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盯著他掌心里那把槍，敢怒不敢言。

男人朝冷笑了一聲，當著的面，就把的槍給卸了。

丟進了垃圾桶里。

然后冷冷地警告一句：“不想死的話，就給我安分點！”

說完，重新拉上浴室的門，回去了。

“……

十三盯著垃圾桶那把手槍的殘骸，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去撿回來，重新拼湊，回到房間的小角落，郁悶的抱著，發呆。

霍南衍現在看起來，并不是想殺的樣子。

知道，他是想抓著，吊出背后的人。

也不知道任務失敗，師傅會不會擔心。

師傅告訴，從小無父無母，是他把撿回來一手養大。

一年前訓練的時候，出了意外，撞到了腦袋，所以才失去了過去的記憶。

雖然訓練很辛苦，吃的也一般，但是畢竟對來說，師傅是世界上唯一對好的人。

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出賣他的。

浴室的門被打開，然后是腳步聲傳了出來。

“在想什麼？”

男人看到蹲在角落里的十三，不耐煩地皺眉。

十三抬起頭，眼地問：“你會放了我嗎？”

霍南衍嗤笑：“你想來殺我，還想我放了你？”

十三把臉埋進膝蓋，悶悶地道：“那你還想怎麼樣？”

霍南衍站在原地看了片刻，強迫自己收回視線，打開柜進換了一服。

不可否認，這個人確實跟許青梔長得一模一樣。

甚至有些小作——比如噘，還有一些說話的口氣。

但是他不確定，是不是有人專門把訓練這樣的。

這一年來，并不是沒有合作商送人給他。

有一些，已經跟許青梔七像了。

踩了他逆鱗的公司，已經全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而現在，這個送來跟許青梔一模一樣人的背后主使……

男人淡的眼眸泌上一層寒冰，泄出殺意。

*

十三被關在房間里。

霍南衍不在的時候，容酒兒會過來看。

一開始，還會哀求容酒兒幫勸勸霍南衍放走，而每次容酒兒都笑瞇瞇的說好，下次霍南衍回來，照舊把關著不放。

久而久之，十三也就知道這個人只是笑面虎，并不像表現得那麼和善了。

這天容酒兒過來看十三，就看到十三悶悶不樂的蜷在沙發上，也不知道霍南衍怎麼對了，整個人都打焉了。

“小可憐，你怎麼了？”容酒兒走過去了的小腦袋，“我給你帶了好吃的冰激凌，你要不要吃？”

十三有氣無力地抬起頭，郁悶道：“他到底要把我關多久？”

容酒兒看著這個小模樣就想笑，喂了一口冰激凌，道：“你別在福中不知福了。你知道過去那些來暗殺他的殺手，都被他怎麼了嗎？”

十三眨眨眼睛，有點委屈地垂下眼，“可是……我想師傅了。”

——還是一只家的小朋友呢。

容酒兒看著的表，笑著道：“你師傅對你好嗎？他把你送過來，給你安排這麼艱難的任務，本沒管你的死活不是？”出手的小臉，哄著道，“小十三，只要你把背后主使的人說出來，我想辦法讓南衍放你走，好不好？以后我照顧你呀，每天給你帶好吃的，比你在你師傅那里過的好多了。”

十三抱著，沒吭聲。

心里也清楚，第一次接任務，就是暗殺霍南衍這種不可能完的任務，估計師傅也沒打算讓全須全尾的回去。

但是那又怎麼樣？

這個世界，一睜開眼，見到的，認識的，只有的師傅。

他對再不好，那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過去的人。

還是想要回去的。

對于來說，那里是的歸宿。

容酒兒低著頭，看著十三蜷著子垂著眼的小模樣，可憐兮兮的，像是一只流浪貓。

就連看了都不忍心。

想要抱抱，親親，哄哄，把世界上的好東西都搬過來給，哄開心。

這張漂亮的臉蛋兒，可真是有迷。

安了十三一會兒，容酒兒去了另一個房間里。

霍南衍在書房里，正在辦公。

進書房，容酒兒輕嘆了一口氣，“那個小家伙，都快被你管抑郁了。”

男人抬起頭，“又對你說了什麼？”

“說想回家，想師傅了，拜托我問問你，什麼時候放走。”

說到這里，容酒兒忍不住有點想笑。

“到底是何方神圣，送了這麼一個小寶貝過來給你玩？”

然而說完，容酒兒卻發現霍南衍的臉很難看。

微微一愣，“怎麼了？”

