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秦營長啊,害,也真是巧了,咱倆是一趟火車過來的,早說啊,早知道你認識我家老嚴,我肯定跟你好好聊聊。”
徐麗香滿臉僵笑,秦淮山連個眼風都沒掃一下。
嚴建燁樂:“這麽巧?你們坐一趟車過來了?”
“嗯……嗯,是,是啊。”
徐麗香差點沒流下冷汗,以前聽嚴建燁說過,這倆人就跟親兄弟一樣。
當年嚴建燁的前妻得了重病,秦淮山聽說這事時二話沒說拿出了五百塊錢,嚴建燁一直念叨,說人家秦淮山對他有恩。
可之前在火車上……
徐麗香咽了咽嗓子,頓時更張了。
你說,得罪誰不好,咋就得罪了這秦淮山呢?
而這時,兒子喊了起來:“媽,茶葉蛋!還有,死賠錢貨!”
這兒子是跟前夫生的,而和嚴建燁本就是重組家庭,二人各自有孩子,後在一起的。
隻是他這兒子不咋聰明,指了指櫃臺那邊一大盆熱乎乎的茶葉蛋,又指了指秦卿這邊。
徐麗香心說要完,私底下沒罵秦卿是個小賠錢貨,兒子一聽就記住了。
此刻趕捂住兒子的,但還是晚了。
正要給秦卿夾菜的秦淮山筷子一頓,冷冷地看過去。
旁邊看起來斯斯文文靦腆又秀氣的四叔則是輕聲慢氣地說:“徐同誌,你兒子真聰明,還會學話呢。”
“看來你這個當大人的一定沒這麽罵我們寶兒,這是多大仇多大恨,這麽咒我們家孩子?”
“對了,徐同誌小時候不也是個丫頭嗎,那請問,你是不是也是一個四賠錢貨呢?”
秦四叔文縐縐的,說完就笑不齒。
他一臉無辜,甚至還輕眨一下眼,那神,那表,真是要多純,有多純。
活像他多人畜無害似的。
徐麗香眼白一翻,心想,壞了!
果然。
坐旁邊的嚴建燁直了腰板兒,沒什麽表地看過來:“麗香,咋回事?”
“這,這……”徐麗香絞盡腦,汗都快流下來了。
兒子還在鬧騰:“賠錢貨,賠錢貨!賠錢貨不給我吃茶葉蛋!呸!賠錢貨!”
他竟然還衝這邊吐了口口水,但並未噴多遠,那口水落在了飯桌子上。
嚴建燁攥了攥拳頭,指關節出嘎嘣嘎嘣的聲音。hTtPs://m.ggdown8.org
他放下筷子,說:“你先帶你兒子回農場。”
“老嚴?”
“回去!”
見嚴建燁是真生氣了,徐麗香沒敢吭聲,趕把兒子帶起來,埋著頭灰溜溜地走了。
秦卿坐爸上,桌子有點高,擋住的小子,隻出一個小腦瓜兒。
瞅了瞅嚴建燁,出一副小大人似的表。
想起之前嚴建燁誇徐麗香“賢惠”,秦卿一齜牙。
賢惠啥呀!別是被蒙騙了吧!
看那樣兒就知道不是啥善茬兒!
……
氣氛有些低迷,嚴建燁攏著眉,不過他自我調節能力還不錯,不多時,就繼續該說說該笑笑,仿佛把剛才那事兒掀篇了,還十分誠懇,替徐麗香賠了個罪。
秦淮山倒是沒說什麽,僅僅隻是了秦卿的小腦袋,但看嚴建燁的眼神像是著幾分深意。
事後,因為秦淮山行不方便,嚴建燁騎馬在附近逛了逛,找到一個正好要運送資的綠皮大卡,於是蹭了個車。
嚴建燁所在的農場高山農場,車子開了一整天,抵達時已經深夜了。
這地方地廣人稀,深秋寒星璀璨,並且這地方遠比鑿子嶺冷多了,秦卿穿著自己的小棉襖,外頭套了件大的,可天一黑,就這,還直往爸懷裏鑽。
看得秦淮山很是心疼,立即敞開軍大把這的小團子裹住了。
嚴建燁見此,不慨:“你這變化可不小,要是讓部隊裏那些人看見,保準認不出你。”
以前的秦淮山,那是誰?那是活閻王!
