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鐘貴的話，上威緩緩抬起頭，應了一聲：“好！”

艱難地從椅子上起來，上威吩咐管家：“理好府上的事，我換個服。”

管家馬上讓人把慕容嫣扶下去，又把尸首收殮，再派兩個丫鬟伺候上威洗漱換服。

換了一朝服，上威的臉上似乎又有了神采。

“公公久候了。”

鐘貴看得出來，上威這是強打著神。

“走吧。”

鐘貴和上威進了皇宮，直廷，見到了穿明黃龍袍的李承道，旁邊還站著一個太監，正是監軍使者魚輔國。

“微臣上威拜見吾皇。”

上威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李承道坐在一個石桌旁，周圍的樹木葉子枯黃，池塘上的荷葉枯敗，一片秋意蕭索。

“敗了？”

李承道淡淡開口。

上威低著頭，回了一句：“敗了。”

君臣二人就說了這麼一句，然后是久久的沉默。

上威敗退的時候，魚輔國帶著人一路狂奔，先回到了金陵，把戰況經過說了一遍。

李承道聽完，甚為震驚。

這次大戰，所有人都覺得必勝，兩員大將統兵40萬，對付一個20多歲的帝曦，絕無失敗的道理。

可是最后的結果，40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慕容梟戰死，上秀、上牧戰死。

這個結果誰都沒想到。

南梁五虎將，龍野死了，慕容梟死了，只剩下三個。

上威還沒死，但經歷如此大敗，他還有勇氣再戰嗎？

哀莫大于心死，一個戰將沒了士氣，與廢何異？

“坐吧。”

許久，李承道才說了一聲。

上威拜了一拜，坐在了側面，他以前都是和李承道正對著落座的。

“說說吧，怎麼回事。”

上威又起拜了一拜，將戰事經過說了一遍。

旁邊的魚輔國額頭微微冒汗，他剛才說的話添油加醋了。

聽完了上威的講述，李承道面無表，淡淡地說道：“所以，你輸給了龍承恩，一個太監？”

魚輔國和鐘貴同時眼神一，心中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鄙視。

上威一直鄙視他們這些閹人，這次卻被東周的太監打得慘敗，有點解氣的覺。

“微臣無能。”

上威沒有爭辯解釋，直接承認了。

李承道皮笑不笑地說道：“一個太監，一個太監前后殺你60萬，墊上了慕容梟和你兩個兒子。”

“龍承恩的份，查清了嗎？”

上威起拜道：“沒有。”

李承道忍不住干笑起來：“那你這次得到了什麼？”

上威沉默。

干笑之后，李承道馬上又收斂了神，還是一副無悲喜的臉。

“帝到了釣魚城，為何不殺你？”

李承道突然問道。

上威愣了一下，回道：“不知。”

其實他也很奇怪，帝到了釣魚城，只需要乘船過江，可以輕易殺了上威，卻讓影過來幫忙，放了他一馬。

又是一陣沉默。

李承道看著枯敗無生機的池塘，說道：“損兵折將，朝廷震，你好自為之。”

上威起拜道：“微臣領旨，微臣謝恩！”

李承道面無表，上威退出皇宮。

魚輔國在旁邊低著頭，不敢有任何作。

李承道揮揮手，兩個太監下去了。

這時，一個道士走了出來，正是蒼玄山掌門玄機子。

“道長覺得帝為何不殺上威？”

李承道問道。

玄機子坐下來，捋著胡須，說道：“兩個可能，第一，故意放了上威，反正他已經喪膽，再無威脅，還可以讓我們看看。”

“第二帝殺不了上威。”

李承道眉頭一皺，追問道：“你也覺得帝不行了？”

玄機子搖頭，笑道：“貧道不敢臆測，這只是可能而已。”

兩人正說著的時候，鐘貴又走了過來，拜道：“皇上，慕容梟的尸首送回來了。”

帝殺了慕容梟以后，用棺木收了尸，派人把尸送回來了。

李承道馬上說道：“抬進來！”

鐘貴愣了一下，尸怎麼能抬進皇宮呢？

李承道看出了鐘貴想什麼，冷聲道：“快去！”

很快，一副棺材抬了進來，放在亭子外頭。

玄機子和李承道起，兩人親手打開了棺木，里面是慕容梟的尸，首異。

李承道仔細查看全，特別是傷口。

“一擊斃命，沒有纏斗的痕跡，帝完全碾了慕容梟。”

仔細檢查之后，李承道下了結論。

玄機子神復雜，說道：“這麼說來，傳聞是假的。”

李承道坐回去，鐘貴讓人把棺木抬出了宮外，送還給慕容家。

李承道敲了敲石桌，說道：“真假難辨啊。”

玄機子搖了搖頭，說道：“分不清。”

一陣沉默之后，玄機子回了宮里的道觀，李承道則回了自己的寢殿。

宮和太監全部退下后，李承道從暗格中拿出一本冊子，上面寫了一行字：龍野謹奏。

翻看冊子，李承道仔仔細細看著每一個字。

“龍野，你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看完了冊子，李承道又把冊子放回暗格。

金陵東宮太子府。

李承統在房間里聽著一個太監的稟報，聽完后，李承統面震驚之。

“慕容梟死了？上威完了？”

李承統沒想到這次上家居然失敗了，而且敗給了一個太監。

“聽說帝出手了。”

太監低聲說道。

李承統一驚：“帝？難怪呢，我說一個太監怎麼可能殺了慕容梟！”

“六妹可憐，許配給龍辰，龍辰死了，許配給上秀，上秀死了。”

他說的是六公主李云霽，原本和龍辰有婚約，后來許配給上秀，還沒有過門，又死了。

“這個龍承恩，必須盯了才行。”

李承統覺龍辰威脅巨大，而且專門針對南梁。

上威的大敗很快傳遍了金陵城，南梁朝野震，所有人都在談論龍辰，說這個龍辰其實不是真的太監，而是一個十分厲害的士高人。

各種猜測和故事開始出現，龍辰的事越傳越玄乎。

龍辰和帝曦一幫人騎著馬，押著數萬俘虜進了兒城。

帝帶領朝中文武大臣親自到門口迎接。

這次的迎接比上次更加隆重。

大家都知道這次滅了天威軍團，殺了慕容梟，還奪取了采石城。

一場守城戰，打了攻城戰。

帝穿華服，站在中間，帝曦和龍辰連忙下馬拜見。

“你們這次打得很好，為我大周開疆拓土，特別是龍承恩，這次立了大功。”

龍辰拜道：“都是圣上英明，微臣不敢邀功。”

帝拉著龍辰的手，說道：“有功就是有功，隨朕城吧。”

帝拉著龍辰的手往里走，帝曦反而靠邊了。

人群里，景恒神復雜，龍辰瞄了他一眼，景恒覺渾一哆嗦。

龍辰心中暗道：敢算計老子，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