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是臺風季節,夜里游艇勻速行駛。
察覺到游艇的變,林亦依忙從柜門出來,從下層臥室跑到駕駛位質問他。
“你怎麼開走了啊?我還要回去呀。”
趙盛淡掃一眼,禮服在照下實在閃眼,擔心被碼頭的亮豪看見,“你蹲著點,碼頭有人盯著,一會兒我繞一圈送你回去。”
發現又用那種眼神看他,趙盛沒來由地火大,“兩邊碼頭跑一趟開快點也就半小時,你急什麼?”
被他這樣一嗆,林亦依反而不好說什麼,穿著高跟鞋站不穩晃得厲害,半蹲著扎馬步也難看,于是翻了個眼皮又跑到下層臥室通過窗戶看碼頭。
碼頭燈火通明,的確是有個高壯男人立在那。
趙盛想著問完夢境的事就送回去,只是才剛遠離碼頭幾分鐘,海浪就翻滾地厲害,疾風驟雨的前兆。
忽然“砰”地一聲,什麼被撞響了。
林亦依驚了一跳,忙扭頭看向發出聲響的地方,原來是門被風吹關上了,沒在意又從狹窄的長條窗戶看碼頭。
心里碎碎念:那個人怎麼還不走啊?
趙盛駕駛著游艇,不知道下層什麼況,以為是又拿腦袋撞到了什麼。
于是朝后方向喊了聲,“林亦依,你在做什麼?”
...
可惜無人應答。
過了好一會他又忍著脾氣喊了聲。
“林亦依!”
下層的人像是故意的,還是沒吱聲,趙盛臉沉如墨準備發火,這時下面才傳來某人悶聲悶氣得喚。
“你吼什麼?門關著了,我打不開。”
趙盛嗤笑一聲,水果罐頭打不開,門也打不開。
就是個貓力氣,掐人撓人倒是厲害。
林亦依來回用力拉門把手,可死活打不開,于是有些急,“你先幫我開開門啊。”
“等一會。”
男人又加速行駛游艇幾分鐘,直到看不見碼頭才熄火到下層幫開門。
鑰匙進鎖孔,轉不。
趙盛擰眉,敲了敲門,“你把鎖從里面反鎖了嗎?倒回去。”
“沒有,我沒鎖!”林亦依反復都擰過,本打不開。
怕分不清,趙盛又拔高說話嗓音,“不管你鎖沒鎖,你擰回去我在外面試一試。”
“咔噠”一聲,里面門反鎖上。
外面更加打不開,連鑰匙都拔不出來。
林亦依沒敢門鎖,心里有些慌,“...這次好了嗎?”
“你再擰回去。”
聽清外面男人的話,又馬上照做,可門還是打不開,不管怎麼擰都紋不。
外面鑰匙被拔了出去,又重新進去。
里面的反鎖開關也按趙盛的要求來回擰,可不管反復多次一點用都沒有。
卡死的門怎麼都打不開。
不到六點一刻,天完全黑,濃稠地像化不開的油墨。
與此同時,別墅區某間休息室被徹底翻了一遍。
丁厲回來接林亦依下去參加晚宴,可人不在房間,連結婚鉆戒都好好放在保險柜里。
以為跟他錯開了,丁厲馬上又跑下樓問傭人。
“半個小時前去看風景了,說看完就直接去舞會。”
等丁厲再次跑回晚宴區,依然沒看見的影。
丁氏夫婦各自忙著應酬客人,還沒來得及發現異樣,丁厲就直接調十來名幫派員找人。
完全不管在場其他賓客的人安全。
等丁父主持完晚宴開場,私下已經一團麻線。
……
游艇臥室門打不開,趙盛只能用東西砸門鎖。
可沙龍區的所有品都是跟船連接固牢的,他只能取出甲板下面的工箱拿扳手砸。
可時間并不等人,游艇部燃油箱早在他啟游艇時就開始自部燃起。
現在已經能聞到陣陣燒焦的刺鼻氣味。
要是天沒黑,跑到游艇飛橋上就能發現船頭早已經升起黑煙。
外面砸門聲越來越響,林亦依也在里面拿床頭燈砸。
突然又是“砰”地一聲,駕駛位自部起火點燃了外面。
黑煙嗆人,加上外面有風作助力,火勢一下竄得老高,時不時還有裂聲響。
趙盛打服捂住口鼻,握扳手的胳膊青筋暴起,次次都拼盡全力猛砸。
“林亦依!用力砸鎖!砸門砸不開!”
林亦依不知道外面況,但煙霧從門鉆了進來,嗆得不停咳嗽,只能拿柜里的浴袍捂住口鼻,又快速拖起床上的被子遮擋門邊底部。
“趙盛,里面多了好多煙,咳咳…咳…”
沒有被水打的浴袍,防煙效果極差,林亦依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心里害怕得要命,又強行鎮定,“我就…打了你幾下,你用不著…咳咳,放煙熏我吧?”
“你把門堵住!砸爛玻璃窗氣!我撬門鎖!”趙盛抬拼命猛踹著門,可除了發出陣陣巨響,門上連個凹印都沒留下。
豪華游艇,船配套材料也是頂級結實。
林亦依聽他的話停下砸鎖,轉猛砸玻璃窗,力道過大震得虎口發痛。
可沒有尖銳角本就砸不開特殊材料窗,就算砸開了掌寬,不足半米長的觀窗,也出不去。
船艙狹窄,沒過多久不足十平的臥室被濃煙彌漫,林亦依眼睛熏得難,眼淚也不住往下流。
稀薄的空氣讓堅持不了多久,頭也開始變得昏沉。
“...趙盛...咳咳...外面是著火了嗎?門是不是打不開了?”
“閉,砸鎖砸窗!”趙盛的雙眼早就因為濃煙而閉,越來越的空氣讓他快要堅持不下去。
后背的灼燒也在不停地告訴他,他救不了...
“砰砰”又是幾下炸裂聲,游艇燃燒面超過三分之一,整個船頭都在火海里。
林亦依視覺限,可耳朵聽得很清楚,不想放棄自己,想要掙扎求生。
可窒息在給的生命做倒計時...
“...趙盛,你快走吧...”
跌倒在門邊,因為缺氧和一氧化碳中毒,手腳已經得一塌糊涂,“咳咳...我沒有力氣再了...你快走,游艇要炸了。”
“閉!”趙盛并沒有放棄砸門,即使整個沙龍區都了火海,他也沒敢停下手里的作。
只瘋了似地砸鎖砸門,他只是想來問個明白,只是想來看一下,可怎麼就了現在這樣?
想到之前在報紙上看到的碼頭焚燒新聞,林亦依害怕極了,嗓音帶著哭腔。
開始代言,“...趙盛...錢我就不問你要了,我幫你辦一次喪事。
你也記得幫我買一口好的棺材,不要火葬,我怕痛...”
“還有...我還有一點存款,1萬7,藏在餅干盒里...你幫我告訴他,再告訴他嫁給他很幸福...”
林亦依從沒想過自己會英年早逝,還死得這麼湊巧,又氣惱不已,“咳咳...我,該死的趙盛,你開的什麼偽劣破游艇?”
罵過之后又知道這事不怪他,怪自己倒霉,“我不怪你,你走吧...”
林亦依用盡全力說完這些話,最后陷無邊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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