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憂道:“這個倒是很容易滿足。”
沒過兩日,陸無憂就往陸府里弄了一口大銅鍋,香料都是他們從晃州帶回來的,羊沒有那邊的鮮,但放進鍋裡涮,沾了料一樣十分味。
只是這圍坐在一起的人……
賀蘭瓷眼觀鼻鼻觀心,陸無憂淡定放,花未靈握著筷子躍躍試,剛剛登基的熙帝此刻正坐在旁邊,也拿著雙銀質的筷子,笑得依舊和善。
四周圍滿了太監,所有人都在盯著他們吃古董羹。
陸無憂原本還想去賀蘭瓷哥賀蘭簡,被賀蘭瓷立刻阻攔住了。
“……還是別我哥了!”
陸無憂道:“你不是要熱鬧些,不然我還想上你的表姐表姐夫。”
賀蘭瓷忍不住道:“但你沒說那誰會來啊!”
陸無憂聳肩道:“這得你怪未靈,我跟說了之後,轉頭就跟那誰說了。”
這還得說,賀蘭瓷本以爲慕凌登基之後,宮闕深深,和花未靈大抵是沒什麼再見面的機會了。
誰知道……
花未靈舉著塊金燦燦的牌子道:“他跟我說,有了這個,可以隨時去找他玩。”
是一般會賜給功臣,可以隨意進出皇城的大通行令牌。
因爲這塊令牌出現的次數極低,一般也只會被供在祖宗廟裡,很有人會拿出來用,賀蘭瓷之前只在書上見到過。
總之的表很一言難盡。
花未靈擺弄著那塊牌子道:“做得還真細。”
……那當然,通常是傳家寶呢。
不過即便如此,賀蘭瓷也仍舊不乏擔心,雖然多年來忠君的思想被陸無憂衝擊得差不多,畏懼也大大降低,但只要是在那個位置上,便註定生殺予奪,不再是個普通人。
陸無憂道:“順帝我不是照樣應付過來了,而且……”他的表也有些一言難盡。
當日,他和蕭南沐基本穩定了長雍行宮的局面之後,還多聊了兩句。
蕭南沐也很疲累地支著額頭道:“要不是怕被幽,也不用這麼辛苦。”
陸無憂端起茶杯喝了兩口道:“恭喜你今後大權在握。”
“如果我說我本不想做皇帝,你信嗎?”
這話格外得了便宜賣乖,陸無憂道:“那你現在還來得及去找許皇后。”
蕭南沐笑了一聲道:“當然也不想讓其他人當皇帝。陸大人,你先前說過的話還算話嗎?”
陸無憂道:“你說哪句?”
“‘前朝就有帝王二十載不上朝,不問世事’那段。”
陸無憂將茶杯放下,手指抵著桌板道:“你還沒當皇帝呢?就想著不幹活了?”
蕭南沐理直氣壯道:“皇帝又不是生來就要幹活的,那朝臣的俸祿是白拿的嗎?說句實話,我是真的想做江湖俠客,現在也一樣。”他頓了頓道,“不過你放心,既然答應了花姑娘,這皇帝做我是會先好好做的,但是……你不能全指我。陸大人既然這麼爲國爲民,死而後已,想想辦法吧。”
陸無憂總覺得這個皇帝也不怎麼靠譜。
希他從晃州回來時,朝局還穩定吧。
一頓古董羹吃得人味同嚼蠟。
等把人恭送走之後,賀蘭瓷心有餘悸道:“下次還是算了……”
著人收拾著碗筷,按了按肩膀,正要往書房走,被陸無憂住,道:“瓷瓷。”
賀蘭瓷回頭道:“怎麼了?”
陸無憂擡手一攬的腰肢,腦袋很自然地在肩頸一蹭,道:“有點累。”
“嗯?”
賀蘭瓷微微怔著,被他抱住,肩窩微,人卻被他蹭得心口發,聲音也下來:“那就休息會。”
然而很快,就發現陸無憂不是在蹭,他的脣亦在頸側輕著,極其自然地往上游移,賀蘭瓷呼吸一瞬間便了。
直到他的脣挪移到的脣邊,陸無憂輕笑道:“在你上休息會行不行?”
賀蘭瓷:“……”
陸無憂的話聽不出來他的意圖,但卻很明顯。
賀蘭瓷擡手捧住他的腦袋,仔細看了看他的眉眼,脣上去,卻也含了點笑意道:“你不是說你累了,你確定……”
下一刻,陸無憂就抱起直奔主屋的臥榻。
賀蘭瓷是不知道陸無憂這次有沒有盡興。
反正確實是盡力了。
賀蘭瓷睏倦地倒在榻上,青披散在.的肩頭上,正昏昏沉沉著,手指驀然到了小.腹,兩條疊的長錯了一下,猶豫著,轉過來道:“還有件事……”
怕陸無憂忘了,又跟他重申了一下,自己可能不太容易孕這件事。
陸無憂本來還在背後抱著溫.存,聞言,一頓道:“怎麼我看起來像是記很差的樣子嗎?”
賀蘭瓷表還是有點糾結。
陸無憂在眉心親了一下道:“至目前,我說過的話還沒有是騙你的吧,順其自然就好……而且你這樣也好的。”他的指尖在腰上輕點,“會很疼的。”
賀蘭瓷眉心還沒舒展一瞬,就聽陸無憂又道:“更何況,我們不是已經有兩個孩子在晃州嗷嗷待哺嗎?”
“……”
這種時候也能算嗎?
艱難道:“……好吧。”
陸無憂在的面頰上親著親著,又有些意,音含糊道:“早點回去,說不定還能撿到更多呢。”
***
一個月後,他們終於踏上了回晃州的馬車,後面浩浩,跟了幾車的賞賜。
熙帝還順便給陸無憂又升了個,他原本是正五品的隨原府同知,熙帝大手一揮,給他扶了個正,直升到正四品的隨原府知府。
乍一看只差了兩階,但以陸無憂這個年齡來說,便有些嚇人。
然而倘若知道,熙帝差點想把他直接塞進閣裡,就不覺得有那麼誇張了。
賀蘭瓷登車時,忍不住又回頭了一眼繁華上京。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後又減免了今年一部分的賦稅,百姓們俱都歡欣鼓舞。
他們其實本不在意帝王是誰,只在意自己的生活能不能過得好。
看著街頭巷尾忙碌著的行人,看著兢兢業業做著生意的攤販,看著所有對未來充滿憧憬的百姓,想起那個許久之前問過的問題。
——大雍會變好嗎?
不留神說出了口。
陸無憂自側而過,腳步一停,也向了賀蘭瓷看著的地方,隨後笑道:“只要你想,它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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