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蘇見他表千變萬化,忍不住笑起來,“走,我剛到晏城,給我接個風。”
秦如霽的酒量十分差,原以為是隨了他娘親沈鸞,如今卻是不知道為何。
兩杯酒下肚,秦如霽就開始暈乎了。
“我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蘇哥,你……幫我說!”
“說什麼?”
“就、就我應該說什麼,我不是爹娘的孩子,好奇怪,那我應該,應該做點什麼好呢?”
沅蘇拉著他坐下,秦如霽乖乖地趴在桌子上,“爹娘,會不會不要我了……姐會不會不喜歡我了,遇上的故事,還沒給我說完……”
這麼大的事,秦如霽怎會全無反應,這會兒藏在心底的不安和害怕才全數流出來。
沅蘇他的頭,“你爹娘讓我千萬照顧好你,他們特別擔心你,怕你不要他們了。”
秦如霽猛地抬起頭,恨不得爬到椅子上,“我怎麼會!”
“所以,他們也不會,他們一直知道你的世,對你永遠不會變。”
秦如霽腦子有點蒙,晃了晃腦袋,“也是,爹娘一直都知道,怎麼會變,那我也不會!我可有原則了,誰、誰對我好,我都知道,我聰明著呢!”
“是是是,我們如霽最聰明了。”
“嘻嘻嘻嘻,哎呀不要、不要夸,不好意思。”
沅蘇笑得不行,如霽喝醉之后巨可。
他看著害捧臉的秦如霽,面帶笑容“我們如霽可厲害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覺得你比我適合太子之位。”
秦如霽還沒完全糊涂,頓了一下頭直晃,“不不不不,那不是,我還差得遠。”
“誰說的?你學那麼多本事為的是什麼?你不是說要造福于民?那就得有個合適的地位,才能施展你的抱負,太子那都是小的,你要是做了皇上,國朝定會變得不一樣,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秦如霽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理智不大在線,覺得蘇哥說的真好,那可不就是他想做的事?
“當然,我也會盡力輔助你,都是為了天下安泰,咱何必拘泥份,是不是?誰當太子不是當啊,重要是能做實事。”
“……好像說的也有道理。”
“那必須的,你蘇哥何時眼出過岔子?相不相信你蘇哥?”
“相信。”
“好兄弟!”
……
第二日秦如霽醒來時,頭疼得厲害,他就記得自己給沅蘇接風了。
他看到沅蘇特別高興,一高興就多喝了一些,然后,然后……
秦如霽蒙蒙地坐在床上,表放空,似乎有什麼片段慢慢地浮現在他的腦海里,他似乎,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如霽,醒了沒?”
沅蘇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秦如霽反應慢半拍地扭過頭,沅蘇拿了一碗醒酒湯進來。
看到他一臉茫然地坐在床上,沅蘇抿著笑他,“還沒緩過來吧?先把湯喝了,還好昨個兒看著你,也沒讓你多喝多,你說你這酒量怎麼一點兒長進也沒有。”
秦如霽乖乖地捧著碗,將醒酒湯一口氣喝掉,忍著胃里的難起穿。
“蘇哥,你怎麼還在這兒?”
沅蘇在旁邊看他,“有點事想找你,昨晚上其實已經說好了,但我怕你忘了。”
秦如霽系腰帶的手一抖,“說、說好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沅蘇也不介意,沖著他笑瞇瞇的,“沒事兒,一會兒我提一提你就記得了。”
秦如霽心里莫名有種不安,但沅蘇待他一如既往地包容,等他頭不那麼疼了,又陪他吃了早飯。
“蘇哥,到底是什麼事,你不說我心里一直惦記著。”
沅蘇手邊放著一盞清茶,如霽的院子里伺候的人不多,他和一樣,打小就不喜歡邊有太多人,自己的事更喜歡自己去做。
“你的世你應該也已經知道了,我回來之后面見了父皇,他本想親自與你說,但我正好今兒在這兒,就先告知你父皇的意思,也免得你胡思想。”
沅蘇把沅凌打算以過繼的名義認回他的打算說了。
秦如霽安靜地聽完,特別贊同地點頭,“如此甚好,我原先還擔心此事會牽連爹娘,若是皇上真的愿意這麼做,那就再好不過。”
沅蘇輕嘆一聲,“你也知道,父皇因為子嗣稀的事,沒被朝臣刁難,如今得知你是他的孩子,且如此優秀出,父皇高興壞了,他與母后的深厚,你是他們的孩子,他是肯定要認你的。”
這個秦如霽也理解,人之常。
“但你不必擔心會不適應,我定會竭盡所能地助你,有個事兒我想跟你商量,你是父皇和母后的孩子,按著常理,既然你回來了,這太子之位就該是你的。”
秦如霽僵了一瞬,來了來了,他的預真了,昨個兒自己喝醉了之后真的胡說八道了!
“蘇哥,這事兒不能說的,我怎麼可能……昨天是我喝多了,你也知道我的酒量,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沅蘇愕然,“怎麼是開玩笑呢,我說的是真的,自古立嫡立長,我哪一樣都不占,本就是沒得選擇,但如今不一樣了,你回來了呀。”
秦如霽從他語氣里聽出了顯而易見的開心,剛剛才緩和的頭,不由地又開始疼了。
“蘇哥你別鬧了,我都已經夠愁的,再說我就是個過繼的,這種話說不得,我也不想當太子。”
沅蘇表平和下來,語重心長,“如霽,我當真不是在于你說笑,我可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
那……倒是,蘇哥一直比他還要穩重,除了在姐面前。
“我是認真想過,咱們四個從小一塊兒長大,你心思縝,又眼獨特,這是諸位先生都贊不絕口的,我雖在宮里接教導,卻說實話,并沒有比你強多,這便是我與你的差距。”
沅蘇表十分嚴肅,讓秦如霽都忍不住屏息凝神,“為皇子,就該心系天下,為了天下百姓,就該讓賢者上位,各司其職方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