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呼吸一滯,完全沒想到能從江游的里聽見這麼惡劣的詞語,幾個小時前他們在國外大吵一架,不辭而別,而幾個小時后,他再出現,原本以為是對問心有愧,豈料……
竟然還是這樣。
溫想,這樣也好,不如在他心里,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賤人好了。
也好過總是存有僥幸,像這樣半死不活地被吊著半條命,總還癡心妄想心存一個“萬一”。
溫用力眨了眨眼睛,將眼淚了回去,不去管這兩個人之間暗流涌有多激烈,這次回來只是來取回屬于自己的u盤,這個u盤里存了全部溫家的上下所有人的資料以及阿寒的資料,如今要和過去的一切離關系,自然是要將這些證據統統攥在手里的。
于是溫了自己的,企圖將溫禮止的味道抹掉以后,冷眼走上前。
剛要往外走,被江游拽住了手。
男人用一種不善的表睨著,“你對此沒有任何解釋嗎?”
“解釋?”
溫看了一眼江游的臉。
他確實是好看,所以才會這樣失魂落魄。
可是江游,這出獨角戲我唱夠了,也該退場了。
于是溫想也不想地說,“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你看見的就是一切。”
江游心里不知道為什麼跳了一下,他攥著溫的手沒松開,“那你現在呢,你現在到底想怎麼樣?你是我的妻子,跑來找溫粲私會不說,你難不真要當他的地下人嗎?溫,那tm是你哥啊!你可以不要臉這樣嗎!”
他那樣歇斯底里,可是溫居然一不。
就好像,過去的溫和江游靈魂互換了似的。
如今他大肝火,而好像早已死去,不管江游說什麼,眼神都麻木得像一潭死水。
說,“不要臉?江游,我這輩子做的最不要臉的事就是跟你結婚。其余的事,哪里比得上我倒你一星半點呢?”
到底有多失才會親口說出自己倒呢?
江游站在那里,臉變了變,他張,“溫你什麼意思……”
“離婚吧。”
溫低下頭去,沒有接江游的目,平靜無波地說著話,如同這出狗鬧劇的旁觀者,“如果你覺得我確實干了對不起你的事,那把我一腳踹了也好。不過在你踹我之前,我自知低賤沒趣,不用你手,我自己滾就行。”
聽見溫說這個話,江游的嚨口像是被什麼收了。
隔了一會,溫將手放在了江游的手背上。
他的手還死死抓著的手腕。
人輕輕地,掰開了他的手指。
明明作不大,卻讓江游像是被子彈中了似的。
他覺得自己握得很的,他攥得那樣,又怎麼可能,被溫輕輕一……就松掉了呢?
他明明,把的手,攥在手里了啊……
一一,溫掰開他手的作,就好像在斬斷一一的鎖鏈。
一直到最后江游的手無力又重重地落下,那宣告著他們之間的如同崩裂的碎石轟然倒塌,煙塵散去以后,是什麼都不剩下。
什麼都不剩下。
怎麼會……
江游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溫轉離去,他那麼強裝,本該輕輕松松追上去就能把控制住。
控制住以后呢?做什麼?
囚嗎?
江游問自己,時至今日,他還能做什麼?
他只能看著的背影,什麼都做不了。
心臟深傳來一陣絞痛,他茫然地喊了一聲,“溫。”
溫的腳步一頓。
回頭沖著江游笑,“哦對了,你一定是讓我記得準備離婚協議的事吧?過兩天我會把原文件發給許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影響你的名聲。”
不是的,他住,不是因為這個。
為什麼本能反應他喊名字是這個呢?
他在心里,有那麼絕,那麼壞嗎……
江游下意識說道,“你現在滿腦子跟我離婚……”
“是啊。”
溫又將臉轉過去了,“江游,仰你,太累了。”
太累了。
說完這個,溫離開,再也沒有片刻猶豫,就好像不管是溫粲,還是江游,通通沒有做出選擇。
原來對一個人心死,不是選擇另一條出路,或者奔赴另一個人的懷抱,而是放棄全部。
******
溫回到秦若家里的時候,發現秦若正站在大門口雙手叉腰等著,臉上寫滿了擔憂,“你去哪了!一個人起這麼早……”
“我去了一趟溫家。”
為了不讓秦若擔心,溫沒說別的,“拿了一些屬于我的東西回來。”
看兩手空空,哪里像拿東西回來的樣子?秦若不信,對著溫攤開手,“東西呢?”
溫從口袋里掏出一枚u盤,“在這呢。”
“就這個?你沒騙我吧。”
秦若摟著溫進了客廳,“你聽我的,溫家和江家都不是什麼好去,你就老老實實待在我和邵京哥邊,我倆會保護你……”
“我也總不能一輩子活在你們的保護之下……”
溫沖著秦若笑了笑,“放心啦,我不會放棄自己的事業的。哦對了,我還讓我之前那個實習生助理拉了我在溫氏集團的各種記錄,到時候我還要一紙律師函把他們告上法院,這幾年他們沒有給我發過正常的工資,把我當做狗來使喚……是時候一起算賬了。”
沒想到溫厚積薄發還有這一天,秦若眼睛亮了亮,而后又心疼地說,“你是真的想開了。”
承過多失才能這樣想開后反擊呢?
