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爺子果然在聽到「那批貨」時臉微微舒展,並不顧及秦家人在場,沉聲道:「老七,你做得好,我們島上的裝備越來越齊全,不用擔心被外人攻破。」
說著,白老爺子忽然面狠戾,咬牙切齒道:「我活到八十歲,十幾歲背井離鄉,被人趕著四漂泊,最後逃到北山島,經過兩代人的才有了北山島今天的繁盛。我唯一的憾,就是老了不好,再沒有辦法離開這裏,沒有辦法親自去跟當年害我們白家顛沛流離的簡家算賬!簡滄瀾算什麼東西,以為他會帶兵打仗,走狗似的給國軍效力,就當自己是救世主了!可惜現在都是火葬,不然我要把他的棺材挖出來,把他的骨頭砸得稀爛拿去喂狗!」
所謂「恨之骨」,這四個字怎麼形容,簡寧今天總算見識也真正會到了,不止是白老爺子的癲狂和發狠,還因為白老爺子口中詛咒痛恨的那個人,簡滄瀾,是的曾祖父。
「人還是要積德,做了損人的事不僅自己折壽,連子孫也沒有好下場,簡滄瀾現在看到了,他的兒子、孫子、曾孫,整個簡家一個不剩,他還敢說他做的是對的?剿匪是對的?狗屁!」白老爺子說著,啐了一口,又暢快地笑起來。
昨天第一眼看起來還有幾分涵沉澱的老人,因為這幾句鄙的話徹底變嗜殺的魔鬼,幾十年了,匪氣不僅沒變,反而愈演愈烈。
簡寧雙眼脹痛,險些要暴了緒,想,現在的自己是不是也和他一樣的心理?因為讓簡家滅門的兇手就在這裏,滅門的計劃周詳,並不是激殺人衝發生,這是一場場蓄謀已久的謀殺!
在此過程中,傅天澤是作案工,秦家是幫兇,而白家才是始作俑者,真正的劊子手!也許,還要算上顧家,袖手旁觀,明哲保。如何能不恨?
不過,總算沒有白來北山島,總算沒有白白重活一次,哪怕知道是以卵擊石,也要找出真相,明明白白地死去!總算知道的曾祖父、的爺爺不過是遭報復,並非外界所傳的那樣不堪,仍舊尊敬他們、戴他們,為他們的勇敢和無畏自豪。
「怎麼了,小可?手這麼冰?」白夜行正著簡寧的手,覺到手指的蜷曲,笑著安道:「別害怕,爺爺又不是說你。對待仇人當然要狠,對你就不一樣了,你怕什麼?」
簡寧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對待仇人要狠?」的聲音很輕,如果白夜行仔細聽,應該可以聽到其中的徹骨寒意,可白夜行沒當回事,以為說的是秦家,所以湊到耳邊道:「當然了,寶貝兒,對付仇人不能手,你不會,等我教你。」
簡寧冷笑了一聲,聽起來卻像撒:「好啊。」
「老爺子,七哥,外面有自稱是軍火商的喬治來給您賀壽,我們給攔下來了。」
忽然有人進來傳了個信。
「喬治?」崔叔奇怪道:「我們北山島什麼時候和喬治的軍火商有易?」
那個送信的人上的對講機響了,那邊的聲音道:「和老爺子說一聲,來的不止一撥人,還有做煙土生意的,說從北山島包了一半的煙土買賣,和李叔談的。」
本來眾人都在互相猜測怎麼回事,北山島的生意雖然說各司其職,可大買賣有哪些,每個人都很清楚,現在出來了個做煙土買賣,還是李叔和單獨談的,這實在蹊蹺。
崔叔一聽火了:「老李,你單獨和人談買賣了?!」
「我沒有!」李叔李擎漢忙辯解,「老崔你別說話!」
「不然別人怎麼會出你的名字?北山島是什麼地方,有人敢找來嗎?你不去招惹他們,誰有這麼大的膽子說謊?」老崔一口咬定李擎漢一定有問題,「行,你不承認,那就去當面對質!你,告訴林琨,把人給我抓了!看看是誰的接頭人!」
李擎漢被污衊,兩顆金牙都快氣得吐出來,指著老崔道:「好啊,姓崔的,你想在白老大面前污衊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老小子的心思,我要是弄了煙土,你肯定私下接了軍火商!你藏了多槍支彈藥!走!今天我不查個清楚,我跟你姓!」
兩人吵吵嚷嚷著互相往門外,作為當年和白家一起出生死打下北山島「江山」的元老級人,李家和崔家誰沒點小心思?平常可以湊在一起吃喝酒嘲諷白老大的獨霸天下,可背地裏的小花花腸子也不,還得彼此防範。
眼看著鬧得不可開,白家老爺子一聲喝:「夠了!」
宴會廳里頓時雀無聲。
「白老大,是他污衊我!」靜了三秒,李擎漢還是指著姓崔的,不服氣地告狀道。
老崔也不肯示弱,咬牙切齒:「是你親口跟我說,煙土的買賣好做,犯不著讓老七來做,你也想接手!」
被揪出來,李擎漢被得無路可走,什麼都顧不得了,也開始半真半假地咒罵:「姓崔的老東西!你還不是說軍火生意最有賺頭,你恨白老大把軍火生意也給老七,你就是個吃閑飯的廢!」
「你……」
「都給我閉!」白老大的呵斥威嚴畢,總算讓兩個人再次變了啞。
白老爺子面不悅地掃視過李擎漢和老崔,人已經從主座上站起來:「別吵了,人還沒看到,你們自己倒先窩裏反了,白家現在樹大招風,誰知道外面的人打著什麼主意?都跟我出去,看看抓到的是什麼人,敢在我北山島上胡來!」
最理智的反倒是白老爺子,臨危不。
簡寧冷眼看著,邊揚起一詭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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