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深沉的模樣讓唐笑一臉嫌棄。
這種廢話也值得這麼一本正經地討論?果然是太閑了。
屋里傳來沈文韶的聲音,唐笑拿了書冊進去,銀河在后,臉上的嚴肅持續了很久。
如果唐笑果真沒有問題,那就再好不過,他一點都不想看到另外一個可能。
……
沈文韶讓唐笑給收拾行李,出發的日子定了下來,他也告訴了唐笑。
唐笑又要顧及“掩人耳目”的因素,又想著要盡可能給沈文韶準備妥帖一些,這幾日忙得腳不沾地,什麼可能都得考慮到,簡和完善相互矛盾,愁得晚上都沒睡好。
這會兒在沈文韶的院子里曬東西,深秋的天兒在太下還有些熱。
“唐姐姐,門上送了這個來,給你的。”
唐笑看過去,小廝手里拿了個小匣子,扁扁的,看大小也裝不了什麼東西。
“我的?誰給的?”
“薛府的人。”
唐笑很快明白過來,怕不是薛凈說的要送一簪子。
接過來,直接打開蓋子,里面果然是一簪子。不過比自己隨便買的那支攢珠花簪要好看得多。
是一支芙蓉花簪,上面點綴著細碎的寶石,花瓣雕琢得栩栩如生,唐笑覺得十分漂亮。
門房的小廝還沒離開,試探地問,“這種簪子貴嗎?”
小廝認真地看了看,“應該不算貴,這上面的寶石都是碎的,圖個好看。”
那唐笑就放心了,不貴的話收下也沒什麼,確實好看。
唐笑來到沈府之后穿著打扮一向素凈,倒不是不喜歡捯飭,實在因為囊中,手里的銀錢還沒到可以浪費在裝飾品上面。
但,哪個小姑娘不喜歡漂亮的玩意?
這支芙蓉花簪于是了唐笑的新寵,換下了之前每日戴的素銀簪子。
芙蓉花簪雖然材料不貴重,但造型雕工極佳,遠遠看去仿若真有芙蓉花開在發間,將唐笑的面容襯得格外艷明麗,好些人見了都贊不絕口。
沈文韶也看到了,他才忽而意識到,唐笑也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只是之前混不在意的態度,讓人以為并不這些。
銀河猶豫再三,“唐笑那簪子,是薛凈讓人送來給的。”
沈文韶眸中微凝,銀河又道:“但我細瞧過,并不值多錢,之前也有人私底下給送過東西,都拒了的,這回恐怕覺得是小玩意才收下。”
沈文韶垂眸,他之前,也順手給過唐笑幾次東西,唐笑十分開心,但都沒有收下,只笑瞇瞇地說無功不祿,為什麼薛凈的就收了?
是了,一向對厲害的人異常崇拜,對他是如此,是不是對薛凈也是同樣?
銀河低著頭,爺面無異,可他余卻掃見了爺垂在側握拳的手,難得地窺見了爺無意間泄出來的緒,心中震,不安。
爺平常說起唐笑的時候那樣冷靜,其實并不然吧?可越是這樣,一旦唐笑當真是存著異心,那下場恐怕……真的不敢想象。
然而很快,沈文韶又恢復了往常的平靜淡然,“這兩日,盯著唐笑,去哪里,見什麼人,都一一記下來。”
“是。”
……
唐笑這幾日忙得很,也沒空往外面跑,銀河心一點點松下來,應當是他們多慮了。
然而沈文韶要離開的前一日,忽然說要出府一趟。
沈文韶什麼也沒說就同意了,銀河悄無聲息地跟了出去。
銀河遠遠地墜在唐笑后,只在街上走著,也沒見去什麼鋪子,七拐八繞地來到一條巷子口的茶肆,然后提著子走了進去。
銀河在街角停住,藏在影里,眼睛盯著茶肆的門出神。
唐笑對自己后有人跟著毫無察覺,跟著人上樓,一直往里走,在一間廂房門口停住。
門往里拉開,開門的侍朝福了福子,將讓進去之后出來關上了門。
屋子里飄著淡淡的茶香,不懂茶的唐笑也覺得沁人心脾。
繞過屏風,薛凈端坐在茶幾后,手里提著茶壺,正將茶水澆灌在一只造型別致的泥偶上。
茶水澆完,他放下壺抬起頭,朝唐笑如沐春風地笑起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坐,給你要了幾樣點心,也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幾樣”是謙虛了,桌上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各式各樣的茶點,十分好看。
唐笑也不跟他客氣,就在對面坐下,卻并不任何吃食,“薛大人信上說,有關于沈文韶的事要跟我說,指的是什麼?”
薛凈的信是藏在發簪匣子底部的暗格里一并送來的,唐笑起初沒發現,后來看到匣子里有幾顆散落的珠子,去的時候才到了暗格。
薛凈將倒好的茶推到面前,“我就猜以沈文韶為理由,最容易讓你來見我。”
唐笑皺眉,“所以那只是個借口?”
“也不算是,我與沈文韶前后腳朝為,從最開始,就時常與他被人放在一比較,說不定我比他本人都還要了解他。”
薛凈瞥見唐笑眼里有了興趣,不笑起來,“你對他的事就這麼興趣?”
“嗯。”
唐笑不避諱地點頭,關于沈文韶的事都想知道。
薛凈笑容淡了一些,眼神卻認真些許,“這是為何?據我所知你與他相識并不久,就這般維護在意,不覺得有些奇怪?”
“不奇怪啊,優秀的人本來就會讓人喜歡,人天生慕強,本使然。”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就是不知道以沈文韶多疑的子,對于你的喜歡會不會倍力。”
唐笑眼睛倏地睜大,一瞬不瞬地盯著薛凈,薛凈表溫和從容,“你若稍稍了解便會知曉,沈文韶是個多小心謹慎的人,對邊的人時刻警惕,你對他的好,他未必就需要。”
唐笑反應的速度慢了下來,許是這段時間在沈家過于順利,被沈家輕易地接,所以好像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這麼一廂愿地跟在沈文韶邊,他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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