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看娘心不好，不敢說話嘛……”崔氏指指桌子上的殘羹冷炙，“這些東西怎麼辦？”

別看他們倆人是農家的媳婦，在城里還都雇著婆子幫著干活，洗做飯的活是從來沒干過。

王氏瞪眼：“還能怎麼辦，眼看著老五就要分家了，咱們兩個不得努把力？我可不想每個月回來伺候……”

兩人的聲音得極低，王氏瞥了一眼崔氏服上的繡花，“你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穿的新裳？”

崔氏無奈道：“沒辦法，這是我箱子里料子最差的服了……”

王氏翻了個白眼。在桌子上劃了條線。

“這邊是你的，這便是我的。”

兩個人這才不不愿的收拾起來。

李娘著屋門往外邊看，心很好的對著殷清瑤說道：“你這兩個伯母哪次回來不是風無限，沒想到也得被你使喚，嘖嘖……”

殷清瑤靠在床頭上，應了一聲：“那幾個家伙沒再來找我麻煩，看來嚇唬嚇唬還真有用。”

可不是吃飽了撐的才去嚇唬那幾個的，是怕那幾個愣頭青聚在一起沒好事兒。

“也不知道爹那邊談得怎麼樣。”

李娘手里攥著荷包，里面裝著縣衙送來的四兩銀子。

“放心吧，你爺爺可是見過世面的人，分家這事兒，只要你跟兩個伯母不摻和進去，就沒什麼問題。等咱們分出去，他們怎麼鬧怎麼鬧，跟咱們無關。你先把子養好，咱們的好日子就快來了！”

“嗯，娘，我困了，想再睡會兒。”

殷清瑤打了個哈欠躺下，李娘拿著件舊服坐在床前補補，平靜的表面下是雀躍的心，一點也不困。

“你先睡吧。”

殷清瑤主要還是想趕養好子，總不能一直這麼窮下去，得想想辦法賺點銀子。

閉著眼睛又睡不著，腦子里翻來覆去的想賺錢的點子。

在古代，經濟條件落后，糧食跟地才是最重要的，但是種地是靠天吃飯，如果風調雨順，還能有點收，萬一遇上天災，不僅收不到糧食，還得搭上種子。

因為天天跟著下地，殷清瑤發現這個朝代大家種的都是傳統的農作，比如小麥、高粱、小米、大米，豆子、油菜等，像玉米、花生、土豆、紅薯這些東西還都沒有。

也或許是所在的地方是窮鄉僻壤，那些東西原沒見過。

不過日子要一天一天過，只要踏實肯干，總會有出頭那一天。

他們在屋子里等消息，王氏跟崔氏在院子里來來回回的走，又去門口來來回回的看。

一直等到天快黑，殷巧手才領著一干兒子從里正家出來。除了殷老五終于松了口氣，其他幾個人都是耷拉著腦袋，尤其是老二殷耀跟老三殷權耀兩個人，垂頭喪氣了一路。

“怎麼才回來……”

王氏站在門口看見一行人，想迎上去，一看為首的公爹沉著臉，趕折返回去通傳。

“娘啊，爹跟二郎、三郎他們回來了！”

林氏從屋里出來，指揮著們幾個在上屋擺了一桌，又在臥室里擺了一桌。

兩桌上擺了十三副碗筷，跟幾盤看不見葷腥的青菜豆腐，主食是摻了黑面的窩頭，賣相不怎麼好看。殷巧手瞧了一眼，對著殷老五說道：“再拿兩副碗筷，去喊你媳婦兒跟清瑤過來吃飯。”

林氏黑著臉不吭聲。

王氏跟崔氏也是尷尬。

“瞧我，第一次做飯，竟然了五弟妹跟清瑤！主要是們兩個一天沒出門，我還以為們不在家呢……”

王氏打個哈哈，殷巧手看一眼，沒拆穿。

殷老五回到房間，李娘跟殷清瑤都看著他。

“怎麼說？”

殷老五愁眉不展的臉上才了笑意來。

“了！不過良田就給我們十畝，爹做主把后山的那座山頭給咱們了。”

山地肯定沒有良田產量高，不過種點豆子、芝麻什麼的，也還有點收。

殷老五小心的看著妻的神，這個結果跟他們之前預想的完全不一樣。不知道娘會不會生氣。

李娘也松了口氣，不僅沒生氣，臉上還帶著笑意。

“只要我們能分出來過，地點就點吧，有這十畝地，我們一家三口人，只要踏實干，總歸不死。”

“嗯，爹讓我喊你們去上屋吃飯，你們收拾一下過去吧。清瑤，要不要爹背你？”

殷清瑤從床上爬起來試了試，還是有點頭暈，于是也沒拒絕。

殷老五背著兒，跟妻子一起往上屋去。林氏沒好氣的把臉往旁邊一邁，不搭理他們。

“這次的事兒，就到此打住，老五執意要分出去，我也攔不住。因為五房就一個閨，老五這些年又干了不活，我做主給老五十畝良田，一座山頭。老四不在家，老六、老七又都沒婚，咱們都還一塊兒過。”

“你們二房、三房還有什麼意見？”

家里有一百二十畝地，分出去十畝不算什麼，但是干活的人了一個，老六跟老七兩個人肯定種不過來。

王氏眼珠子轉了轉，給崔氏使了個眼。這次不吭聲，就等著崔氏問。

結果崔氏眼珠子看看三郎，又轉回來看著，就是不吭聲。

“爹，那這剩下的地……”

王氏是想分家的，但是看五房就分了十畝地，一是太，二是還得自己種，就又不樂意分了。

但是想起來林氏說的讓他們二房跟三房流回來伺候他們老兩口，王氏又不甘心。

“我們，我們也想分家。”

王氏試探的提了一，被老二瞪了一眼，還有點不服氣。

“我們在城里，照顧著一家老小做學問，家里邊的地也幫不上忙。這些年都是老五帶著六弟七弟在家種地，我們心里也過意不去。”

“也不能總是讓老五他們兄弟三人出力不是……”

一上桌，殷清瑤就不管他們心里打什麼主意，抓起窩頭就吃，李娘給夾菜。

聽見這話，老二一個勁兒的朝瞪眼使眼，統統被忽略過去，氣得老二腳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腳。

王氏我行我素慣了，本不管他，繼續說道：“爹，我是這個意思，我們也分家，不過我們不要地，您就把地折錢給我們就行！”

王氏給崔氏使了個眼，崔氏聽的心，就算只有十畝良田，現在價錢賤，只值五兩銀子，十畝就是五十兩！

一座山頭再怎麼著也能換個十兩銀子，一共六十兩也不了，他們這些年已經從家里撈了不了，得見好就收！

荒地種不出來多糧食，所以不值錢，他們家里男丁多，估計能多分點地。

于是也跟著符合道：“爹，我們家人多，要是分家，您得多給我們分點良田。”

殷老三瞪大眼，桌子底下的手趕扯扯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