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富貴不能, 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但是萬一真被周子衿說中了, 齊晟繼續燒錢,讓今晚在LED屏上出名,沈姒想想都頭皮發麻。
回旋鏢終于不幸地轉回來, 沈姒把人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了。
周子衿在旁邊“哎呀”了一聲,幸災樂禍得非常明顯, “剛剛有人好像跟我說, 今天要是給他通過了, 就跟他姓, 你聽到了嗎?”
沈姒微微一笑, “最近發生了一起殺閨的案子, 你聽說了嗎?”
“……”
周子衿果斷地選擇閉。
“趕把無人機撤了吧,三哥,太招搖了, ”沈姒面無表地按住了語音鍵, 聲音里沒什麼起伏, “麻煩你以后在更有意義的事上燒錢。”
對面也是一條語音,齊晟嗓音低冷而沉啞,暗藏火星。
“替我心疼?”
“想什麼呢, 三哥, 我們分手了。”沈姒用一種極度無辜的小白花語氣, 將最惡毒的話說完, “就算你破產了,我都不會心疼的。”
[齊晟:你是不是欠收拾?]
左右他不可能從天而降,不用擔心現在清算, 沈姒格外放飛自我:
[隔了五個時區,你威脅誰啊?]
夜幕里的無人機排列了最后一次,組合“晚安”的字樣后,閃爍了幾秒,在抬頭確認后,慢慢悠悠地飛走了。
旁邊的周子衿看完,忍不住嘖了聲,“你有沒有發現,自從你跟三哥分手了,你跟他的相模式就變‘我要你了,但我不負責’了?”
“嗯?”沈姒抬眸。
生之間關系好了就兜不住話,沒太多小。所以國外的事兒,周子衿知道的不,忍不住給沈姒順著捋了捋,“咱們就從你出國算——”
維也納沈姒先喊的一聲“三哥”,風搖曳,得人心里發,然后譏俏地提醒“前男友”已分手;
泳池里拉他下水,了他結,點火后翻臉不認人;
排練廳里他替擋玻璃,追出去心疼,在他意時又說“你不用這樣,別在我上浪費時間”……
久別重逢以來,盡管沈姒自己沒意識到,但其實很依賴他,記憶讓下意識的親近,但不痛快的過去又讓提醒自己遠離。這樣的場面,倒像極了擒故縱、拒還迎的把戲。
拋鉤、咬餌,卻輕飄飄地推拒。
如果說勾引人分三等,以、以、以神,只需要一個眼神。
反正周子衿圍觀他倆這麼多年,每次出格越界,齊晟要跟沈姒清算,只要直勾勾地看著他,或態橫生,或楚楚可憐,他都沒再計較。
“你就沒覺得自己還喜歡他?”周子衿想了想,又換了種問法,“或者說,他肯吃你這一套。”
“拉倒吧。”沈姒輕嗤。
從前在齊晟上下過那麼多年心思和手段,都沒覺得有什麼效果。
現在談這些,還有什麼意思。
-
暮春時分的燕京最適合聽風泡茶,天的湯池水溫和氣候剛剛好。京郊的青山于云霧和夜之間,湯池水汽氤氳,抬頭能看到星星,漂浮的托盤上放置紅酒和蝦蟹螺青口魚生。
周子衿剛嘀嘀叭叭地跟許昭意分完今晚喪心病狂的無人機聊天,還沒口氣,又找到了新的樂子。
“我去,你們快看熱搜啊。”
沈姒從托盤上拿過手機,在熱搜榜上翻了翻,一眼掃到:
#若敬業#
“猜到了,不就是買了條熱搜營銷嗎?”沈姒興致缺缺,“今天來學國戲的時候開了個直播,就在夸敬業了,明星營銷有什麼稀奇?”
倒沒太大覺,畢竟接不多,對若頂多有點好奇,好奇若以前干嘛拿著碎瓷片來找茬。
“不是那條,是剛爬上來的熱搜,”許昭意在屏幕上點了點,“這里。”
沈姒視線一頓,點開翻了翻,無言以對了好半天,才磨出幾個字,“等等,這兩個熱搜里的人,怎麼是我啊?”
