,不僅一點也不賢惠大度,竟還如此不知所謂。
他正要開口呵斥,便聽華太后道,「今日膳房這荷花蕊釀得確實醇香,只不過後勁有些大,連哀家這會子頭都有些暈。落丫頭一向好吃酒,想來今日是多貪了幾杯。」
聽華太后都出面給夏落臺階下,承慶帝雖然不高興,卻也沒再繼續說什麼。
只是面含警告地多看了夏落兩眼。
夏落此時像是醉的深了,對外界的聲音沒什麼反應。
鬆開抓著翊宸的手,百無聊賴地吧唧了一下小,又重新趴回了矮案上。
從方才起一直沒有什麼存在的舒側妃這時地開口,向翊宸建議,
「看這樣子太子妃娘娘醉得不淺,不如讓白幫著半夏把娘娘送至偏殿歇息一下吧。」
翊宸低頭著夏落那張泛著嫣紅的小臉,那雙迷離的眸子正半睜半閉,出的目已然失去了焦距。
他沉了片刻,才道,「不必了,孤派人把送回宣和殿。」
舒側妃面有難,勸道,「太後娘娘的壽宴還未結束,就把太子妃娘娘送走,這樣......對娘娘不太好吧。」
唐側妃和馮良娣聽了臉也不太好看。
今日壽宴太子與太子妃二人本就未曾一同前來,太子妃若是還被提前打發回了東宮,那簡直就是明晃晃的失寵。
翊宸態度很堅決,「孤已做了決定。」
這邊,華太后意味不明地盯了翊宸半晌,對旁的崔嬤嬤道,「你去幫著們把太子妃扶起來,別傷了。」
崔嬤嬤道了聲是,便向夏落的方向走去。
半夏咬了咬,看著鐵面無的翊宸有些猶豫,「殿......」
只是那個「下」字還沒出口,卻突然停了下來。
夏落此時渾癱、東倒西歪,半夏和崔嬤嬤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扶了起來。
舒側妃沖白使了個眼,「去給太子妃娘娘倒一杯水,也好醒醒酒。」
很快白就端著一杯水回來了。
走得有些著急,離夏落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腳下卻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一整杯水就這麼直直地向夏落潑去。
「娘娘,你的帕子落下了......啊!!」
此時馮良娣卻突然起,把夏落落在矮案上的帕向遞過去,正巧擋在了夏落前。
那水足足地澆在了馮良娣的服上。
「你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心的!」
馮良娣氣急敗壞地沖白尖,邊慌地用帕子著上的水。
白嚇得趕跪在地上認錯,舒側妃則蹙了蹙眉,「你怎得如此不小心。」
幸好那盛水的杯盞不大,水不多,沒讓馮良娣當場走,但是夏季夜晚的涼風一吹,也不免讓打了個哆嗦。
馮良娣狠狠地瞪了白一眼,只得起帶著丫鬟清秋繞過人群,向偏殿走去,打算換了一裳再來。
這只是個小曲,眾人的目大都還是集中在醉酒的夏落上。
在崔嬤嬤和半夏的攙扶下,暈暈乎乎地向華太后和承慶帝行了一禮,便踉蹌著走出主殿。
那小的背影在夜中顯得格外蕭瑟與落寞。
翊宸沒有送出去,只是默默在座位上目送著離去。
香鸞公主看了看翊宸,又著夏落寂寥的背影逐漸消失,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
崔嬤嬤把夏落送上轎攆就回去伺候華太后了。
轎攆緩行在回宣和殿的路上。
夏落歪著子依靠在轎攆的墊上,本是閉的眸子,忽地睜開了。
半夏早就按捺不住了,見家娘娘終於不裝醉了,趕湊到旁邊,低聲叨叨。
「娘娘,奴婢不明白,您為何要裝醉?您為何又阻攔奴婢跟太子殿下說讓您留在偏殿啊?」
方才正說到一半,突然覺到自己的胳膊上被夏落輕輕掐了一下,嚇了一跳。
幸好當時反應快,面上沒出什麼端倪。
現在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夏落。
夏落此時頭有些脹,涼風徐徐吹來,稍稍帶走了些許酒氣,讓頭腦清醒了一些。
一手撐頭,一手了眉心,聲音有些微啞。
「我被他趕走了不是才更能說明我是真的失寵了嗎?」
半夏不解,只是聽夏落這麼說,以為是在自嘲,不由得有些心酸。
太子殿下最近有一陣子沒來看娘娘了,宮裏人都在傳娘娘失寵了,今日這事一過,娘娘今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了......
半夏不知道的是,翊宸其實每晚都去宣和殿。
只不過是等宣和殿落鎖之後他翻牆進去,第二天一早在眾人起前,再翻牆出去罷了。
那一手嫻的爬牆本領看的夏落和大福同款目瞪狗呆。
翊宸沒跟說為什麼要這樣,也沒主問。
兩人就這麼心照不宣到了現在。
不過,就算翊宸不說,也知道他此舉何意。
因為到目前為止,大部分劇並沒有偏離原來的發展軌跡,書中就有翊宸套路香鸞這一段。
只不過,書中他是為了所謂的「解藥」,而現在,他或許更是為了查出背後之人。
還能怎麼辦,只能配合他演戲啊!
不過,有一事不是演的——
靠在轎攆上,干瞪著眼睛,眼前是一片天旋地轉。
好像是真的醉了......
......
夏落沒走多久,華太后也神懨懨地回了慈寧宮。
壽宴的主角都走了,說明這筵席也快接近尾聲了。
唐側妃側頭看了看邊空著的座位,面上染上一縷憂慮。
猶豫半晌,對翊宸說道,「殿下,馮良娣方才服弄了,去偏殿換服已經很久了,一直沒有回來,不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的話音剛落,蘇公公就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在翊宸的邊耳語了幾句。
翊宸臉微變,起就隨著蘇公公向偏殿走去。
昭殿的偏殿遍佈東西兩側,每側有好幾間。
唐側妃也拿不準翊宸的突然離席是不是與馮良娣有關。
眼睜睜地看著太子的背影愈行愈遠,只能坐在那干著急,頻頻向門外去。
舒側妃見坐立不安的樣子,低聲道,「偏殿那邊似乎是出了什麼事,你要不要去看看?」
的話明顯到了唐側妃的心窩子,讓心裏更加擔心,但還是不忘。
「你怎麼不去?」
舒側妃無奈笑了笑。
「馮妹妹一向看我不喜,你跟近來關係走得近,還是你去較為合適。」
唐側妃嗤了一聲,「誰跟走得近!」
話是這麼說,唐側妃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去偏殿看看。
待唐側妃出門,太子這一只剩下舒側妃一人還在,邊空出一片,顯得十分突兀。
馮皇后察覺到這邊的異樣,對著舒側妃問道,「發生了何事?太子他們都去哪兒了?」
舒側妃盈盈起,答道,「方才馮良娣去了偏殿換裳,許久未回,太子殿下和唐側妃許是不放心跟去看看。」
馮皇后聽說是馮良娣出了事,想到畢竟是馮家的孩子,便讓青娥也跟了過去。
......
此時,昭殿西側一偏殿。
蘇公公在門外守著,殿傳來一陣尖銳的哭聲。
翊宸鐵青著臉,看著坐在地上衫不整哭哭啼啼的馮良娣。
「說吧,你要作何解釋?」
他渾冒著冷氣,手緩緩指向房間的一個角落——
那個角落裏躺著一個男人。
那男人一不,似乎暈倒了。
他上穿著侍衛的服,前襟半解,出一片壯的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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