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和悍匪殊死搏斗,王二只是暈倒在那里。
等第二天發現哥哥生死未卜的被野拖走,作為弟弟,王二卻離開了村子?
“王二剛剛從外面回到村里的時候,闊綽吧。”簫譽默了好一會兒,突然笑問。
族長點頭,“畢竟王大人是做大的,肯定是比咱們泥子有錢的,只是這幾年,王二坐吃山空,再有錢也經不住。”
簫譽又道:“那王二帶了王大人的兒子回村,沒聽說王大人的夫人?”
六七年前,簫譽才十三四歲,實在想不起來王昌閔是不是已經有了家室。
族長沉沉嘆了口氣,“王二說,王大人出事,他夫人就跟著殉了,就留下這麼可憐的一個娃娃,剛開始那幾年,王二對小竹子好的,村里有人給王二說媳婦,他都不肯娶,說要等小竹子大一大。
后來他喝酒越來越嚴重,也不知道怎麼就開始對小竹子手,唉,作孽啊。”
簫譽沒再多問。
族長知道的也就這麼多。
王二被捆著蜷在騾子車上,驚慌的一路眼珠子都在躥,連春杏都覺得不太對勁,簫譽回頭瞥了他一眼,沒做理會。
騾子車一路疾馳,直奔春溪鎮。
徐行已經不在回春堂做大夫,回春堂里坐診的是另外一位老大夫,他們急匆匆把人抱進藥堂,說是這孩子頭破了個窟窿,老大夫二話沒說,直接就道:“先二兩銀子才能上藥合。”
不是老大夫無。
醫者救死扶傷,他給病人看病可以免費診脈,可上藥針都要用藥堂的東西,現在藥就這麼個價。
他沒有錢的道理。
看不起病的窮人太多了,他也補不過來。
老大夫看著進來的人,瞧蘇落上的服打著補丁,一個老頭明顯就是莊稼人,猶豫了一瞬,又補充,“多退補,到時候用不了這麼多錢還退給你們的,這孩子頭上的窟窿有點大,合之后得用點好藥才行。”
蘇子慕跟著蘇落,攥著蘇落的手指頭,“大哥。”
小孩兒仰頭看,眼里全是祈求。
既是都帶人來了,蘇落就一定會出這個錢,更不要說弟弟求。
今兒在王家村賺的那些錢全數被蘇落拿出來放到柜臺上,又出一個小荷包,里面裝著用來應急的幾兩銀子,還是當時春杏在真定的當鋪換來的,取了一兩拿出來。
收了錢,老大夫立刻讓把小竹子抱進室,“留一個人在這里看著就行,其他人去外面等。”
族長沒留下,出了藥堂,他朝站在藥堂門口的簫譽道:“小兄弟,真要去衙門?老叔和你說個,算了吧,王二人是混賬了些,可平時也沒干啥壞事,這要真去衙門......”
“叔,不是我非要去衙門,是不得不去,今兒這看病的錢,二兩銀子我們出了,等傷口合完,小竹子要是沒救過來,王二會放過我們嗎?”
騾子車上的王二立刻瘋狂搖頭,表示自己不會糾纏。
簫譽沒理他,只朝族長道:“王二喝了酒都能去您家的婚宴上鬧事,難不保日后日子過得不痛快,來找我們麻煩,我們做點小本生意,經不住鬧事。
這是其一,其二,如果小竹子被救活了,以后怎麼辦?
救活了那得養傷,頭上那麼重的傷,那得至養一個月吧,老叔覺得王二能照顧他?總不能我們花二兩銀子救了這孩子,再讓王二給打死吧。
到時候打死了,說不定他還要訛詐到我們上。
再說了,王大人就這麼一脈,您也不想讓這孩子吃苦吧。
還是去一趟衙門吧,分辨清楚,對大家都好,今兒這二兩銀子我們大不了不要了,也讓縣令管管王二,以后不讓他打孩子。”
族長無法,只得留了小竹子在這里看病,他跟著簫譽和王二去衙門。
簫譽說春溪鎮離著津南衙門近,就去津南衙門吧,去真定的話,一個來回等他們回村就太晚了。
族長哪會有什麼意見。
津南縣令一聽說南淮王又來了,頓時一個腦袋八個大,頭疼的比在家輔導孩子功課都難。
“這祖宗,怎麼就逮著我不放了,薅羊好歹也不能逮著一只羊往禿了薅啊......”罵罵咧咧,津南縣令著頭皮升堂。
上次他被南淮王和鎮寧侯府世子兩面夾擊,現在還有影呢。
南淮王本人穿著一布麻站在公堂底下,瞧上去似乎還要給他下跪行禮,嚇得津南縣令差點從公堂上栽下來。
“行禮就算了,抓時間說重點,怎麼回事?”啪的一拍驚堂木,津南縣令連看都不敢看簫譽,直接朝另外兩人看去。
族長既是跟著一起來,簫譽又在,他就不可能說的偏頗,只將今日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只是縣令沒問小竹子的親爹是誰,他也就沒說。
津南縣令一早就得了簫譽的示意,等族長說完,縣令沉著臉拍著桌子,“畜生不如!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然對著自己的兒子也下得去手?
本念在你兒子尚在病中無人照看,且饒你一次,再讓本知道你如此待孩子,定將你抓了大牢中。
另外,人家好心救你兒子,你不領恩也就罷了,竟然還威脅糾纏?
來人,打他十五大板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做人。
日后若敢再糾纏人家,本必不饒你。
退堂!”
被待的話全部說完,津南縣令就跟屁著火似的火速退堂走了。
只留下衙役一把抓了王二,噼里啪啦一頓板子伺候。
雖然挨了一頓打,但是二兩銀子不用還了,還沒被追究什麼“殺人償命”的罪,王二屁疼歸疼,心里卻是踏實的。
尤其是,這姓蕭的沒說他大哥的事,族長也沒提他大哥的事。
等他們從津南回了春溪鎮,老大夫剛剛給小竹子好的傷口上敷了藥。
“幸虧你們當時及時理了這傷口,用的又是頂好的藥,這孩子算是保住一條命,不過這孩子還在發燒,你們最好是讓他在藥堂住兩天,等退燒了再接回家,要不然若是有個什麼意外,我怕你們趕來的不及時。”
王二一聽說還要在這里住兩天,立刻嚷道:“我沒錢。”
他屁疼的厲害,說話的時候冷氣一吸一吸的,說完,一眼看到蘇子慕焦灼的小臉,頓時揚了一下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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