#若直播素人小姐姐好漂亮#
#糊圖都擋不住的貌#
無一例外,全是沈姒。
“問得好!你可能問出了若的困,”周子衿已經開始笑了,“被你一張糊圖吊打,可能要睡不著覺了。”
工作室把“若敬業”的熱搜買到17位,還不到一小時,有營銷號搬運了直播時路人無意截到的沈姒圖片,結果若被艷的熱搜爬得比買的熱搜還快,這波委實有點搞笑。
【糊圖都擋不住的貌,這不比魚那幾個整容換頭怪強?】
【直播里的若更哦,我的目只被吸引。】
【u1s1,素人小姐姐這張臉,放在秀圈可以當門面了,直接原地出道。】
【我腦補了一個娛樂圈爽文。】
【喜提免費熱搜,請不要繼續打擾素人小姐姐了,不過既然cue到我們若,那就一起期待若的新劇……】
營銷號底下心平氣和、彬彬有禮,帶籍的不敢下場,但實時廣場已經有小號忍不住開懟了。
【若勤勤懇懇娛樂圈打工人,為了演戲努力學習國戲,還要被別有居心的人拿素人拉踩,見識到了,若實慘。】
【wtmxs,你們今天不舞千金大小姐人設了嗎?】
【麻煩資源咖別瓷打工人標簽,這兩年魚是不是都要艸打工人人設,才能證明自己敬業啊?】
【服了,一張糊圖也要買通稿。抱走我家若若一個百米沖刺,勿cue。】
【路人確實覺得素人小姐姐更好看,人在骨不在皮,雖然是一張糊圖,但能看出五致。】
“絕了,天道好回啊,誰能想到孽力反饋這麼快?”
周子衿泡在湯池里,邊刷微博邊吐槽,笑得肚子都疼了,“前幾天蹭你照片上熱搜,今天就被你艷了,還是被你一張糊圖艷!搞不好這圖是截的,我真的笑死了。”
許昭意為了不毀掉面,低頭在群里發消息,比較中肯地評價:
[其實若真的長了一張初臉,不過因為你倆眉眼有幾分相似,你又太好看了,每次站在一起,就是一種——
嗯,賣家秀和買家秀的覺。]
沈姒從小到大聽到最多的就是這張臉有多好看,所以刷完熱搜,也沒什麼。
“你不知道以前發通稿艷過多人,這會兒估計氣得心口疼。”周子衿按了下快笑掉的眼,“自己買的熱搜還沒上去呢,黑熱搜先上了,還得想辦法降熱搜。”
“你收著點兒,別太幸災樂禍了,”沈姒端了杯紅茶,輕抿了口,有點無可奈何,“現在的場面會讓我有一種,拿了‘嫉妒主但遲早會被反殺的反派配’劇本的錯覺。”
怎麼說呢?
跟周子衿待久了,沈姒快熬骨灰級小說讀者了。越想越覺得,現在的節有點像“替文學”開頭。
兩個眉眼相似的人,最初春風得意的是白月,盡憋屈的是替。
白月如果沒有短命早死,最后肯定一無所有,為炮灰。而替心灰意冷,被男主追妻火葬場八百個回合,事業有,收獲,最后男主還要告訴替“你是獨一無二的,我的不是白月,一直是你”。
沈姒心有點復雜。
“此言差矣,”周子衿完全不認同,“你聽說過哪個主冒名認領別人照片蹭熱度?才是反派配。”
文明祖安界的祖師爺許昭意繼續打字,準補了一刀:
[朋友,應該是“此差億”。]
“算了,管做什麼?”沈姒按滅了屏幕,“還是不產生集比較清凈。”
熱搜沒掛太久,就開始往下撤了,毫無疑問,若工作室今晚破費了。
三個人在私人湯池聊完,又在點了SPA,全護理按,最后昏昏沉沉地快要睡著。沈姒沒有在外過夜的習慣,雖然凌晨了,還是打車回去了。
一沾枕頭就差點睡著,結果被一個電話醒,看了一眼號碼。
“我困了,哥。”沈姒閉著眼睛,地打了個呵欠,完全沒力跟他對嗆,“你能不能算算國幾點?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兒嗎?我剛要——”
蹭地從床上彈起來,“你不會在我家裝監控,監視我吧?”
怎麼這麼巧?
