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離將小人兒抱坐在窗邊那張致的木桌上,之前擔心云淺行不便,怕他走不穩會撞到桌角,夜君離早就命人鋪了一層厚厚的羊羔絨在上面。
這麼一坐上去,也不用擔心會涼。
他細細地打量著云淺,他的氣明顯有了好轉,出奇地泛起了微微的紅暈,連長睫上的眼瞼,也淡淡泛著。
一雙像常年浸泡在清水中的大眼睛,清澈又迷離地看著夜君離,殷紅的也略微張開。
"淺淺,"夜君離看著他微瞇的眼眸,輕輕喚了他一聲,"我真親了?"
就算云淺反悔,夜君離也有點控制不住。
"嗯。"云淺出一個豁然的表,隨即完全閉上了雙目,似乎已期待了很久。
......
這個吻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每回換氣瞬間,夜君離怕累著云淺,總會聲問他有沒有不舒服。
小人兒卻總是貪婪地再次靠近夜君離,向他索吻。
夜君離被他難得的這番主給逗趣了,玩味地開著他的玩笑:"淺淺怎麼突然這般如狼似虎的?嗯?"
夜君離邊貪地親吻他,邊取笑著他,被他不停撥著心緒,頭腦一片混,真想永遠淪陷在這份好的溫暖中,一直沉淪下去,不要再清醒了。
云淺最后還是累了,呼吸微微變得急促,由臉到脖子甚至耳廓,都變了比之前的還要再一些。
他一頭鉆進夜君離寬大的口,用力吸了吸鼻子,氣息不穩貪道:"君離哥哥是甜甜的。"
夜君離總對著他笑,被他一系列的舉逗得心花怒放。
云淺又埋在夜君離的脖子,親吻了一下,又至心口吸了吸兩三口氣,又滿足道:"還香香的......"
半晌,他又糯輕聲了喊了一句:"君離哥哥......"
只是這次這一句,攜帶著日以繼夜的眷和延綿不絕的,是他心最寶貴的財富,是他最心的朱砂。
他如常合上了眼,如每一次睡著了一樣,安靜,乖巧。
只是這一次,口的一頻一跳,沒有再產生任何起伏的作。
但他仿佛只是恬靜地睡著了,沒有任何痛苦之,眼角還若有似無地掛著點點笑意。
埋首在那個他舍不得,放不下的人躍最強烈的地方,他多麼有幸,這個人的一顆赤之心,只為他一個人跳。
......
后來,戮神殿的人總是神地竊竊私語:"圣君變得癡癡瘋瘋的......里總說下雨了,他在說什麼?明明甚好!"
"不知道......他好像在擔心誰沒帶傘,總坐在大門那里等著......你說,那人不是死了麼?圣君是在等誰?"
日復一日,夜君離每日都在戮神殿門口坐著,他同傾說,下雨了云淺就會回來了,就如同那個雨夜一般。
有時候等不到,夜君離就會變得格外怪異,一直繞著戮神殿走了一圈又一圈,來回不停地走,里總是不停念著:"下雨了,淺淺沒傘,回不來......沒傘回不來......"
打雷的時候況更糟,夜君離變得很恐懼雷聲,每回打雷,他都同傾說,他頭很痛,心很痛,渾上下都是痛的。
有時候傾實在看不過去他癡癡顛顛的樣子,就會出聲勸勸他:"夜君離,要是云淺回來了,他會進去找你的,風雨加的,你進來里面等吧......"
戮神殿外沒有遮擋的地方,唯有一顆桃樹,因為冬季,上面的葉子已是稀稀疏疏,本遮擋不了雨水。
夜君離時常會淋一,但他似乎樂在其中,眼神總是充滿期待:"不了,淺淺他定想第一時間見到我,他會鬧脾氣的......"
讓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夜君離不舍,真的不舍......
夜君離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經常張口閉口問傾:"淺淺呢?將吃的送過去了沒有?他還在因為染沉的事生氣麼?"
云淺早就原諒了這件事,不是麼?
傾也不忍心拆穿他,順著他的話意回答他:"你又不是不清楚你那個小祖宗的脾氣,怎麼會三言兩語就哄得好,還在鬧子不吃飯,你可千萬別去叨擾他,等下能把你這戮神殿給掀了!"
