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上）

那吻是火熱的，而他只覺得當頭被淋了一盆涼水一般，整個人都從恍惚的幻想裡清醒過來。

雖然只見過這個孩一次，他也已經能輕易認出對方的份來。

是承悅的人。

“程叔，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兜爾……”客廳裡，男生微笑地為中年男人介紹正挽著自己手臂的甜，“是……我的朋友。”說出這一句的時候，他似乎稍稍的停頓了下，彷彿經歷了幾秒從迷思回到現實的緩衝。而後他轉過，從容微笑，彷彿從未迷惘過般平靜地為友介紹男人，“兜兒，這位是程叔，目前住我這裡。”

本保持著神態的友在聽到男友後半句話時微微出一驚訝，隨即連忙送上猶如主人般的甜笑容，熱道：“程叔叔你好~~我是承悅的青梅竹馬，您住在這裡若承悅有什麼照顧不周到的，請不要客氣，隨時告訴我哦。”

程振全還有些發怔，對著兩人，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直至承悅疑地喚了他一聲，男人才回過神般，略微尷尬地對點了點頭：“你好…… ”

這個孩，他已是第二次見到了。

之前在街上看到跟承悅一起時，因距離太遠，看不真切，如今近看，對方比他印像中要漂亮得多。這個年紀的青春獨有的甜氣息和面容，讓他都有些不敢正視，更不敢與之比較。

“嘿嘿，程叔叔覺有點害呢。”兜爾眨了眨眼睛，俏皮地歪著頭一笑。後者被清澈的雙眼看得下意識避開了視線。

對於男人的迴避，兜爾並不在意，笑著轉頭抱住承悅的手臂，搖晃著撒道：“悅，我了……早餐還沒吃呢。”

“恩，我給你做去。”承悅手了孩的頭髮，眼睛卻看向程振全，溫和地：“程叔，你先吃，涼了可不好。”而後才進廚房為友準備早餐。

程振全對著眼前熱氣騰騰的早點，腹中是飢的，食慾卻已然消失了。口有種讓他不過氣的抑，令他覺得有許多東西被得要往外翻湧，更別說吃進去東西。

但這畢竟是承悅辛苦做的，他不可能浪費，靜坐了一會兒，還是低頭慢慢吃下去。

食還是一樣的，只是味道已經不同了。

兜爾將自己外套和提包掛好，便略帶好奇地蹭到程振全邊的椅子上，水汪汪的大眼忽閃忽閃地瞧著他，探詢似的，卻一言不發。

被看得有些不安的男人不由困，只得輕聲問道：“怎，怎麼了？”

“程叔叔，”遲疑了下，兜爾還是小心地開口，“您是前幾天雜誌報導的……那個人麼？”

程振全臉上的瞬間幾乎盡數褪了去，整個人石化一般，僵在原地。

事實上，雜誌在報導程振全那些醜聞的時候，基本上都是用他在劇裡的上了妝的劇照，由於反差較大，也鮮有人認出。而這樣被承悅的友突然當面指出，他有種遮布被人突然扯下的覺，恥又惶恐，臉上都白了。

過了半響，他才能僵地點了點頭。雖然兩人都不再說什麼，他也看得出孩的臉，已經變得有點難看了。一個被曾雜誌報導的擾明星的同住在自己男友家裡，換是誰，臉恐怕都不會好。

或許是程振全的臉蒼白得有些可憐，兜爾不忍心地抿了抿，試圖緩解氣氛般，努力給出個微笑：“不好意思哦，我只是隨便問問……請不要在意。呃。其實，誰都知道八卦不可靠的啦，傻瓜才會全信呢。”

“沒關係。”程振全輕輕搖了搖頭，也盡量做出一個不在意的笑容，只是未免有些僵。

之後便是一片尷尬的沈寂。男人只能繼續低頭食不知味地往裡填早點，兜爾也不好意思藉故離開，依舊坐在他邊，邊把玩著自己手指，邊時不時小心的瞄他一眼。

“那個……”過了一陣，孩還是承不住這樣尷尬的沈默，試圖找些話題：“程叔認識悅悅多久了呢？我從沒有聽悅悅說過呢……”

“……快半個月了吧……”男人想了想，溫和地回答。他努力的讓自己不要去在意對承悅的稱呼。

“咦？”混面孔的孩吃驚的睜大眼睛，顯然有些難以置信，“才半個月麼？可是……可是悅悅竟讓你住在他家……噢，我的意思是說，悅悅因為私下比較好靜，所以從不讓人住他家裡……即使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有些意外……”

甚至是我……也不能在他家留宿。

最後一句話，兜爾並沒有說出來，心裡已經有了一種微妙的覺。

說不清楚，但非常不安。

這種不安，則來自於眼前這位溫潤且沈靜的中年男人。

“我想，是因為我了傷的緣故……”程振全看著孩，眉宇間有些疲憊的憂鬱，“承悅是一個非常溫的孩子。他很有同心的。”

除此之外，他不覺得還能有其他原因了。

“嗯嗯。”兜爾很贊同的點點頭：“他有時候對人真的太溫了，我還吃醋了好幾次呢。”說完，忍不住俏皮的吐了吐小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