溫沒說話,“我去歇會兒,晚上整理一下離婚協議。”
聽見離婚兩個字,秦若就開心。
笑嘻嘻地說,“,我覺你這一次是真的決定重新再來了。”
“從頭再來罷了。”
溫抬頭看向天花板,眼里一片空,“我本來就一無所有,現在失去了一切又有什麼可悲呢?”
在里一而再再而三犯賤的人不值得同,終于知道了。
還好,還好,還能從頭再來。
這天晚上,江游收到了一封郵件,是溫發來的離婚協議,上面的容條款清清楚楚寫明了凈出戶,甚至連流產的神損失費都沒要。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著他,溫就算自斷臂膀挫骨揚灰,也要離開他。
什麼都不要了,只要離開他。
看著電腦屏幕,江游的手了。
點開郵件以后,他煩躁得不行,又關上了。
溫是吃錯藥了嗎,不就是玩弄了一下的,至于這麼大干戈還親自編寫離婚協議容給他嗎!
江游氣不過,一想到白天看見溫粲和溫在一起的子,就覺得自己眼里進了刺,閉上也痛,睜開也痛。
迫不及待地逃離他邊,難道是變心了……
江游決定親自去找一下溫,于是深夜里他定位了一下溫的位置,表沉地出現在了秦若的別墅門口。
秦若平日里生活向來彩,這會兒正好出去玩耍了,就溫一個人在家里,打開門的時候還以為是秦若回來,沒想到門口站著的赫然是即將與自己解除婚姻關系的丈夫。
溫第一反應就是要將門關上。
江游見這個作,眼疾手快住了門,“你出來,我們談談。”
“談什麼。”
溫說話聲音平緩,好像對江游一無所求。
這樣的狀態才是讓江游最慌張的。
他寧可溫撕心裂肺控訴他質問他,也好過現在這樣,用一種平靜到了極點的眼神著他。
那一刻,江游竟然覺得,溫的平靜是如此的殘忍。
他深呼吸,“你半夜發來的離婚協議,我當然要找你好好談談,溫,你出來。”
“我覺得沒有什麼好談的。”
溫并沒有出來,隔著一道門,他們的世界從此一分為二。
江游也疑,過去的他定然會不顧溫的意愿將強行拽出來,可是自從他的手被溫掰開過以后,他居然……不敢出去了。
就這樣,一道門,就像是一道鎖,鎖住了江游所有的桀驁難馴自私獨斷,他著溫,“你對我的是說沒就沒的嗎?”
“是啊。說沒就沒了。”
溫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沖著江游扯扯角,“本來也不是什麼高大上的……說沒,就沒了。”
“你當真就舍得離婚嗎!”
江游不可思議地瞪著溫,“你不是為了嫁進江家不擇手段嗎!如今你要離婚,這些榮華富貴都沒了——”
“榮華富貴對我來說本不值得一提。”溫直勾勾看著江游的臉,用力得像是這是最后一面,以后可能再也見不到了,所以才要看這麼用力,用力記住。
一字一句,淡漠的話語將江游的心臟利落地切割開來,“對我來說,榮華富貴比不上你一手指頭。可是江游,如今榮華富貴不值得一提了,你也是。”
你也是。
江游覺自己的心像是破了個大,空的,晃來晃去,驚魂不定。
“我只是隨便跟你開了個玩笑罷了。”江游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語無倫次地說,“我承認確實是在玩弄你的,想讓你故意當真后看你絕的樣子……但是溫,就算是我演出來的,那不也是演在你上了麼,那付出雖然帶著目的,不也是實實在在的付出……”
說到后面,江游說不下去了。
他連自己都聽不下去這些話了,又如何說得出口。
對于溫來說,這些狡辯更像是在傷口補了一個掌。
“沒必要離婚的,你要是恨我,不如跟我繼續這樣呢,還能讓我每天難……”
“我不恨你。”
簡簡單單四個字,令江游一驚。
說什麼。
不恨。
怎麼會,怎麼會不恨……
“恨你的反義詞是你,代表著我過你。”溫喃喃著,“我不恨你,江游。恨你,不值得。”
江游這輩子聽見過無數貶低別人的話語,可是不管什麼字眼,都沒有“不值得”三個字來的誅他的心。
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
那麼能忍,那麼能退讓,如果有一天放棄了,那一秒是肯定經歷過深思慮的,那一刻他絕對是不值得原諒的。
不管有多,都沒了。
說沒就沒了。
江游站在那里,心就猛地哆嗦了一下,“溫你……”
“早點打印出來早點簽字。”
溫垂眸,“再見,江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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