傾說著說著,就哽咽了,原來,自欺欺人竟是這麼難,更何況,那是夜君離最的人啊。
"傾,我覺得舌頭好苦,好苦,嚨也好苦......"夜君離什麼東西都吃不下,他難極了......
"好,那我們就不吃......"傾不忍心在這樣的時候還打擊他,只能一味地順著他,"你要不要出去散散心,整天待在這里,也悶的......"
"不要了,淺淺要是回來找不到我怎麼辦......他會害怕,會哭的......"
他的云淺怕疼,怕黑,懼怕一切詭異的東西,死前總是被這些他恐懼的東西,折磨得不人樣。
夜君離說錯了,他才是云淺的那一道。
兩次死,云淺最后念念不忘的,還是他的名字。
罷了,傾不再強求,他這些日子已是難熬,戎戟告知自己,他哥哥突然死了,好像是自絕而亡。
傾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傷害云淺的,是戎,他在替染沉報仇,確切地說,應該是在替自己報仇,染沉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他承不了這突如其來的噩耗。
也深知傷害了云淺,夜君離不會放過他,但戎沒想過要繼續獨活......
傾除了要照顧夜君離,還要安戎戟的緒,即使他在心底認為,戎死有余辜。
但畢竟是戎戟的兄長,他見戎戟難,傾也不見得能夠心安理得地慶幸。
......
一日,夜君離終于找到了神凰的蹤跡,他認為是唯一的一點希。
不愿意向任何人屈膝的魔君跪在神凰殿堂門前,足足百日,不為別的,只為求得將不死之心去除的方法。
"你走吧,跪到死我還是沒有辦法......贈予你不死之心的主人不在了,沒人有辦法取出!"神凰被他磨得沒有了辦法,才愿意出來殿外面會見夜君離。
"......"夜君離一直認為,神凰那年有辦法讓云淺替自己擋了一萬年惡懲,他應當是無所不能的。
他不相信神凰沒有辦法做到。
夜君離多想一走了之,去同他的云淺一起,多一刻都不想茍活。
"你怎麼同那小傻子一樣那麼倔呢!"神凰被磨到沒了脾氣,"以為跪我就是萬能的了嗎?"
"要麼讓我替他死,要麼我同他一起死,兩種,你總有一種可以辦到......"
夜君離眼神空,一直盯著那紅得刺目的地板,其實,他后來見不得紅,那種迫總會揪住自己不放,幾乎窒息。
神凰搖了搖頭,見夜君離剛失去摯,而這次的兇手不是他,對他的態度并沒有那麼差:"都沒辦法......我實話告訴你吧,我翻閱了生死簿,你和云淺的命格相克,你們倘若要在一起,他命薄,注定熬不過去的......"
"我不信......"夜君離眼神有了容,上卻說著堅定不移的反話。
神凰長舒了一口氣,無奈搖了搖頭:“也容不得你信不信了,你自己看看,這兩世,那小家伙都死得這般慘烈,這次的直接兇手不是你,但也是你間接造的,”提及云淺,神凰也有所憾,他接過云淺不時間,知曉他善良樂觀,這樣好的人,如何這般命苦,“那些惡煞本就是沖著你來的,他替你擋了……”
這分明及了夜君離的痛,他卸下所有的偽裝,淚水灑在了神凰殿門前,他從沒有想過,自己的出現,與云淺的相,竟是劫難的起始。
“要,怎麼做才可以……我到底,要怎麼做……”這麼無助的樣子,這樣卑微的魔君,神凰也是第一次見。
他只能盡自己所知,提點夜君離:“他還是會轉世,但,你想要他平平安安的,就不會再打擾他了……”
這便是懲罰麼?
夜君離這樣想著,這無疑就是對夜君離最大的懲治,他所犯下的那些罪孽,沒人拿他有辦法,要以云淺為代價!
“他還會像上一世那樣,轉世了,轉世了,還那麼苦麼?”夜君離追問著。
“慶幸他上的云龍珠沒有破損,下一世,他會健健康康的,”談到這個,神凰出欣之意,“其實,重新轉世,對他來說何嘗不好,他這一世,也很難,不是麼?”
“我知曉了……”夜君離神依舊黯然,神凰也沒有看出,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知曉,真的釋然了。
但他還是強調道:“記住,再見他時,不要再去打擾他了。”
“嗯。”夜君離決心,再見云淺時,不再去撥那蠢蠢的心弦,只希他這一世,健康快樂,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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