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不幫

有些喪氣地抓了把腦袋，他想等到明天，又覺得時間太過難熬，在原地轉了兩圈，最後看向咬開皮索正在吃烤的圖：「圖，你是不是不高興啊？」

圖一口還沒嚼爛的下嚨，差點沒被噎到，抬頭瞪了眼漠，「你高興？你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確實沒什麼值得高興的。漠撇了撇，打了個轉，回到自己的皮上，剛趴下沒一會兒，又跳了起來。

「不行，我還是現在去找族長，不然我睡不著覺。」說著，也不再指圖，當真自己跑到隔壁山找翼去了。

「義父，我覺得漠他其實是想試試佈陣吧。」就像當初想試用弓箭那樣。不然為什麼會這麼激？古默默地看著漠消失的背影，然後對百耳說。

百耳深以為然，拍了拍古的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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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翼聽漠說有辦法對付那些野，還能為部落弄到食的時候，連多問一句也沒有，便將他帶到了族長面前。

「你說用石頭佈陣？什麼是陣？」炎疑地問。

什麼是陣？漠愣了下，百耳從來沒跟他們說過什麼是陣，在他看來那不過是些尋常的石頭樹木陷阱而已，但不知為什麼按百耳的方式一排，人或者走進去就會昏頭，不是走不出來，就是莫名其妙被陷阱要了命。他記得百耳說過，如果是打仗的話，還能用人布出更厲害的陣法。不過百耳沒教給他們，因為他們只是記山前防陣的各個方位就耗了大半個雪季，而且還只是死記背，並不懂是什麼意思。

抓了抓頭，他想不出要怎麼解釋，於是比手劃腳地將他們山前的陣法形容了一番。

「你說用些石頭就能擋住野，還能把它們分開，好讓我們捕殺？」炎瞇眼，語氣有些危險。因為梅越的事，他本來就心不好，梅越的伴亞就是他的兄弟，自己弟弟剛死一天，他的伴就想著要跟人跑，別說是族長，就是普通的人也會不了。因此，連帶地對於黑河部落的人，他也不免有些遷怒。原本聽到漠說能幫他們，他還能勉強下心中的不悅，想聽聽看對方有什麼辦法，但是漠說的話卻讓他有一種被戲弄的覺。

「是真的。」漠瞬間繃起來，他並不傻，自然能覺出對方的憤怒，趕忙解釋，「我們住的山外面就是這樣弄的，百耳還用這種辦法靠很的人殺死了一大群小耳。」他沒說數字，知道就算自己說了對方也不知道是多。

炎角微，閉了閉眼，才再次將心中的怒意下，不管怎麼說，他們大山部落現在已經走了絕境，所以哪怕只要有一線希，他也不能放過。

「你打算怎麼做？」如果對方說要在外布那什麼鬼陣法，而且還讓部落人冒險搬運石頭的話，他一定會讓對方知道自己的爪牙有多鋒利。

「你們下面不是有一個很大的嗎？等我在裡面佈置好之後，你可以先試試，如果行，再打開口，讓野進來。」漠這一回不再像之前那樣莽撞了，而是仔細斟酌了用辭，以免把看上去心比圖更壞的炎惹。

這一回炎的怒氣總算徹底平息了下來，「裡沒有比較大的石頭，留下的都是這樣的，可以嗎？」他指了指自己睡的床。

那是一塊及膝高的平石，可以平躺上兩三個人。可以想像，他所說留下的那些石頭也大多是用來睡覺或者放東西的平石。

漠驚愕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怎麼可能，你這裡不是石頭山嗎？怎麼會連一個像樣的石頭都沒有？」對於他現在的需要來說，像樣的石頭自然是那種高高的連野都撞不的石頭，而不是這種無論是誰都能跳上去的東西。那布不佈陣又有什麼區別？

炎攤手，也有些無奈，「在我們把部落搬進來的時候，那些擋地方的雜石就被清理了出去，只留下這些可以用的……」

「能用？哪裡能用了！」漠跳腳，覺得炎的先輩真是太不明智了，那麼有用的石頭怎麼能扔掉。

炎無語地看著他，心裡也不是沒有懊惱的。雖然不知道對方說的東西有沒有用，但總是一個希，如今這個希連嘗試的機會都沒有，怎不讓人鬱悶。

「算了，等我回去再想想。」大約覺得再生氣也沒用，漠耷拉下肩膀，有些喪氣地擺擺手，就要轉往回走。

「等一下，漠，百耳拿來殺野的東西是什麼？」炎住了人。他開始就想問，結果被圖一個累字給堵住了。

「啊，什麼……那個呀，那個是弓箭，老拓做出來的。可惜只有這麼一副，不然我也想帶上一個。」漠對於自己家新出現的一切事都到自豪，所以被人問起，就會忍不住炫耀。「你別看樣子那麼奇怪，殺起野來可厲害得很，還不用靠近，安全多了。在百耳手上的話，一次能幹掉三頭野……我懷疑他還能殺得更多。」後面一句他聲音小了許多，更像是自言自語。

