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鐘延,連林霜遲都到無比驚訝。
本以為,顧廷之既然特意指出這個人,會給他們帶來些意外的收獲。
誰知,對方竟然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難道說,顧廷之真的沒有自己的私心,只是單純想幫忙?
鐘延與林霜遲暗中換著神,以至于沉默下來,連江宣也覺到不妥。
“大人,可是江某所言有何不對之?”江宣戰戰兢兢道。
鐘延搖頭,又在林霜遲的示意下,拿了幾本名冊,讓他來辨別上面的字跡。
他一一接過,指著上面的字,道:“這是段輝段公子的字跡……這是殷厚殷公子的……這個是黎尤的……”
接連指出三四個人的字跡后,江宣便停了下來,捧著另外幾本名冊,對鐘延說道:“大人,這幾個人的字跡,江某已經認不出來了。實在很抱歉。”
“沒關系。”鐘延把他認出字跡的那幾本名冊拿過來。
定睛一看,陸尚書和沙侍郎的記錄赫然在列。
若他沒記錯,剛才江宣提到的記錄者,應該是一個做“段輝”的公子。
得到這條信息,林霜遲已經不著痕跡地在名冊里找這個人的去向。
而鐘延則負責繼續詢問,“你剛才提到的那幾個人,可有他們的消息?你離開京城后,可與那些人有過聯系?”
“沒有。”江宣苦笑道,“當時,江某犯錯被貶,離開京城時,都是灰溜溜地走,本沒臉去聯系昔日的同窗。”
“這麼說來,你也不清楚他們的現狀了?”
“是的。”
得到他肯定的回復后,鐘延又再問了幾個問題,便暫時讓人將其帶下去。
顧廷之便道:“鐘大人,沒有找到你想找的人麼?可需要在下再幫忙找找?”
“不……”
“那就麻煩顧公子了。”林霜遲也不跟他客氣。
鐘延見鬼似的看著,后被一記眼神提醒,才驟然回神。
只是,心里的好奇越來越濃。
要說這兩人沒點過往,他是絕對不信的。
林霜遲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去在意。始終牢記蕭眠舟的囑咐,能夠“借力打力”的事,就不會想著去親力親為。
更何況,顧廷之已經參與到案件中,勢必會利用這個機會做點什麼,才不枉費顧太師為此所做出的“犧牲”。
與其嚴防死守四防備,倒不如放開手腳,等著他出招。
顧廷之眸復雜地看著,似慨又似無奈,卻也沒提出什麼異議。
在幾人達共識后,他便借口有事,提前離去。
林霜遲再次盯著陸尚書的生平履歷,對玄硯道:“能找到這個段輝嗎?”
“需要點時間。”玄硯回答。
林霜遲點頭,“盡快吧。目前看來,這是唯一的線索了。”
玄硯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剛起打算回府,又見鐘延火急火燎地沖進來,一把拽住往外跑去,“林姑娘,大事不好了。吏部尚書被人害死了。”
林霜遲神一冷,盯著他,“怎麼死的?”
“暫時還不知道。我也是剛得到的消息,就趕過來拉你了。咱們先去案發現場看看。”鐘延不由分說地把往外拽。
林霜遲腳步一頓,突然想到什麼,跑回去抱起那本名冊塞到懷里,又匆匆地跟上去。
被殺死的人是吏部尚書任景山,消息一傳出來,滿朝文武瞬間嘩然。
鐘延和林霜遲匆匆忙忙地趕到吏部尚書府上時,卻發現已經來了不朝廷員。他帶著林霜遲從人群中邊打招呼邊走過,隨即在管家的指引下,直接去了任景山出事的臥房。
一進門檻,腥味夾雜著腐臭氣息撲鼻而來。
林霜遲厲目掃過,卻見房中四面窗戶閉,床前的矮桌下流河,任景山的尸首正躺在泊里,腦袋已經不知所蹤,整個畫面說不出的目驚心。
而在水中,幾只青紫蠱蟲仍在彈著,蟲脹得幾乎要而亡。
是看到這一幕,林霜遲便頭皮發麻,心里涌上一抹濃濃的無力。
又是蠱蟲!
又是一無頭尸首。
“林姑娘,怎麼還有蠱蟲?”鐘延拽著的袖子,臉上是罕見的茫然。
林霜遲搖頭,一臉凝重。
也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為何這蠱蟲就跟被批發了一樣,時不時就能冒出幾只?
暫時想不通,但又見四周圍了不人,不再浪費時間,卷起袖子帶上驗尸工,便走了進去。
這次驗尸,比想象中的還要簡單。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停下作,對著那無頭尸出神。
“林姑娘,如何?”鐘延捂著鼻子,蹲在側。
林霜遲如實相告,“尸上并無其他傷痕。脖子和腦袋的銜接,刀傷干白,沒有蔭。從傷口的況來看,他是死后才被人砍掉腦袋的。”
這個結論,簡直出乎鐘延的預料。
他指著地上遍布的水,不敢置信道:“如果是死后才被砍掉腦袋,為何地上會有這麼多鮮紅的水?而且,他上沒有其他傷口,致死傷又是何?”
頓了頓,他又指著地上那幾只蠱蟲,“總不可能會是這幾只蟲子吧?”
林霜遲面猶豫。
一開始,看到死者首異,也下意識地認為致死傷在脖子那一刀上。
可在檢查過尸的傷口況后,不能昧著良心給出錯誤的結論。
開口解釋,“若死者是生前被砍了腦袋,這刀傷應該有蔭,創口鮮多且為紅。可你看看,現在這傷口呈現出干白狀況,也沒有花。他的腦袋,應該是死后被人砍掉的……”
“不可能——”
一道尖銳的聲瞬間打斷了的話。
林霜遲抬眸看去。
一名穿著錦華服的夫人踉踉蹌蹌地沖進來,鬢發微,神蒼白,許是跑得急了,的脯還一起一伏的,顯然不知從何聽說他們在驗尸,便趕了過來。
扶著門框,盯著林霜遲,一字一句道:“老爺不可能是死后被人砍掉腦袋的!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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