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你知道這東西在京城的藥店里能賣多錢嗎?”他故意頓了頓,“至一千兩銀子,他也好意思出價?你說后面還有人跟蹤你們?”
梁懷玉吩咐道,“許三,去把府衙附近可疑的人給我抓起來!”
“梁大人,先不著急。”殷清瑤阻止道,“我也不確定那個小乞丐跟著我們干什麼……”
“還能干什麼!”梁懷玉白一眼,“你以為一千兩銀子是隨隨便便就能賺來的嗎?利熏人心,就算賺九百兩銀子也不了。”
殷清瑤搖頭笑道:“那我要是把人參賣給您呢?您能給我多錢?”
梁懷玉抬眼看看,又落在人參上。
“你這個人參個頭不小,也不錯,須也完整,放在一般的藥店里能當鎮店之寶,但是在府城里賣不上這個價格,我收的話,給你五百兩。”
這個價格已經大大超出了的預期。預期能賣三百兩左右。
“!”殷清瑤有點興,“我還從家里給您帶土特產,在客棧里放著,因為有人跟著我們,沒來得及回去取,您把許大人借給我回去一趟。”
“怎麼敢勞煩大人……”殷老五說道,“我回去取就行了!”
梁懷玉眉一抬,笑道:“小狐貍,你這些心眼都是跟誰學的?行,許三,你跟著殷姑娘去一趟客棧。”
“多謝梁大人!”
殷老五還是一頭霧水,殷清瑤給他解釋道:“爹,做生意的怕當的,那個跟著咱們的小乞丐萬一真是泰剛藥行安排的,咱們正好讓他們斷了念想!爹,您在這兒等著,我跟許大人回去一趟。”
正好還有別的事兒呢!從府衙出來,殷清瑤先帶著許三去了一趟錢莊,把二兩的金條兌換銀子,這個時候的一兩黃金能兌換十兩白銀,兌換了十個一兩的小銀子,又兌換了些碎銀子,還換了一吊銅錢,鼓鼓囊囊一大包。
看得許三愣了愣,這麼明正大地背著一包錢,怪不得得讓他跟著,就他們父這裝扮,估計走不出府城就得被人搶了。
回到客棧,殷清瑤喊上杜鵑,指著地上的兩個二十來斤的壇子,跟許三說道:“許大人,麻煩您幫忙拎著這兩壇酒。”
殷清瑤背著一包錢,杜鵑背著帶給梁懷玉的吃食,剩下兩壇酒,許三把酒提溜上。
再次來到府衙,殷清瑤回頭看了一眼,后的小尾不見了,可能是回去通風報信去了吧,沒放在心上。
有些不必要的麻煩,最好能預先防治一下,這樣大家都省事兒。
殷清瑤滋滋地進到府衙,先去把杜鵑的事兒辦完,然后跟著許三到后院找梁懷玉。殷老五坐在圈椅上正渾難呢,看見他們進來才舒了口氣。
“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
梁懷玉和藹可親地問了殷老五幾個問題,沒想到對方越來越張,弄得他也怪不好意思的。
“你說要談幾個生意,是什麼生意?”
殷清瑤先把杜鵑后背著的包裹打開,從里面拿出來幾個包裹,一個一個打開放到桌子上。
“這個是焦糖核桃仁,這個是五香蠶豆,還有五香杏仁,還有一點點瓜子,因為要留著做種子,我沒敢用太多。”
殷清瑤在做焦糖核桃的時候,覺得產品太單一了,于是就去地里摘了蠶豆,搜集了一些能吃的甜杏仁,一起做五香口味。
“您先嘗嘗味道怎麼樣。”
“這些都是給我的?”梁懷玉看著新鮮的核桃仁,有幾分興致,“我先嘗嘗。”
人更喜歡吃甜食,殷清瑤在家里測試過了,娘跟杜鵑都更喜歡核桃,爹喜歡吃蠶豆跟杏仁,瓜子是大家都喜歡的。
沒把核桃做得太甜,梁懷玉嘗了一個,砸吧砸吧評價道:“口味倒是獨特,我再嘗嘗別的。”
梁懷玉在殷清瑤直勾勾的眼神中,把幾種零食嘗了一遍,說道:“這些材料都是很平常的,我以前沒見過這種吃法。比如杏仁,京中流行泡堅果茶,其中就有甜杏仁。還有蠶豆,最常見的額吃法就是用油炒了之后當下酒菜。”
“不過,這樣吃,還有意思的,很有味道。”
“倒是這個瓜子很有味道,你上次說的,瓜子能做很多口味?你種的瓜子怎麼樣了?”
