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過了兩日,正是賞花宴那日。
門廳,卻只有遲妙棉與遲以站在那里,不見劉蓉。
遲靜姝剛走過去,已經等了一會兒的遲以就不耐煩地說道,“九妹真是好大的架子,竟然讓我們這般久等。”
一邊說著,視線便落在遲靜姝的上。
饒是滿心嫉妒,可卻依舊不下這滿眼的驚艷。
遲靜姝今日穿了一月牙白煙蘇繡,鵝青白紗領襦,偏而一素服,襯著那一張芙蓉玉的小臉,愈發讓顯得白如雪,致。
遲以幾乎當場就被妒火沖垮了神智。
剛要說話時,旁邊的遲妙棉卻笑著上前一步,說道,“九妹今日裝扮倒是別致。”
言下之意,分明就是存了出頭的心思,還推說什麼孝期不肯出門。
遲靜姝自然聽出的試探,有些不安地攥了攥手里的帕子,只輕聲問:“二嬸還沒來麼?”
遲以這會兒已經找回幾分理智,看著遲靜姝這副西子傾城的模樣。
不過才十二歲,就已經這番,若是再長大些,那還得了?
到時候,自己豈不是再無過一頭的時日?!
這麼想著,心里更加不痛快,語氣便有些不好地說道,“你還敢讓母親等?為了這番裝扮,怕是費了不心思吧!”
遲靜姝被說得登時紅了眼眶,只可憐兮兮地朝看了一眼。
遲妙棉又笑,“母親今日要去接大哥,不得同去。”
遲靜姝微微驚訝——遲云杰這就要回來了?
不愧是遲家,鬧出這樣的靜,居然還能將人完完整整地贖回來。
遲妙棉注意到神里一閃而過的緒,微微一笑,轉道,“既然來齊了,那咱們便出發吧!莫要耽誤久了,人家說咱們遲家沒規矩。”
又是一陣明朝暗諷遲靜姝的不守規矩。
遲以快意地笑了一聲,便跟在遲妙棉后。
要說這遲家老宅,可還有其他小姐?自然是有的。
只是,當家主母乃是劉蓉,其他人又都是旁支,在劉蓉眼里,本與下等的奴才毫無分別,便都很在外面。
原本這陳郎中家的賞花宴,也只有遲妙棉才有資格去。
不過,陳怡卻分別親自給遲以與遲靜姝下了帖子,所以今年,便不得不帶上二人。
劉蓉不去,遲妙棉便是一副當家小姐的做派。
來到馬車邊。
遲靜姝便發現,有兩輛車。
遲妙棉回頭,笑著看了眼二人,歉疚地說道,“大馬車讓母親帶走,去接大哥了,如今卻只有這兩輛車。只能委屈你們……”
話沒說完,遲以突然開口,“九妹你單獨坐后面的車。我跟四妹是一家,本該在一起的。”
遲妙棉神一僵。
遲靜姝卻低低地笑了起來。
那邊遲妙棉已經急急忙忙地上了車,遲妙棉只好朝遲靜姝笑了笑,轉也由丫鬟扶著,上了車。
遲靜姝來到后面那輛車邊。
倒是意外地看到了老丁,還有站在他后,頭上綁著布條的賀青。
當真是野狼一般的生存力,不過才幾日,這臉上的傷,居然就已經好了大半。
且神頭也充沛旺盛的驚人。
遲靜姝便多看了一眼,賀青本低著頭,不知怎麼就察覺到了,頓時心跳如擂。
“小姐。”
老丁笑著說道,“原本二夫人安排的車夫今早突然不適,就讓奴才臨時頂替了。”
這其實是遲靜姝特意安排的。既然今日要闖虎,不可能只帶綠柳一人過去。
遲靜姝笑了笑,知道老丁這話是故意說給旁人聽的。
便點了點頭,扶住綠柳。
賀青立即上前,竟是單屈膝,跪在了車邊。
遲靜姝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他卻低著頭,沒。
綠柳了遲靜姝。
遲靜姝一笑,抬起腳,踩在他的膝蓋上,一用力,上了車。
賀青的目還停留在那方寸大小的荷葉尖上,心里想——真輕啊!
便聽,車上傳來遲靜姝沒什麼緒地吩咐,“以后用凳子就行了。”
頓時一頭冷水澆灌下來。
賀青臉上驟然煞白,剛要站起來,又聽遲靜姝說道,“你不是要做這種事的下等奴才,以后莫要再隨意給人跪下。”
賀青猛地瞪眼,待抬頭要朝高高在上的小姐看去時,車簾已經遮蔽了他炙熱的視線。
老丁含笑掃了他一眼,“該走了。”
賀青攥了攥拳頭,上車,坐在了老丁邊。
車里,綠柳瞧了瞧前頭已經出發的馬車,有些疑,“為何要兩輛車?三個人不是能夠坐一起的麼?”
遲靜姝卻笑了笑,“本是遲妙棉想拉我們給做陪襯罷了,只可惜……遲以,卻搶了獨紅一朵的風頭。”
綠柳雖格單純,可也不笨,立刻就明白了,有些不忿,“四小姐竟然這樣小氣?一個人坐漂亮的馬車又如何?難道容貌上,還能比得過小姐不?”
遲靜姝被的話逗笑了,又問:“綠枝那邊如何?”
綠柳神一變,朝車外看了一眼,用極低的聲音說道,“綠枝今天一早就出門了。昨日,托管廚房的劉婆子家的賭鬼兒子,在外頭買了二兩的……”
隨后在遲靜姝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個字。
遲靜姝眼簾一,眸底冷意綻起,“倒是好手段。”
綠柳心底一片寒涼,看到遲靜姝的神時,更是手腳微。
遲靜姝注意到,輕輕地拍了拍的手。
“他不死,我便不能活。綠柳,我這一生,注定是要走在刀尖針山、惡鬼嘶鳴的路上。”
……
同一時間。
遲云杰在牢里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如今迷香的效力過去,他就算懊悔,也已經無濟于事。
只能躺在那牢房破爛的草堆上,枯等著家里人想辦法。
想一想,又覺得心里不痛快。
都好幾天了,家里居然也不派個人來看看他?!
正想著呢。
突然,一個獄卒領著個穿兜帽披風的人走到門口,有些惡劣地笑,“遲大爺,有人來看你了。”
遲云杰匆忙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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