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好不容易空來趟醫院,卻被林杏子擋在門外,病房裡有人,隔著門也聽不清什麼。
“裡面誰啊?”
“江言他哥。”
“難怪,”就說林杏子今天心好,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都快十年了,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平安回家了,你婆婆應該比誰都高興吧。”
如果林旭東也在,就更好了,林桑心裡這樣想。
“還沒說呢,晚上一起回家。”
“江言能出院了?”
“嗯,恢復得差不多了,回家修養更好,在醫院還是不太方便,對了,你是不是認識人民醫院整容科的秦醫生?”
“認識啊,高中同學,怎麼了?你們公司藝人有這方面的需求?”
“不是,江……”病房門從裡面打開,林杏子扶著林桑站起,“哥。”
江沂出來之前戴上了帽子,遮住大半張臉,他形頎長拔,調整帽簷的手骨節分明,從林桑的視線只看到他側臉下顎線就覺得這男人不一般,他上的氣質和現在大多數網紅或者流量明星小鮮不同,著打扮有些糙,一個在毒販堆裡臥底了十年的人怎麼沒有半點滄桑,反而是一種野的男人味,又有點神,不過想想也不奇怪,江言就已經很出了,一個娘胎裡出來的能差到哪兒去。
“出院手續辦好了嗎?”
“好了。”
“那你們先走,”走廊經過的人多,江沂習慣低帽簷,“我去看看秋池。”
林杏子等他走遠了才繼續剛才的話題,讓林桑幫忙約那位整容科的秦醫生,拋開江沂的‘救命之恩’,他也是江言的親哥哥,林杏子想為江言的家人做點什麼。
兒子‘死而複生’,江母難以置信,以為自己恍惚了,直到江沂跪在面前了聲‘媽’,才如夢驚醒,整個晚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林旭東自首後,李青一個人,閑下來空落落的,林杏子怕多想,更多的時候都住家裡,江言把江沂和母親安頓好後回去,林杏子還沒睡,窩在沙發上看文件,電腦屏幕因為久久未線暗了下去,視線落在窗外有些出神。
偏瘦,五個月了孕肚也不太明顯,睡在皮上,勾勒出微微隆起的小腹。
江言走近,在旁邊坐下,拿走電腦後順勢從後面圈住,“在想什麼?”
“今天很高興,”林杏子往他懷裡靠,“好久都沒這麼開心過了。”
林旭東的審判結果出來了,有期徒刑八年。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洗過澡,頭髮有好聞的香味,淡淡的,像是某種花香,江言輕著的小腹,嚨微啞,“那怎麼能讓你更開心?”
“你問我?”
語氣不慍,江言頓住片刻,低頭那一瞬卻看到滿眼笑意,狡黠靈,閃著盈盈亮,像是將夜中星碎了散在眸裡。
對視良久,氣氛漸漸多了點什麼,江言低下頭,也低聲笑開,“那我好好想想。”
……
昔日的展氏集團風不在,高層管理人員跑得跑,躲得躲,財務被凍結,旗下所有子公司也基本於癱瘓狀態無法運作,再大的本事也無力回天。
諾大的辦公室只剩展焱一個人。
煙灰缸裡橫橫豎豎躺著數不清的煙頭,椅子東倒西歪,碎玻璃到都是,A4紙從他腳邊一路散到門口。
江言按規定出示證件,“展氏集團董事長展天雄涉嫌販毒,海市人民公安局依法對相關人員進行調查,請展先生跟我們走一趟。”
展焱完最後一煙,抬頭看向落地窗外。
刺眼,他轉過,布滿紅的雙眸視線從一個個人臉上掃過,最終落到江言上,依然如往日那般高傲不屑。
他們這種人,從出生就被捧到金字塔尖,從未嘗過‘輸’的滋味,‘尊嚴’兩個字已經刻進骨子裡。
“你贏了。”
江言給他戴上手銬,淡聲陳述,“贏的不是我,是正義。”
二虎把人押進警車,到警局是下午四點。
江言給林杏子的助理打了通電話,然後去了一趟商場。
天氣熱林杏子容易累,李堯早就說讓在家休息,等生完孩子再上班,是自己不肯,該做的事一件不,以前對空降公司總部頗有微詞的那些東本想借林旭東的事大做文章,經過這段時間卻也對有了新的認識,李堯教了很多為人事的道理,在長。
“對對對,剛到樓下,進電梯了,”助理剛報完信,回頭就看見本應該進電梯的林杏子站在他後,被嚇得一激靈。
林杏子從他手裡拿過手機,通訊記錄裡僅是今天他和江言的電話來往就有十幾通。
“你什麼時候開始背著我和江言聯系這麼切了?”
“我……我……”
助理一臉生無可,言又止,林杏子好像猜到了點什麼。
三樓、七樓、十三樓……
到了。
門開著,玫瑰花從電梯口鋪到了客廳,七點多的時間正是夕最紅的時候,客廳窗外半面天空被染得赤紅。
而江言站在晚霞余暉裡,五眉目有些暗,廓被勾勒得清晰。
林杏子看著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枚戒指,看著他走近,一步一步仿佛是踩在心上。
“好俗,”一貫口是心非。
“是有點,”江言笑了笑,握住左手抬起,戒指離指尖只剩一厘米的距離,“娶你的時候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也依然嫁給了他。
“你現在這是要補求婚的意思?”
“對。”
“那你是不是得說點什麼?江言……你在張嗎?”
他耳有些紅,拿著戒指的手都汗了。
“比我第一次執行任務時還張,準備了很多話想說給你聽,可是現在一句都想不起來了,只能臨場發揮,你知道我不擅長這些……”他單膝跪地,凝著林杏子的目笑意溫和,“當警察一部分原因是家人,另外一半是你,想著在離你最近的地方等你,總有機會再見面,以前師傅總說我命大,我也不知道老天讓我那麼多次死裡逃生是為了什麼,直到你回來。”
“我用我肩上的警徽起誓,未來的每一天都會忠於國家,忠於你,忠於我們。”
“那麼,獨一無二的林杏子願意嫁給俗氣的江言嗎?”
夕余暉灑進客廳,亮照得他眉目清晰,林杏子笑著點頭,“我願意啊,江言。”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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