得了贊賞的殷清瑤說道:“不僅僅只有這些東西,還有腰果、蓮子都可以做各種口味。這些東西如果批量生產的話,最好搭配果脯餞一類的零食一起賣,生意肯定好!”
梁懷玉眉抬起,饒有興致地看著說道:“但是這種東西很容易被人仿制,材料都是很尋常的,做法看起來也不難。”
這點殷清瑤一點也不擔心。
“東西做出來,總要被人仿制,我們管不著別人,我們只用做到領頭的位置就可以了。”
梁懷玉笑道:“你的想法也很新穎。我名下正好有幾個餞鋪子,生意還可以,你想怎麼跟我談生意?”
殷清瑤提前做了一堆規劃,比如在哪里選地方開店,怎麼宣傳,怎麼營銷,蠶豆和瓜子年底就可以上市了,但是杏仁、腰果、蓮子這些東西目前不太好找,汝寧府沒有。
打算先把店開起來,先專攻瓜子,晚幾年再做別的。
沒想到梁懷玉有現的店鋪,的計劃得做一番調整。
“您的鋪子在哪兒?京城還是……”
“杭州府有一個,金陵一個,京城有兩家。”
殷清瑤扶額,頭疼道:“像核桃、杏仁、蠶豆這些,我目前沒辦法供貨,但是我可以把配方賣給您,您到時候采購材料,按配方制作就。但是瓜子現在只有我這里有貨,希還是按照咱們上次談的來合作。”
首先現在沒有那個能力,從收貨到制作,再到運送,本太大,工作量太多,手底下沒有能用的人,最關鍵的是,也沒有那麼多流資金。
一口吃不個胖子,做實業必須腳踏實地才能做好,只能暫時舍棄一部分。
“可以,你把配方寫出來,我看看值多銀子。”
許三準備好筆墨,殷清瑤趴在桌子上,制作堅果的工藝復雜,而且還牽扯到配料和腌制工藝。
寫得慢,梁懷玉也不著急,若有所思地等著慢慢寫,殷清瑤寫完遞給他,他看著問道:“所有的堅果都可以這樣制作嗎?”
殷清瑤想了想說道:“可以,不過每一種堅果的味道都很特殊,需要據堅果的味道調整配方,還有不同口味的配方肯定也不一樣,您可以先做出來一些品試試,我可以隨時幫您調整口味。”
這也是不怕配方被梁懷玉知道的原因。
梁懷玉笑道:“你這個丫頭果然是狐貍心眼,這樣吧,每一張配方,我給你一干,也不用你出力氣,價格上也公道。”
能拿干,說明他認可自己的創意,殷清瑤高興道:“多謝梁大人,我肯定不負您的期!”
梁懷玉指指帶來的酒問道:“這里面又是什麼新鮮東西?”
“這個是葡萄酒,我給您倒點兒嘗嘗!有沒有白瓷杯?”
梁懷玉眼神示意許三去拿,他手拍開泥封聞了聞,說道:“只聽說過西域有葡萄酒,我在京城里倒是還沒見過。”
殷清瑤用竹筒勺舀出來一勺盛在白瓷杯里,玫紅的酒在白陶瓷的映襯下分外好看。梁懷玉抿了一口,砸吧著稀奇道:“葡萄酒夜杯,古人誠不欺我!”
“這兩壇酒是送給大人的謝禮,自家釀的,大人喜歡就好。”
梁懷玉自己手又盛了一杯,一口飲盡都覺得是暴殄天。
“你這酒還有多?我都要了!”
