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嗯，基本上哈桑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蘇默的每一次欺負都會推陳出新，絕不重樣，唯一不變的就是一定會把他欺負哭。

不過要說蘇默把心思都花在欺負哈桑上那絕對是冤枉他了，因為他終於在部落裡開始了他的執業醫師生涯，雖然非常囧的，他經手的第一例竟然是產科，並且因此而名震部落！

蘇默掩面表示這真的是個意外。他是個外科醫生！外科！割割闌尾什麼的！婦產科雖然學過，但也僅僅是學過而已，對他來說難產之類不過是書本上的描述，以及試卷上的選擇題。真正的婦產科實習只有兩星期，一大半都在寫病史，產房……他只進去呆了半個小時，就被腥慘烈的場面嚇得敗退。

反正老子也不會去當婦產科醫生——蘇默當時逃產房實習逃得心安理得。可是他現在後悔了。如果早知道會穿來人世界，他一定會在產房裡認真學習仔細觀最好還能上手實踐。

因為在這個無論雌雄質都異常強悍的人世界，懷孕產子是他們最難扛過去的一關。多雌疲力盡地帶著他們未能出世的孩子死去，多雄在期盼和恐懼中熬過整整十個月，最終絕地追隨伴而去。

而當時蘇默本不知道這些。那時他正在向盧卡介紹他很久之前就開始定做、返工無數次才終於勉強符合要求的手械們。

之前蘇默有過跟著盧卡做學徒的想法，盧卡也答應了他。但是在連續擺弄了幾天草藥之後蘇默放棄了。他是聞著這些味道都會頭暈！

然後蘇默就修正了思路。他幹嘛非得和盧卡一樣呢？他完全可以和盧卡互補啊！盧卡是中醫，他是西醫；盧卡是科，他是外科——多好！

不過鑒於蘇默目前還是個未年的小雌，資歷不足以取信於人，所以他首先得得到盧卡的理解和支持。那一天的手械發布會就是為此而召開的。

當一個雄急急忙忙衝進來大喊，“盧卡！尼可不行了！你快去看看！”時，盧卡霍然起拎起藥箱，蘇默也急忙收拾他攤了一桌的東西。等他收完一看，盧卡和那雄已經跑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蘇默傻眼。那個，尼可的，在哪兒啊！說不定他可以幫上忙啊！蘇默急得團團轉。部落裡的人他認識的還是太了。

蘇默抓起手包衝出門外，正好看到裡那，急忙道，“裡那！你認識尼可嗎？”

“認識啊。”裡那奇怪地看著蘇默著急的樣子。“你要找他？”

太好了！蘇默喜出外。“剛才有人來說尼可不行了，盧卡已經過去了。我也想去看看。”

“真的！”裡那大吃一驚，“我昨天還看到他！他平時好的啊！”裡那難過地搖了搖頭。“我還以為他應該能過來呢！”

蘇默急忙問道，“你知道尼可生的是什麼病？”

“不是生病，是要生崽子了。” 裡那嘆了口氣。“好了，我去看看他，你就別去了。你還沒年呢，再把你嚇到！”

“我要去的！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上忙呢！”

蘇默著急。至也讓他了解下這裡的助產水平啊！萬不得已的況下……剖宮產和切闌尾也差不了太多！手步驟他都背過！

在蘇默的再三堅持下，裡那終於答應帶上他。兩人一路狂奔，上氣不接下氣地衝進尼可家，只見盧卡垂著頭站在一旁，尼可正握著伴的手，兩人都在流淚。

這……孩子生下來就夭折了嗎？蘇默狐疑地看著盧卡，盧卡朝他搖了搖頭。“我們先出去，不要打擾他們。”

蘇默乖乖跟著出門，心裡也有點難過。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卻夭折了，尼可一定非常傷心！

“尼可……還是沒能生下來嗎？” 走到院子裡，裡那輕輕地問。

盧卡嘆了口氣。“小崽子太大。尼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等、等一下！蘇默震驚地瞪圓了眼睛。“你是說，還沒生出來？！”

盧卡搖了搖頭。“生不出來了。尼可已經不行了。”

哪裡不行了！他剛才明明還在和伴說話！蘇默轉衝回房。

房裡尼可和他的伴正牽著手絮絮低語。他們已經約好了會一起離開，所以並不太傷，只是想起未能來到這個世界的孩子還是非常憾。蘇默的闖讓他們吃了一驚，齊齊轉頭看去。

神智清醒，反應敏銳，連脣都還是紅的，這樣子怎麼能不行了？蘇默又在尼可的肚子上聽了一會兒。胎心有點快，但還是在跳啊！

蘇默又驚又怒地瞪著盧卡。“孩子還活著！你就讓他們這樣等死嗎！”

尼可用力攥伴的手。孩子還活著！“你，你有什麼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