慣常冷著一張臉,走哪兒都雷厲風行的,遇上正事兒更是殺伐果斷,那鐵手腕不但底下的新兵蛋子怕他,就連和他同級的,甚至是上級領導都有些怵他。
可如今再瞅瞅,百煉鋼化為繞指,為了這個三歲半的小閨,他都變變團兒了,閨想咋就咋,毫無底線,毫無原則,那溺明眼人一瞅就能看出來。
秦淮山瞥他一眼:“我就這麽一個閨,不疼疼誰。”
“說的也是。”
都是當爹的人了,嚴建燁有些惆悵,“咱閨一看就乖,長得也好看,哪像我家那幾個小子……”
說完,他想點一支煙,但正好沒了,隻能忍住。
“不說了,我先給你安排個地方,這邊住房張,有的房子還沒蓋呢,幾十個人在一張大通鋪上。”
至於小秦卿,早就睡著了,可能是因為最近長,不但每天白天睡一覺,晚上也睡得早。
等第二天睜開眼,發現下土炕熱乎乎,這是個陌生的房子,四周全是土坯的,爸正摟著,還沒醒,而秦四叔已經起穿戴整齊了。
“寶兒,四叔了。”
秦四叔盼好久了,一見小娃娃睜開眼,就立即眼地看過來,模樣看著甚至還有點兒可憐。
以前在家裏人太多了,秦卿還真沒發現,原來四叔是這麽搞笑的一個人。
“四叔想吃啥?”脆生生地問,盤著小兒坐在被窩裏。
四叔掀開褥子,從裏麵出被在底下一宿,由火炕烘得熱乎乎的小棉襖和小棉。
一邊幫穿服,一邊了,“麻辣燙!”
“咦?”
“帶麻醬那種,加寬冷麵那種,還要有丸子,最好再來點兒牛卷,然後再來一瓶可樂汽水!”
這麽好吃的東西,也就隻有秦卿能弄出來,空間裏有得是。
閨一睜眼秦淮山就醒了,剛睡醒的男人嗓音沙啞得不行,得不可思議,他瞟眼秦四叔:“要求還多。”
說完,又看秦卿:“寶兒,給爸也來一碗,多加一份麵,不然不夠吃。”
秦卿差點被他倆笑死,捂著小肚子,咯咯咯地往後仰,爸胳膊一,給當靠背,免得真仰倒在炕上,萬一磕了了那多疼。
秦卿往爸懷裏爬,“行,那就吃這個!”
至於早上吃這種又麻又辣的,健康不健康?那兒不在考慮範圍,畢竟有靈泉水呀!
於是,幾人穿好裳,洗漱完畢,房門一鎖,窗簾也一直拉著,用來擋從窗戶子裏鑽進來的寒風。
而秦卿變出個炕桌,幾人一人坐一頭,上麵擺著汽水和兩大碗麻辣燙。
秦淮山拿起小碗,知道閨吃裏麵的冷麵,特意挑出來小半碗:“寶兒不能多吃,太辣了,怕你肚子不了。”
“好!”也就嚐個味兒而已,吃的是水晶蝦餃和皮蛋瘦粥。
鹹香鮮甜的水晶蝦餃,和溜溜的皮蛋瘦粥,在秦卿看來是絕配,一口咬下去,一口喝下去,那真是香滿,吃得開心開心極了。
等終於吃完後,秦四叔這賊的,竟然悄悄扯開窗簾看了看,見外頭沒人,這才悄悄打開門窗通風,將屋子裏的味道散出去。
隔壁就是嚴建燁家。
“嗯?啥味兒,怎麽這麽香呢?”
一間屋子裏,仨孩子在一起,最大的已經十一歲了,比秦卿大哥哥秦詔安還要大一歲。
而最小的也有七歲了。
這仨孩子麵麵相窺,不使勁兒地聞了聞:“難道是後媽做的?”
一個孩子問。
另一個孩子聞言臉一沉,撇著冷笑說:“後媽,配?可別侮辱後媽這個詞兒!”
不是所有後媽都像徐麗香,也有好的。
隻是他們幾個運氣不好。
沒攤上一個好後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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