殷清瑤為難道:“釀好的不多,一共二十來壇。”
可能是這個酒十分對他的口味,他想都沒想就說道:“一壇十兩銀子,先給我二十壇,正好我要回京一趟,順路帶回去讓家里人嘗嘗。”
殷老五在一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二十斤裝的酒,一壇十兩銀子,二十壇就是二百兩!
“你們什麼時候回去?我讓金城跑一趟,把錢給你們送去,省得你們路上再遇上什麼麻煩。”
一切太過順利,殷老五直接就懵了,從府衙里出來的時候還跟做夢一樣,杜鵑也是深一腳淺一腳的,腳下跟踩了棉花一樣。
只有殷清瑤還算清醒的,梁懷玉給這麼多錢,一出手就是十兩銀子,說明京城里的價很虛。
只能說明一點,銀子并不是最重要的。銀子賺得再多,一旦遇上天災,抱著銀子照樣能死,必須得買地種地,只有糧食才是流通的貨。
在府城逛了逛,他們現在有錢了,殷清瑤買了很多東西,先到首飾店給李娘挑了一對銀鐲子,挑了兩發簪,買了茶葉、黑糖,到路邊的小攤上給王姣跟的幾個侄子買了泥人、發帶、小撥浪鼓。
想起什麼,又回到首飾店里買了一對兒小銀鐲。
逛累了,三人就到路邊小攤上,要了一盤子鹵,又一人要了一碗面條,最后殷老五又要了一碗餛飩。
放開吃一頓,一共也沒花多錢,一盤鹵兩斤,是七十文,三碗面條二十一文,一碗餛飩八文,一共九十九文錢。
跟他們今天賺的比起來不值一提,殷老五忍不住想,一千兩銀子夠吃多鹵?
又在街上逛了幾圈消消食,殷清瑤順路買了些筆墨紙硯,回到客棧里,殷清瑤說道:“爹,回去之后,咱們得先在山下面蓋上一座宅子,以后進進出出方便不說,省得讓村里人天天著門看咱們又買了啥東西,在背后說三道四。”
“我還想買地,買上點水田種稻子,以后咱們就不用買米了。再選一塊兒地方養幾頭豬,去山上放點羊,糞就有了,到過年的時候還能殺豬賣。”
“我想做的事太多,咱們五房人太,六叔七叔要是也分出來就好了,我可以給他們開工錢讓他們幫忙。”
殷老五只連連點頭,殷清瑤說了半天,趁著天沒黑,把紙鋪上,畫了一副往屏風上繡的蓬萊仙境花樣,作為明天去二舅家登門拜訪的禮。
爹啥都好,就是有時候沒主見,不過這也算是他的優點,要不然很多想法得費老大勁兒也不一定能,哪會像現在這般順利。
客棧的房間有兩張床,殷老五睡在小床上,殷清瑤跟杜鵑睡在大床上,可能是換了新環境,也可能是白天的沖擊太大,殷老五一直睡不著。
等他不翻之后,殷清瑤因為總是半夜起來喂馬,一到那個點就醒了。這一醒立刻就發現不對勁,屋子里充斥著一煙味兒,直覺不妙,屏住呼吸推了推杜鵑,杜鵑睡得跟死豬一樣,怎麼推都不會醒。
覺自己也越來越迷糊,晃了晃腦袋,在大上掐了一把,疼痛刺激著神經,瞬間清醒。穿上鞋下床,聽見爹的呼嚕聲越發的響,來到門口,看見窗戶紙被一個圓筒破,圓筒里正冒著迷煙。
一直用指甲掐著胳膊,等迷煙過去以后,一把匕首從門里進來,挑開門栓,一條黑影迅速鉆進來接住往下掉的門栓,沒發出一點靜。
殷清瑤躲在柱子后面,看著黑影到床前看了看,翻出放在床頭的包袱,在里面翻找著什麼。
貓著腰,輕手輕腳地走近,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對著黑影的后腦勺砸下去。碎瓷聲響起,殷清瑤大喊一聲:“抓賊啦!快來人吶!”
黑影一個踉蹌摔在前面,殷清瑤麻溜地上前將他的兩條胳膊反剪在后背,一只腳踩在他腰上將他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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