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巧合,皇上確實對沈文韶的親事很認可,甚至主給他放了假準備親事,沈文韶順勢謝恩,態度同往常一般無二,
但明顯皇上卻對他又多溫和了幾分。
沈文韶得以清閑,讓人將府里重新修繕了一番,又將旁邊買下的一間不大的宅子翻修,與唐笑商議讓桔梗搬過來。
他看得出唐笑對桔梗的依親近,等嫁過來后每日都能見到姐姐想必會很高興。
這些事沈文韶是讓柳伯去幫著持,一把年紀的柳伯在人后悄悄抹淚,他太高興了,爺變得會主為旁人著想,曾幾何時
他多怕爺會對人世不再留,那陣子真的嚇到了他。
如今真好,那個丫頭雖不按理出牌,卻能將爺拉回人間,讓他生出眷,柳伯覺得便是自己土了也能夠安心。
沈府的親事籌備得熱熱鬧鬧,唐笑卻依然照樣去金榜食府,忙著分店的事。
一手帶出來的廚子學了本事,唐笑就想讓他們獨當一面,且人人有份,往后可是要開連鎖的。
慕名來金榜食府看的人也越發多,唐笑也不怯場,他們看他們的,自己做自己的,本還想著會不會有人不長眼出言挑釁或是
旁的,卻不知是不是親事已定,都知道沈文韶對唐笑的看重,此等況并不曾出現。
倒是許多好奇著來看看究竟是何等子能讓沈大人了凡心的人,在看完唐笑之后對金榜食府的菜肴有了極大的興趣,給食府
刷了一波營業額,唐笑喜聞樂見。
還又見到了俞白桓。
從那日與俞白桓分別后,他就沒有再出現過,唐笑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也不是該關心的,只以為俞白桓是想明白了,那樣也
好。
只是在與沈文韶親事已定后,俞白桓急急地出現,看著風塵仆仆,似是出了趟遠門剛趕回來。
事實也確實如此,俞白桓看唐笑的眼睛流著無助和焦灼,他說他想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再來找唐笑,他沒有翰林,而是自請
外放,那是個極好的機會,他想證明自己可以不靠著家里事。
他想等自己站穩了,就來求娶唐笑,帶著離開晏城,他會讓唐笑做喜歡的事,不在晏城爹娘長輩們跟前也就說不著他們
什麼。
俞白桓說的時候,唐笑就安靜地面帶笑容地聽,特別溫婉。
等他說完后,以近乎絕的目凝視的時候,唐笑依舊笑著,語氣卻沒有半點猶豫,“我果真沒有看錯人,俞公子你是個非常
值得托付的人,只是可惜了,我這人素來不擅長依賴旁人。”
“我并沒有……”
“我想要的自在,不是避重就輕,不是眼不見為凈,當然設地你已經做到了極致,想來在外放一事上沒與家人爭執吧。”
那是……自然,俞白桓生平第一次違抗爹娘的意愿,他知道若是按著爹娘安排好的路走,自己會如同從前一樣走得平坦順利,
事半功倍。
他那時才真切會到唐笑說的話,他是不忍心讓父母難過的,可他們并不接自己的想法,俞白桓左右為難,那種滋味令他寢
食難安。
但他還是做到了,他想著總會有辦法的,他會竭盡所能從中周旋,必不讓唐笑委屈。
“其實我真的不想說得太苛刻,你已經做得非常好了,只是沒辦法,對我來說,是不夠的。”
唐笑心里不忍傷到俞白桓,然而事實如此,“我不能因為你努力過了就降低我的要求,我要先對我自己負責,你做的這些我不是
不容,但我不會因為容而委曲求全。”
知道自己說的話很冷漠,唐笑也不怕他怨恨自己,“俞公子,你是我遇見的很特別的一個人,你有同理心,溫善良,待人平
和尊重,你不會輕賤子的地位這很難得,我也是真的很欣賞你,可是從一開始我便與你明說了我們是不同的。”
唐笑其實對他有點頭疼,人是真的好,也是真的拗,都明擺著拒絕多回了俞白桓卻就是不放棄。
“我已經與人有婚約,更無法回應俞公子的心意,不過外放對你的前程有益,還俞公子珍惜機會。”
唐笑言盡于此,轉聽見俞白桓輕的聲音,“你總說我特別,若是、若是沒有沈大人,我可還有機會……”
唐笑竟一時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正猶豫著該如何回復,就見沈文韶朝著走過來。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這陣子不好見面的嗎?”
“想見你,就來了。”
唐笑抿著笑,坦率的沈文韶可的過分。
沈文韶拉住,朝俞白桓看過去,看見滿眼的不甘和憾,“這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
俞白桓:“……”
唐笑被他拉著離開,走遠了他才又補充道,“沒聽見你們說什麼,只聽了最后一句。”
“哦,我又沒說什麼。”
又走了兩步,“……你覺得俞白桓特別?哪里特別了?我瞧著與尋常人無異。”
唐笑抬眼瞥他,“不是就聽了一句?”
“嗯,就那一句。”
唐笑好笑地彎起角,“他待人尊重有禮,只這一樣就很難得。”
“尊重有禮不都是應當的。”
“是啊,可是真正能做到的卻不多,所以才特別。”
沈文韶閉上牽著往前走,隔了一會兒又不經意道,“我也不曾對你無禮過。”
唐笑實在是忍不住了,將人拽進旁邊的暗巷,環住他的脖子將他頭拉下來啄了一口,“好好好,都是我對你無禮行不行?哎呀你
怎麼這麼可。”
沈文韶眼眸輕瞇,“這是在夸我?”
“當然是。”
“那再多夸一些。”
“等……唔……”
……
唐笑兩輩子頭一回親,才知程序如此繁瑣,險些想撂挑子。
頭一晚與桔梗抵足而眠,私房話說到半夜,桔梗告訴子嫁人要做些什麼,唐笑一邊乖巧點頭一邊心想可是小電影都看
過的人。
聊到半夜的代價就是天不亮被拉起來的時候,唐笑眼睛都睜不開,還是開面的時候生生被疼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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