他電話像掐著點兒打過來的,剛要睡,就被他起來。
“我想知道你在干什麼,用得著裝監控?”齊晟淡謔,“你去的湯池園,住的別墅,都是華晟的產業。”
沈姒“哦”了一聲,直地倒下去,面無表,“有錢了不起。”
閉著眼睛,像條咸魚似的仰在床上,緩緩地給自己翻了個面,“你要是無聊,就包個小明星哄睡吧,三點半了,我真困了,再煩我就罵人了。”
“怕黑,睡不著。”齊晟的嗓音低了低,煙酒浸泡過一樣,微啞。
“你搞笑呢吧,”沈姒好笑道,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肯信,“你怕黑?你居然好意思說自己怕黑,你要是真的怕,以前在野外還強——”
的聲音戛然而止。
聯想到幾年前,跟他在荒野外難以言說的畫面,間哽了哽。
齊晟怕黑的事兒毫無可信度。
但他喜好變態手段還刁鉆這一點,真是毋庸置疑。
“我以前被綁架過。”齊晟淡聲道。
沈姒很輕地“啊”了一聲。
“以前去港城玩的時候,被人挾持過。”齊晟的嗓音沉緩,像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就關在廢棄工廠的地下室里,了兩天一夜。快暈厥的時候聽到人來,可惜歹徒不要錢,在我手腕上劃了一道傷口,就離開了。”
沈姒怔了怔,清醒了大半。
“好像在淺表靜脈附近,一條支流細管,一直在流,就是死不了,整個過程就像在等死。”
齊晟輕嘲,“后來我才知道,是我的繼母,那個平常對我噓寒問暖,在家里伏小做低的人,殺了我都不夠,想看我慢慢地死。”
沈姒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沒怎麼接過齊晟的過去,知道的都是傳言。都說他自小養在老爺子邊,對母親的事諱莫如深,跟父親相得并不愉快,父親再娶,繼母不知道怎麼被他弄進了神經病院。
記得他左手手腕往上,好像真的有一道淺淺的痕跡。
“你——”沈姒遲疑了下,怕刺激到他,聲音低了又低,“你以前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
對面陷了沉寂。
話題太過沉重,沈姒不落忍,剛想安他“沒關系,都過去了,我們聊別的”,結果聽到他倦懶的輕笑:
“因為剛編出來。”
“……”
沈姒瞬間惱了,氣急敗壞到惱怒,“齊晟你有病吧!”
“你為什麼總是信這些?平時我跟你解釋什麼,反倒一句不肯信。”
齊晟低低地笑了一聲,勾耳的嗓音從對面鉆進沈姒耳朵里,“比如,我真的喜歡你,沈姒。”
有點。
“你快閉吧齊晟,你居然還有臉笑!”沈姒咬了下牙,“人干不出來的事兒,你沒干。”
沒好氣地掛斷了電話。
自從拉黑作做慣了,掛齊晟電話也就沒什麼擔憂了。往日他過于鷙,其實真有點怵他,所以跟他鬧脾氣,都沒敢掛過幾次電話。
齊晟也沒把電話撥回來,只隔了一會兒,發了條消息。
[我后天回國,待在燕京別走。]
沈姒盯著屏幕,對著他命令口吻的消息勾了下,也不反駁,只懶懶幽幽地點開了一個件:
【天氣】
往下屏幕頁面,返回消息框回了個“好”,然后繼續輸:
蘇琳蕓被渣姐陷害,一夜間失身,得知驚天秘密,還被陷害,人仰車翻。 六年後,她高調回歸,身邊還有五個複製版的小可愛。 一路開掛,手撕渣渣。 表面上她是貧民窟出生的鄉巴佬,實際上卻是自帶無數高端馬甲的神秘者。 綠茶渣女:「未婚生子,還生一窩,臉都丟盡了。 我要是你早就鑽地洞去了」 時曦悅:「是嗎?那我祝願你不孕不育,斷子絕孫,一輩子孤獨終老」 盛烯宸:」 嘿嘿,老婆,二胎要趁早。 家族的人丁興旺可就指望我們夫妻倆了。
司暖暖懷胎八月,被海城司家真千金找上門挑釁,意外早產。她躺在冰冷的手術牀上,等待家屬簽字,丈夫卻送來一紙離婚協議,她命懸一線之際,終於想起了她真正的身份。四年後,她身披多重馬甲迴歸,帶崽撕白蓮、整渣男,重整上層名流圈。只是,浪着浪着身後突然多了兩隻小包子,一直追着她喊媽咪。就連那位天之驕子的大財狼,都可憐巴巴的跟在她身後求原諒。暖暖,我知道錯了,咱們復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