“許青梔有親關系依癥。”霍南衍道。

親關系依癥，跟年遭遇有關系。

而許青梔的這個病，就是源自小時候被母親棄。

心理學上，有一個簡單暴的定義——稚鳥節。鳥會將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東西，認為是自己的母親。

把洗腦，讓失憶，再第一個出現在面前，跟朝夕相，會不會也跟十三一樣，依賴上那個出現在面前的人？

容酒兒：“那十三……跟許青梔有同樣的病？”

霍南衍沉默不語。

在眼前死去，親手火化，骨灰還放在家里的人，一年后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

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聲音，明明就是那個人，卻沒有他們的記憶，不同的型，也沒有過去的痕跡。

是，又不是。

出現在他面前的，到底是從地獄里爬上來的惡鬼，還是老天給他開的一個玩笑？

容酒兒不知道，如果顧衡死了，再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顧衡，會是什麼心態。

可能會瘋吧。

“南衍，你要不要歇幾天？背后的人，我幫你查一下。”有些同，輕聲道，“你是不是好幾沒睡了？十三那邊我來照看，你放松一下。”

對著那張跟許青梔一模一樣的臉，每一次見面，都是一次巨大的刺激。

霍南衍沉默了幾秒，才道：“不用。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

“……”容酒兒輕嘆了一聲，“好。”

也并不是很意外。

那畢竟是跟許青梔有關。

不管是真是假，不查個水落石出，霍南衍恐怕都沒辦法停下來。

*

太西斜，黑夜降臨。

十三蜷著子，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驀得，門鎖開啟的聲音響了起來。

十三一下驚醒過來，著眼睛，看向大門開啟的方向。

以為是容酒兒過來給送晚餐了。

直到一陣清風徐徐吹進，帶來了一威士忌的氣息，屬于男高大的形浮現在門口。

十三一下坐直，警惕起來。

其實霍南衍很出現在面前，這幾天，都是容酒兒來看的。

這兩個人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

但是比起見霍南衍，十三還是覺得見容酒兒比較好。

……

有點怕霍南衍。

這個男人眼眸太深，盯著的時候，像是要看到靈魂深去。

每次跟他對視，都忍不住栗。

屋開了燈，男人俊白皙的面容在眼前浮現。

不得不說，這個黑心商人，皮相長得確實好。

皮不僅比人還要細膩白皙，五廓甚至也是沒有一不是完的，只是氣質太冷，眼神太沉，人又長得瘦削高挑，一眼看過去，高冷而冷峭，一看就不是好相的。

十三正襟危坐，警惕地看著從門外漫步走進來的男人。

男人上帶著淡淡的酒氣，但是容正常，一時之間也看不出來到底喝醉沒有，走進來了服，半躺在床上，然后朝抬了抬下。

“過來。”

十三看著他，沒有，直到男人再次開腔：“過來。”

他咬字很重，帶著命令的形式，十三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小心翼翼站起來，磨磨蹭蹭走過去。

“你……”走到床沿邊，低頭看著男人的臉，可能是喝了酒，霍南衍的臉比平常要紅一點，冰雪做的人，多了一點，好像一下活了起來，靠在床上，長睫掀起，視線直直的落在的臉上，有那麼一點活生香的意思。

十三覺自己的小心臟撲棱的很快。

怪奇怪的。

霍南衍此刻看起來毫無攻擊，也不知道在怕什麼……

四目相對，彼此似乎都有些恍惚，十三一個不留神，就被他拉到了床上。

男人的掌心很冷，扣著的手腕，像是冰凍的鐵鏈，掐得骨頭都疼。

低低地驚呼了一聲，十三就被他整個人都抱住了。

男人的懷抱像是囚籠，不風的將團團圍住，他上清冷的沉香香氣，混雜著威士忌的氣息，像是一種詭異的迷藥，令十三的心跳跳的很快。

睜大眼，看著面前抱住的霍南衍，他幽暗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著，輕輕地喊名字：“梔梔。”

輕得，有些縹緲，像是在夢境里呼喚一個回不來的人。

十三聽到他說：“許青梔，我有些想你了。”

原以為人生只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離別，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沒有誰會活不下去。

十年都熬過來了，也不過是再等幾個十年，他們終究還是會重逢。

可是真的想你了。

想親口對你說一句對不起。

我們有那麼多的誤會。

我都沒有來得及解釋給你聽。

如果我來見你，是不是又浪費了你的一片苦心？

可是我真的想你了。

一年都很難過，接下來的幾十年要怎麼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