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看呆了,緩過神的時候沈文韶已經將外了下來,瞬間彈跳起,慌忙就要去制止,又不能直接按住沈文韶的手。
“你你干什麼說就?我不是說沒那個必要嗎?你趕穿上,讓人看見還以為我對你怎麼了……”
唐笑慌不擇言,急的腦袋頂上能冒出煙來,沒想到就在此時,雅間的門開了。
桔梗一邊進來一邊說,“笑笑,小海問你灶上……”
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睛無聲地越睜越大,越睜越大,然后吐出了唐笑時常掛在邊的口頭禪:“對不起,打擾了。”
門又迅速合上,唐笑甚至還聽到了可疑的落鎖的靜?
覺得自己在姐姐心里的形象又立生了一些,呵呵呵呵真是可喜可賀。
唐笑腳底一座宮殿已初雛形,有罪,曾經確實暗地想象過沈文韶寬解帶的場景,可也只是想想!罪不至此!
沈文韶作為當事人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服已經只剩最里面一件,還能好脾氣地問,“不看嗎?”
唐笑麻木地扭回頭,收回制止的手,“那就看看吧。”
形象都丟了,不看一看好像就虧了。
然而沈文韶右口的傷口剛出來,唐笑腦子里的雜念瞬間消散了干凈。
看沈文韶似是毫不在意的模樣,本沒有想過會是這麼可怕的傷口!那窟窿甚至還沒完全愈合!
像是怕嚇著一樣,沈文韶只出來一瞬就要穿上,這一次,唐笑卻按住了他的手。
怪不得,短短數月他就瘦得了形一樣,怪不得臉差這樣,整個人看著都搖搖墜的,這麼嚴重的傷他現在已經開始理閣的事務了?
“你是不是嫌命長?”
唐笑往后退開,“這樣你還出門,還進宮?沈文韶你是不是覺得你真的仙了不會死的?”
“已經好了。”
“好個屁啊?還在滲你沒看到!你就這麼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你不是答應了沈鸞要做個名垂青史的名臣,死太早了不會記錄在史書上的我跟你講!你會食言,你不是最講信用了嗎?”
唐笑腦子要氣炸了,神經病吧?頭一回看到有人這麼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他怎麼能帶著這麼重的傷還沒事人一樣跑來食府吃飯?
這輩子沒幾個人能這樣跟沈文韶說話,從他很小的時候,就算是金氏有事想規勸他也都是溫婉轉的,可沈文韶角的弧度居然收不回去,就彎著角,一言不發地開始穿服。
明明剛剛得那麼順手流暢,穿回去卻好像困難得不行,拉袖子的時候似是牽了傷口,沈文韶的眉頭稍稍皺了那麼一瞬。
唐笑罵罵咧咧地上前,扯著袖子給他套進去,表兇狠,手上的作卻小心翼翼。
等給他將服穿好,唐笑自己都一汗,拿起桌上的茶水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完。
“我沒有懷疑過你。”
沈文韶一邊坐下一邊說,只是臉顯得更白了,鬢旁也能看得到一層薄薄的細汗,可見傷口并非不疼,只是他能忍。
“沈家那會兒不安全,我了傷,自然有人坐不住,我邊的人會為最好的目標,你沒有那個必要攪其中。”
之前在自己邊風頭強盛,如同一塊閃著的靶子,然而被趕出去了,大張旗鼓不留面,任誰都看得出對沈文韶沒有了價值,便也不會有人將主意打到上。
唐笑離開沈家的這幾個月,沒遭遇奚落嘲諷,但也僅限于奚落嘲諷。
現在相信,沈文韶是真的來跟道歉的。
心中的怨氣慢慢淡去,唐笑也不是氣量小的人,你誠心誠意地道歉,解釋明白,理解了,也就接。
看書的時候最煩“你聽我說”,“我不聽我不聽”,“我是有苦衷的但我不說就憋著”這種橋段。
“我知道了,過去的事就過去吧。”
唐笑灑得很,主給沈文韶將水續上,舉了舉杯,“雖然我覺得有些事你可以跟我提前說,但我也理解你的想法,畢竟我也并不是那麼值得相信的人,你的顧慮很有必要,此事就不再提了。”
將自己杯子里的水喝完,笑了笑,“謝沈大人特意來跟我道歉,我接了,沈大人也不必放在心上,對了,還沒祝沈大人高升,恭喜你又朝著自己的目標邁進了一步,日后定會得償所愿。”
唐笑的眼睛里已經沒有了怨氣,然而沈文韶角落下去了一些,沒有敷衍自己,確實是真的不在意了,可也沒有回到從前,看自己的時候眼睛里會有亮的那樣。
唐笑接道歉是真的,對沈文韶放下了執念也是真的,祝他往后歲月一切安好,只是也不想再涉足他在的世界。
“我去看看給您的菜準備得怎麼樣了,你還帶著傷,有些東西不能吃,我重新去準備去。”
唐笑步履輕盈地離開雅間,沈文韶靠在椅背上,慢慢合上眼睛,手指轉著戒子,不能心急,要慢慢來,他沒有第二次犯錯的機會……
……
最后唐笑給沈文韶上的都是些清淡的菜,湯也舀出來加了點藥材重新燉煮過。
“就這樣你怎麼敢應聲要吃辣子丁?你胃那麼差,刺激的東西能不吃就不吃……傷更要多吃東西,食補懂不懂?吃不飽哪兒有力氣養傷?”
唐笑一想到他上那麼大一個傷口就來氣,忍不住在旁邊叨叨叨了一會兒,然后下樓做自己的事去了。
沈文韶如今已經不是生活的重心,哪兒能一直陪著?
雅間里,沈文韶安安靜靜地吃著飯,桌上這些在家里他可能只吃得下幾口的量,在這兒卻吃了大半,銀河看到會哭的分量。
吃完后,沈文韶留了飯錢在桌上,也沒去驚擾唐笑,安安靜靜地離開。
等桔梗空上來的時候才發現,飯錢給得也太多了。
去跟唐笑說的時候,唐笑混不在意地揮揮手,“給了就收著,我可是單獨給他做的,不費工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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