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喬橋給自己放了一缸熱水,一來是暖,二來是想借這個空檔理清思緒。
雖說有了一個初步猜測,但給一個開闊空間中的空氣做手腳實在聞所未聞,何況這棟別墅面朝大海,有源源不斷的海風吹過來,如果那些花香味來自陸地,那得需要多大的劑量多大的風力才能保證它們不被海風吹散?
天堂島這已經不能有錢了,這不把錢當錢。
溫暖的熱水包裹住,喬橋閉上眼睛,慢慢沉水中,隻留鼻孔呼吸。
唔,不知道宋祁言他們怎麼樣了……
在發現參加了鬥蟲大賽第三後大概就氣瘋了吧?
喬橋苦惱地吐出幾個泡泡,變故來得太快沒給他們留下隻言片語,現在兩邊完全是無法通的狀態,只能等結束比賽才能聯絡了。
……不過到那時候迎接的恐怕不止是狂風暴雨吧。
喬橋打了個寒噤,泡澡的熱也被澆滅了一大半,草草乾,離開浴室。
換完服下樓,阿拉丁已經準備好了餐點,喬橋照例隻吃了能維持日常活所需的一點食後便離開了餐桌。
客廳的計分板還是老樣子,過去的12個小時裡所有人的分數都像被凍住了一樣毫無變化,看來其他人的況也不容樂觀。
現在才是第三決勝的時候,誰能頂住繼續得分,誰就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螢呢?”喬橋想起什麼,“他去哪兒了?”
“在他的房間裡吧?”有人回答,“就今早見他了一面,你要不上去看看?”
“不……你幫我把他下來吧,我在這裡見他。”
螢現在是重點防范人員,喬橋覺得應該謹慎一點。
很快,螢就下樓了。
喬橋刻意不去看他,好在這招已經相當練了:“你找到下一個得分點了嗎?”
“沒有,不過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可能連接著一間室。”
喬橋立馬來了興趣:“真的?那上所有人一起去看看,集思廣益,看能不能把室打開。”
螢猶豫了一下:“要不你先去看看吧,我也不確定,只是覺得像……”
“行,在哪兒?”
只要再得一分,喬橋就能穩穩進前三甲,所以急切之下沒多想就同意了,主要是第三遲遲不結束的話,怕自己會失去理智。
螢帶著來到最頂層,這裡有一個大泳池,兩人從一側繞開,進旁邊的淋浴間。
“這塊磚聲音不對。”螢敲了敲某,“很空,後面好像有東西。”
喬橋也敲了敲,確實跟旁邊的磚塊發出的聲音不一樣,琢磨了一會兒後當機立斷:“砸開看看。”
“砸開?”螢一愣,“能行嗎?”
“有什麼不行的?我不信天堂島摳得連砸幾塊磚都要我賠。”喬橋用手比劃了一下,“就這裡吧,我下樓找錘子。”
“還是我去吧,我再幾個人上來。”
螢說著就往外走,淋浴間不大,從兩人的位置到門口頂多也就十來步。
他在門邊站定,拉了一下門沒開,再拉又沒開,再拉還不開。
“怎麼了?”喬橋聽聲音覺得不對就也走了過來,“卡住了嗎?”
試著拽了下門,門紋不,不像卡住,倒像是被什麼人刻意鎖住了。
喬橋一瞬間臉都綠了。
使勁擰著門把手,前後左右來回拽,甚至還猛踹了幾腳,但這別墅就高級在連個淋浴間的門都這麼結實,都累出一頭汗了,門還是好好的。
“不行,你來。”喬橋示意螢上。
對螢也沒報什麼希,螢子板太弱了,跟簡白悠一樣是纖細型的,要是阿拉丁在這兒還有幾分可能,螢就算了吧。
果然,螢踹了半天,門原封不。
“你記得有誰跟在咱們後面上樓了嗎?”喬橋問,“是不是惡作劇?”
螢搖頭:“這門沒有鎖眼。”
喬橋仔細回憶了一下,進來時確實沒看到門上有鎖孔,也正因為沒有看到鎖孔,才敢跟著螢進這個淋浴間。
太大意了!
