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九,春風和煦,天朗氣清。
慕云嵐站在老夫人耿氏和大夫人戚氏后,抬眸看向不到頭的參拜隊伍。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恭敬地參拜聲響徹皇城,帝王威儀如日中天,讓人不敢直視。
忽然,慕云嵐聽到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猛地抬頭,看向高高在上的九五雕龍臺階。
越景玄負手一步步沿著臺階向上走,頭上白玉冠束發,如墨發隨風張揚,只展示給眾人白飛揚不染纖塵的背影。
他走上去,站在臺階最高,后是雕刻著飛騰金龍的祥云玉璧,他立于頂端,仿佛將五爪金龍踩在腳下。
越景云端坐在寶座上接眾人跪拜,看著恭敬俯,以頭底的宗室子弟、文武百、誥命眷……只覺得天下歸附、四海同心。
忽然,他看到了越景玄的影,心中的傲然頓時然無存,放在龍頭扶手上的手指緩緩的收,恨不得將手下的龍頭碎。
越景玄,他的眼中釘、中刺!這兩個多月,他派人接連試探,可越景玄就仿佛一團棉花,你打過去一拳,他若無其事,之后原樣打回來。
這段時間,朝中幾個參奏他的員接連被查出各種各樣的問題,輕者罷免職,重者人頭落地。
他就那樣哽在他的嚨間,一日深過一日,他總覺不知道哪天,越景玄會扼住他的嚨,就像當初他所做的一樣。
越景玄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如沐春風。他俯行禮,清朗的聲音溫和傳開,響徹整個大殿:“皇兄,臣弟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這是他重回帝都之后,第一次正式向他行禮!
越景云心中猛地一,看到他服的作,反而有些不適應,他用力的了扶手,微笑著站起:“十五弟免禮,有你的祝福,皇兄心中甚。”
他走到殿門前,看向跪伏在地上的眾人:“眾卿平!”
“謝皇上!”
慕云嵐隨著眾人起,抬頭看向略微比皇帝落后一步的越景玄,他滿臉溫和笑意,就像是一塊溫潤無暇的玉,可是卻覺得有些不順眼。水妖皇叔面對的時候,可都是冷漠、疏離的……
慕云嵐跟隨著耿氏和戚氏坐到安排好的座位上,剛一坐穩就覺一道沉的視線在上一掃而過。抬頭掃了大殿一圈,看到坐在嬪位上的錦妃,角無聲的勾了勾。
往年,錦嬪作為皇上最為寵的妃子,都是侍奉在帝王左右,如今,寶座兩旁一左一右坐著大皇子生母蘭妃和二皇子生母儷妃,兩人盛裝打扮言笑晏晏,而只能坐在嬪位上接眾人的幸災樂禍的目。
只是,能夠在宮中盛寵多年不倒,錦嬪絕對簡單,知道用什麼樣的姿態,最能夠引起皇上的憐惜。
于是,皇帝在聽完眾人歌功頌德,接完第一敬酒之后,略一轉頭便對上臺階下面錦嬪滿含祈愿的希翼眼眸。
那雙眼眸帶著對他的慕和崇敬,仿佛自己是的整片天地,讓人覺得容、心疼……
越景云放下酒盞,指了指手邊的一疊鮮果,對大總管肇慶吩咐道:“給錦嬪送去。”
一旁的儷妃聽到這聲吩咐,角猛地向下一落,心中恨恨的罵道:錦嬪那個狐子賤人,都被貶了,還不安生!等到回去,定然要將怡寧殿的份例再降一降。
錦嬪收到了鮮果,目越發的像是春水一般,起對著越景云遙遙的拜了拜,臉上帶著寵若驚的表,讓越景云對越發的憐惜。
等到一圈敬酒結束,便到了獻壽禮的過程。
慕云嵐抿了一口酒水,饒有興趣的看著大皇子越瀟卿上前獻禮。這段時間過去,他的牙傷貌似是養好了,如今笑容自然了很多。
“父皇,兒臣最近新得了一把神弓,此弓乃是雙弦設計,神威無比,特意獻上,為父皇賀壽。”越瀟卿命人將神弓送上。
皇帝用手了弓弦,笑著點點頭:“的確是把好弓。”
排在后面的二皇子越瀟幀無聲的嘲笑:越瀟卿真是打仗打傻了,父皇從來不喜弓箭,竟然在壽宴上送把弓,呵呵,也不知道右相李菁那老匹夫是怎麼為他謀算的。
等到他的時候,越瀟卿上前朗聲道:“父皇,兒臣要獻上的這份壽禮,說起來不能算是兒臣的。”
聽到越瀟幀這樣說,皇帝來了些興致:“此話怎講?”