「百耳他只是個亞，怎麼會這些東西？」這才是炎心中最大的疑。在他的認知中，亞除了生孩子外，就是做一些瑣碎的事，比如做飯補皮之類的，至於捕殺野，以他們弱的型和力氣……不被野吃掉已經算是幸運的了。但是百耳確實殺了野，而且殺的還不比人，他雖然沒親眼看到，但聽自己部落裡別的人說了。他知道他們是不會騙他的，所以才會分外到驚詫。

「百耳會的東西可多……」漠眼睛一亮，正要說百耳有多厲害，但很快又反應過來，迅速打住了。「啊，我該回去睡覺了，明天再幫你們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他一邊說，一邊迅速溜了出去，生怕再多耽擱一會兒會控制不住自己的。

翼看了眼炎，得到他的允許，也跟著走了出去。人雖然方向很好，但是他們的山實在是太複雜，而且幾乎每一個都大同小異，就算走過一遍也不見得能記得路。他可不希漠跑錯方向，到時又要他費一番勁去找。

裡只剩下炎一人，他安靜地坐在黑暗中，腦海中浮起那把古怪的還沒看到全貌的弓箭，還有漠說的那什麼陣法。如果都像漠說的那麼厲害……說不定可以想辦法把他們都留下來，不是說黑河部落已經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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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興沖沖地去，垂頭喪氣地回來，人們都有些驚訝，只以為大山族長不識貨，拒絕了漠的幫助。直到漠蹭到百耳邊，向他請教沒有石頭要怎麼辦的事，他們才恍然大悟，都暗呼大山部落倒霉。明明外面到都是石頭，偏偏真要用時卻沒有。

「我也不能變出石頭來。」百耳的回答很簡單。

漠來詢問當然並不是以為百耳能變出石頭來，他只是覺得百耳應該有其他辦法，但現在被這樣一回，頓時訥訥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當然還記得百耳說過不會幫忙，哪裡好直接提出讓對方想其他辦法的話，於是悶坐了一會兒，便怏怏地回了自己的皮上，一個晚上都輾轉反側，絞盡腦地想著主意，第二天天一亮便又匆匆跑了出去。

其他人們顯然和他抱著同樣的想法，並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百耳也不催他們，只是坐在皮上，看著清幽的曙從壁天然形的小孔裡進來，慢慢將不大的照得亮堂起來。不得不說，大山部落這個還真是不錯，省去了建房的麻煩。相信無論是在雪季還是襲時都能安然渡過，甚至不用太多的人守衛，只可惜遭遇到了數代不遇的。不過相信不止是大山部落，其他人部落估計也很難在這次中安然渡過。不得不說，當初被黑河部落趕出去，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也是他的幸運，如果他一直留在那裡，就算能夠活著逃出來，只怕也沒有棲之所，想睡一場安穩覺都要為一件奢侈的事了。

「義父，你真的不想幫大山部落？」等人們都陸陸續續走了出去，小古才湊在百耳的耳邊，小聲地問。事實上，在他的心目中，百耳應該不是這樣一個見死不救的人才對。

「我與他們又沒有。沒有好，我為什麼要幫他們？」百耳回得理所當然。

「可是雪季的時候，你也幫了我們啊。」而且全都是老弱病殘，不是更沒好？古有些想不通。他當然不會忘記，那個時候，除了允和諾外，百耳跟其他人也沒什麼。

「我什麼時候幫你們了？我是白給你們吃的了，還是白給你們住的地方了？」百耳詫異，「是你們自己努力活下來的吧。」說起來，那時他力方生，對上一頭小耳只怕都拿不下來，而允諾兩人也還沒適應以殘缺的捕獵，如果沒有其他人的加，就算他們能活下來，想必也會相當艱難。

「那……那後來你不是還救了部落的人麼？他們對你可不好了。」古總覺得不是這樣的，卻又找不到反駁的話，於是只能繼續舉例。想當初，為了救部落的人，百耳可是差點死在青蟲怪的肚子裡。

真不明白這小傢伙究竟想要證明什麼，百耳笑著手呼擼了把他刺一樣的短髮，「那不是因為你們嗎？你忘記了，我之前可沒想要去。如果不是你們一個個全都溜了去，我能那份心嗎？」

於是古終於確定，百耳是真的不想幫忙了。他卻沒注意到百耳說的是不想無償幫助不相乾的人，其實裡面含的意思就是，如果大山部落出得起讓百耳心的報酬，又或者大家為了自己人，那麼百耳是不會吝嗇出手的。不過，古卻從那些話中得出了另一個讓他開心不已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