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蘇給他送了一份厚的大禮,他把這些年自己搜集到的一些珍貴的書籍統統搬到秦如霽那里,“早想帶給你的,只是之前因著規矩這些東西不得離宮,這下好了,總算如愿了。”
秦如霽神頭立馬足起來,略略翻看了一下,眼睛里似是放出了芒,“都給我?蘇哥我可太喜歡你了!”
沅蘇眼睛彎彎地看著他笑,“你喜歡就好,往后只要是你喜歡的東西,就跟哥說,哥都給你找來。”
彼時沉浸在喜悅里的秦如霽并不知道,他辛苦卻充實的日子,正式拉開序幕。
……
秦如霽了皇子,見皇上便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之前秦如霽對沅凌的印象,只是寬仁和善,跟旁人口中威嚴的天子并不一樣,他還覺得是那些人夸大了,皇帝哪里就有那麼可怕。
現在他明白過來,原來這是自己的親老子,那怪不得態度會不一樣。
“父皇。”
秦如霽稱呼還是有些生疏,沅凌卻倏地收了扶手上的手,腔一陣震,半天才緩過來讓他起。
盯著秦如霽的臉,沅凌做了十數年的皇帝,竟還有些難自。
“你過來些,再讓朕好好看看。”
秦如霽的面容與他有七八分相似,那樣年輕朝氣,沅凌恍惚間像是見到了從前的自己,只是在秦如霽的眼睛,他的真摯的良善是那樣純粹,不含一謀算。
沅凌曾在心里想象過無數次他與秦舒會有一個什麼樣的孩子,見到秦如霽之后,沅凌便覺得,就是這樣的,一不差。
秦如霽還以為沅凌會跟自己說些溫的話,比如這些年沒陪在他邊如何如何,畢竟這個環節一直都沒出現,他都已經在心里想好要如何應對,他打算好好跟皇上說一說自己到如今過得多開心。
不過沅凌并沒有說這些,而是說聽沅蘇所言,他對國朝一些政策有些心得。
秦如霽立刻進狀態,“不過是一些淺薄的想法,父皇愿意聽?”
“但說無妨。”
秦如霽來了勁頭,也不覺得他們之間還有什麼疏離,開始暢談自己對朝政的一些疑和建議。
秦如霽在沅凌那里待了足足一個下午,還意猶未盡。
沅凌始終耐心地聽,適時地會給秦如霽解答一些疑,心里卻持續被這孩子震驚到。
饒是當年的自己,在他這個年歲怕都是想不到他說的這些!
他知道秦如霽是個有想法有才華的孩子,卻不知道他的潛力遠超自己的預想,他看著單純不諳世事,卻并不天真,不會想當然,這太可貴了。
“怪不得,沅蘇與朕說你才是太子的最佳人選,朕原先并不相信……”
秦如霽一震,臉上苦下來,“父皇如今也不要信罷,我不行的。”
“那你就太妄自菲薄了,你可是秦戈教養出來的孩子,怎麼可能不行。”
秦如霽:……那要是這樣說,他好像還真不能說自己做不到。
沅凌看著他呵呵呵地笑,“此事也不急于一時,但朕真的很高興,不因為你是我的兒子,更是為了國朝將來會有你這樣一位皇子而高興。”
秦如霽有些不好意思,這夸的,比爹娘夸的都要狠。
沅凌并沒有立刻要跟秦如霽拉近父子關系,這讓他心里略略松了不,在秦如霽的心里,他的爹娘永遠都是秦戈和沈鸞,不管何時何地都不會改變。
皇上只當自己是個晚輩,沒有刻意跟他父子深,讓秦如霽自在許多。
不過面對秦舒的時候,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秦如霽自小就很喜歡秦舒,每回來千樹島,秦如霽都一直粘著,覺得小姑姑是除了娘以外對他最好的子。
如今小姑姑了他的娘親,秦如霽心里的覺十分微妙。
“三皇子殿下,您都在這兒轉半天了,奴婢進去通傳一聲可好?”
“不好,你就在這兒待著。”
秦舒宮門口的宮心里一陣無語,三皇子殿下來了半晌,也不許們進去通報,也不離開,就在外面瞎轉悠。
“殿下,娘娘知道您來了一定很高興,您不就是來見皇后娘娘的嗎。”
“……嗯,但是我再想想。”
秦如霽做事穩妥慣了,但他不知母后見了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因此始終猶豫不決。
正來回轉著,秦如霽一抬眼,看到秦舒從里面走了出來。
與目匯的一瞬,秦如霽本能地想離開,腳卻像粘在了地上一樣一不,看著秦舒慢慢地走近他,輕輕牽起他的手,溫和地說:“我們進去說話,好不好?”
“……好。”
屋子里淡淡的扶幽花香氣讓秦如霽緩過了神,他抬眼去看秦舒,與從前任何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一樣,表溫婉約,像是能包容一切。
秦舒將屋子里的人都遣出去,“怎的在外面不進來,可是不想見我了?”
秦如霽沒說話,秦舒心里一陣難過,“這些年……你怪我也是應該的,確是我虧欠了你。”
眼睛里似是有水,秦如霽趕搖頭,“兒臣沒有怪母后,母后的難,兒臣明白。”
秦如霽深吸了一口氣,“兒臣激母后為我做的一切,如此才會有今日的兒臣,只是……委屈了母后,這些年每年都要長途跋涉來千樹島。”
秦舒眼里的淚立刻就落了下來,怎麼都止不住。
從來也不敢在秦如霽面前失態,的兒子那麼好,那麼聰明,怕讓他看出些什麼,一邊欣一邊忍耐,如今,終于可以放任自己哭出來。
秦如霽看落淚,有些手足無措,走過去拿了帕子遞到手里,“母后別哭了,我往后會好好孝敬您,不會讓您失的。”
秦舒聞言哭得更加洶涌,嗚嗚嗚嗚兒子怎麼會這麼好啊嗚嗚嗚嗚。
秦如霽:“……”
他一直在旁邊輕聲安,說話逗開心,也不必特意說什麼做什麼,他與秦舒的母子關系是融在了骨當中,自然牢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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