越瀟幀拍拍手,有侍抬著一個大架子上來。
“父皇,這份壽禮是老天降下來獻給父皇的,只是借了兒臣的手罷了。”
說著,將架子上的紅布掀開,只見一塊大石頭靜靜的立在架子上,石頭格外的華,只是,卻看不出任何的特殊之。
皇帝本來滿心期待,看到這里神淡下來:“這石頭可有什麼特殊之?”
“父皇,請您細瞧。”越瀟幀從侍手中接過蠟燭,慢慢的靠近石頭。
只見原本平淡無奇的石頭隨著蠟燭靠近閃過微微的磷,漸漸地芒越來越亮,逐漸形一個大大的草書壽字。
“這是……壽字啊……”
“這是天降祥瑞吶!”
“臣等恭賀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紛紛起跪地恭賀,越景云朗聲大笑:“好,好,天降祥瑞,皇兒有心了,賞,重重有賞!”
越瀟幀心中得意,面上卻滿是恭敬:“這是上天獻給父皇的壽禮,兒臣怎敢領賞?”
越景云仔細的欣賞了祥瑞奇石兩刻鐘,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才回到座位上。
越瀟幀的壽禮太過出彩,以至于之后,三皇子越瀟寒獻上的翡翠石榴擺件沒有激起毫的浪花。
慕云嵐起一個橘瓣放口中,掃過越瀟寒看不出喜怒的面容,嘲諷的勾了勾角:那翡翠石榴渾然天,也是價值連城的,只是,有了天降祥瑞在前,其他的就不了皇帝的眼了。
一番苦心付諸流水,呵呵……
之后幾個皇子公主紛紛上前送禮,只是再也沒人得到皇上的賞賜。
忽然,一旁傳來深深的吁氣聲,引得慕云嵐微微側臉看過去。
只見,慕清瑤雙手絞,脊背崩的筆直,臉微微發紅,帶著激和張。
慕云嵐頓時來了神,等了半天的好戲終于要開唱了。
酒過半酣,錦嬪站起了:“皇上,今日是您的壽辰,天下同賀,就連老天都降下祥瑞,您何不給個機會,讓其他人也給您送上份恭賀?”
越景云抬手示意上前,肇慶極為有眼的讓人搬了張椅子過來。
錦嬪在眾人的嫉妒之中,面微紅的坐上去。
“仔細說說,給什麼機會?”
錦嬪莞爾一笑:“臣妾居后宮,再多的事也不清楚,只是,前段時間帝都流行孔雀舞,舞蹈起來翩翩若仙,引得諸多小姐們欣然習之。臣妾聽人說了好幾次,可都無緣一見。”
“那今日不正是個好機會?”越景云看向眷這邊,“可有誰擅長孔雀舞?”
慕云嵐眼神余掃過慕清瑤,張的呼吸都凝滯了片刻,聽到問話之后,收攏袖娉婷而立。
“回稟皇上,臣略通一二。”
看到慕清瑤麗無雙的容貌,越景云神一震:“你是……”
錦嬪微微側靠近:“皇上,這是臣妾的外甥,衛國公的嫡長孫慕清瑤。”
皇帝越景云見慣了人,但見到麗到極致的慕清瑤,卻不由得多了幾眼:“朕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如此貌的外甥?”
錦嬪溫輕笑:“年中的兩次宴會,也跟著過來長了長見識,皇上日理萬機,即便是參加宴飲也不分心樂,沒有注意到罷了。”
不輕不重的一個馬屁讓越景云越發的用,想到年前和除夕兩次宴會,他正因為越景玄而煩心,慕清瑤的位置又靠后,還真沒注意到眷之中有這樣一個人。
倒是之前坐在越景玄邊給他倒酒的那個子,他倒是認識,是錦嬪給老三定下的皇子妃,只是不知道為何會和越景玄有牽連……
難道衛國公府有了別的心思?
想到這里,他微微的瞇了瞇眼睛:“既然如此,那你就獻上一舞吧。”
錦嬪鼓勵的看了慕清瑤一眼,對著點了點頭:“還不快下去準備。”
慕清瑤到偏殿換好了,著華貴麗的孔雀紋長,心臟跳的猶如擂鼓一般,張到了極點,可張之中又有一子野心出來。
今天,將驚艷眾人、一飛沖天,走上輝煌人生的第一步!
要一步步走上為子的至高之位,將那些攔路者通通踩在腳下、碾末!
今日之后,慕云嵐算什麼東西,等到功了,想要怎麼折磨,就怎麼折磨!
會如懷慶大長公主對待駙馬的那個賤妾一般,碾碎的骨頭,刮掉的,毀掉在意的所有人和,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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