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陛下之命,前來捉拿林霜遲……”
這句話,恍如平地驚雷,把在場眾人劈了個里外焦。
饒是鎮定如林霜遲,也被這番突來橫禍砸暈了腦袋。
這段時間,都安分守己,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
怎麼就被奉旨捉拿了?
當那些穿著清一大侍衛服裝的人走進來,眾人才猛然意識到,所謂“捉拿”并不是開玩笑的,而是景元帝真的了真格。
在場的所有人頓時如臨大敵。
蕭眠舟最先反應過來,腳步一移,便擋在林霜遲的面前,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大侍衛統領立刻單膝跪地,“卑職參見宣王爺。”
“說清楚!”在外人面前,蕭眠舟可沒那麼好臉。
短短三個字,夾裹著濃重的威勢,幾將人脊背彎。
侍衛統領頭也不敢抬,畢恭畢敬道:“回宣王爺的話,卑職奉陛下之命,前來捉拿吏部右侍郎之林霜遲。”
“理由?”蕭眠舟漠然道。
“吏部右侍郎林相杰之林霜遲,惡意慫恿大理寺卿闖宮查員履歷,罪不可赦。陛下特命卑職前來……”
“簡直是胡說八道!”鐘延想也不想就否認他的說辭,叱道,“本腦子還在脖子上,豈是那麼容易就被人慫恿的?你說,究竟是誰唆使你來找林姑娘的麻煩?”
侍衛統領頭皮一麻,猛然意識到自己踢到了鐵板。
這位大理寺卿,可不是個善茬,甚至在陛下面前都極為吃得開。
如今,這是跟他杠上了?
蕭眠舟給鐘延遞去一個眼神,后者意識到不妥,也訕訕然地閉上。
須臾,蕭眠舟才繼續問道:“這是陛下的旨意?”
“是……”
“陛下可說,要如何置?”
“卑職不知。”
蕭眠舟知道他不敢在自己面前說謊,既說不知道,那就是真的不知道。但他也不可能放任這些人帶走林霜遲,稍一思忖,便道:“你們先回去吧。”
“可是……”
“本王自會帶林霜遲宮稟明一切。”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侍衛統領也不好再繼續堅持,帶著手下灰溜溜地離去。
蕭眠舟隨即看向林霜遲,溫聲道:“可能需要你陪我走一趟。”
“好。”林霜遲點頭。
至于其他的事,都暫時給鐘延去理。
路上,林霜遲說起這件事,仍舊覺得不理解,“我怎麼就了慫恿鐘大人的人了?”
“等會兒就知道了。”蕭眠舟想了想,又安道,“放心,萬事有我。且不說這是子虛烏有之事,便是真有此事,我也不會讓你再次被關押的。”
他顯然想起了以往經歷的幾次案件。
林霜遲心底劃過一暖流,那覺就跟有了靠山一樣。
“我自是相信王爺的。”
“嗯?”蕭眠舟聞言,垂眸看向,語氣里帶了幾分揶揄,“能得到林神探的信任,本王深榮幸。”
林霜遲臉頰一熱,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
這個人……
可真是越來越喜歡打趣了。
蕭眠舟也不知自己怎麼了,每次與單獨相,總會控制不住地想要逗弄。
尤其看到一反常態地低頭紅臉,在他面前出這般的小兒姿態,他心里莫名有種滿足。那一瞬間,就好像擁有了整個世界。
他強忍住想擁懷的沖,禮貌而克制地問道:“等會兒見到父皇,可想好說辭了?”
林霜遲仰起頭,子往后靠在車壁上,有些無奈道:“所謂‘慫恿’,不過是無稽之談。我能做的,也不過是如實道來。不過,陛下會相信我的說辭嗎?”
這個問題,蕭眠舟也無法給出答案。
他父皇的心思,如深海般莫測,饒是他這個至親的兒子,有時候也看不。
林霜遲心中有了數兒,反過來安他,“王爺不用擔心。我素來運氣不錯,怎麼都會逢兇化吉的。只是,令我到不解的是,究竟是誰想出如此損又沒用的招數?”
蕭眠舟一怔,忽而搖頭輕笑。
可不就是損又沒用麼?
以往顧太師等人想要阻撓查案,還會挖坑給跳。雖然好幾次都沒功,但好歹在一定程度上給造了不小的麻煩。
相比之下,這次的手段可就太低端了。
兩人頭頭地想了一番,一致認為此番宮不會出現什麼意外,便也放下心來。
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馬車停在宮門口。
林霜遲和蕭眠舟一起下了車,往宮廷里走去。
面圣之地仍在書房。
只是,當看到陪同之人是自己的兒子時,景元帝臉微僵,落在林霜遲上的目似乎都變得冷沉幾分。
蕭眠舟第一時間卻被書房里的其他人吸引住了注意。
除了顧太師,這里還多了個神俊朗的年輕男子。
眉眼間,竟與蕭眠逸有三四分相似。
稍一思忖,他就認出此人的份——顧家那位剛京的爺,顧廷之。
相比之下,林霜遲率先注意到的是景元帝的臉變化,為了不落人把柄,一進門就直接跪下行禮。清冷聽的聲音,直接把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景元帝端坐在案后,眸沉沉地看著,“林霜遲,你可知罪?”
“回陛下,臣不知自己犯了何罪。請陛下明示。”林霜遲螓首微垂,不卑不道。
景元帝道:“你慫恿鐘延闖宮查朝廷員履歷,難道還想狡辯?”
“父皇……”
“陛下,臣有話要說。”
沒等蕭眠舟開口,林霜遲遞去一記眼神,并主將此事攬到上。
又聽繼續說道:“陛下,臣并沒有慫恿鐘大人去做什麼。鐘大人是朝廷肱骨之臣,經驗又富,豈是臣這般白之所能慫恿得的?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這麼說來,你是不承認了?”景元帝沉聲問道。
林霜遲做出一副苦笑的神,“若真是臣做的,臣自不會推。但如今此事乃無中生有,臣就算想認罪,也不知從何認起!”
景元帝深深地看了一眼,隨即看向顧太師,“太師,您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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