喬橋急得團團轉,可淋浴間裡連個板凳都沒有,要麼是搬不的大理石洗手臺要麼是漂亮的水晶花灑,全都焊在地上,想當武砸門都不行。
“應該是誤鎖,過一個小時就會自打開了。”螢找了塊乾淨地方席地一坐,“我們等等好了,頂樓一般沒人來,就算喊啞了嗓子其他人也聽不到的。”
喬橋沒搭腔,開始研究窗戶,考慮跳窗的可能。不過鑒於層數較高,多半要摔斷,最後只能作罷。
可如果跟螢獨下去——
空氣中的花香似乎變得濃鬱了些,喬橋打了一條巾捂住口鼻,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聊勝於無吧。
不相信什麼誤鎖,天堂島可是個為了一點點舒適度就能不計代價砸錢的地方,這裡吃的用的所有東西都是挑細選的,會出現誤鎖的殘次品本不存在。
門是被故意鎖上的。
喬橋冷靜地想,大概是表現得太好了,一直保持著理智,兩次被藥影響也都有驚無險地過去了,照這個速度第三很快就會結束,所以那些暗中窺伺的人開始著急了。
呼……
閉空間,接下來那些人肯定會加大藥濃度,打開窗戶通風也沒用,怎麼辦呢?
喬橋突然想到什麼,眼神晦暗地看了螢一眼。
不。
我在想什麼?
喬橋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疼痛刺激得大腦清醒了一點,不出了一冷汗,剛才竟然覺得把螢殺掉就好了,只要屋子裡只剩一個,就永遠不會被蠱了。
看來天堂島正在逐漸腐蝕。
“我知道了。”喬橋一骨碌爬起來,“趕找室,發機關肯定就在這個房間,仔細搜能找到的。”
都這麼說了,螢自然沒有繼續休息的道理,兩人便一人一頭,地毯式搜索這間幾十平米的小房間。
其實喬橋想得很簡單,只要找到室,理隔絕兩個人,藥效再厲害也沒用了,還能順便拿下第四分,一石二鳥。
就是不知道是室找得快還是藥效發作得快,但願能撐得久一點。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十五分鍾,喬橋已經覺到出現了變化,心臟怦怦直跳,流速明顯加快,從鏡子裡看臉紅得像喝醉了酒,反應也越來越遲鈍,唯獨捕捉螢的影和氣味時變得無比敏銳。
勒令螢待在離最遠的地方,但心也清楚這能起到的作用很有限,畢竟命令是下的,可以讓螢離遠點,也可以讓螢馬上過來。
疼痛現在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左手掌已經被掐破了好幾,右也都是淤青,隨著吸的藥越來越多,疼痛量級也只能一次次往上加,掐不管用了就掐手,掐疼不管用了就掐破,無所不用其極。
“你手在流。”
喬橋一震,吞了口唾:“我不是讓你離我遠點嗎?”
螢:“你讓我過來的。”
喬橋扶住額頭:“是嗎?”
一點印象都沒有,記憶有十來秒是空白的,像是被人從中掐走了一段。
“我幫你包一下吧。”
喬橋:“不用,你離我遠點。”
螢沒。
“你沒聽見嗎?”喬橋加重語氣,“離我遠點。”
螢看著:“你好像很難,我可以幫你。”
“不需要,你很閑的話不如想想這個室怎麼開。”
“我知道怎麼開,我已經找到辦法了。”
喬橋下意識想看他,視線瞟到下頜時才想起來這時候絕不能跟螢對視,於是狼狽地又把目挪開了。
聽見螢問:“為什麼你能抵抗得住呢?”
“哈?”喬橋扯了扯角,“你果然知道些什麼,你們進別墅也是有任務的吧?”
“他們或許沒有,但我有。哦,忘了告訴你,門是我鎖的。”
他靠得更近了。
喬橋有些絕地發現,現在本不用看,隻用聞就能判斷出螢的位置。頭一次發現自己鼻子居然這麼靈敏,竟然能捕捉到空氣中所有的雄荷爾蒙因子。
“既然都到這一步了,告訴我這比賽的真相吧。”喬橋慘淡一笑,“我逃不掉了,門打不開,藥效也馬上要發作了,你贏了。”
“如果沒有藥,我是贏不了的。”螢平靜道,“我本來以為用不上這些手段,但你真的很厲害,是我見過的人中最厲害的。”
喬橋忍不住笑了,汗涔涔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你沒有那麼好看。”一字一頓,“我見過比你更好看的人,你啊,說實話也就那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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