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先去幫我將東西買來,回來我再將腳錢結給你。”林縛遞了一枚五兩重的小銀錠給青年。
看不到趙虎、陳恩澤他們的影,周普拿了不知道包著什麼東西的大包裹往他自己房裡走去,柳月兒見林縛站在垂花廳前如此輕率的就將一枚小銀錠給陌生人去買東西,等那幫閒青年前腳出了前院,忍不住走過來提醒林縛:“你怎麼不擔心他拿了銀子不回來?他半年都未必能賺得那麼多銀子。這些個幫閒漢子,石樑縣裡也有,平時掙些跑腳錢,有時候膽子野了盜搶劫的事也幹,跟土匪沒什麼樣,又多拉幫結派的,我們剛來江寧,他就是轉說我們沒給他錢,也不能對他怎麼樣?”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因爲對方是第一次見的陌生人,自然更加不能隨便懷疑。”林縛一本正經的說道。
柳月兒氣結無語,心想林舉人還真是書呆子,見他臉上有些不耐煩,心想那個富家小姐到底看上他什麼了,竟然倒錢給他、還將丫鬟送給他玩?告退跑到後院的罩房去,看見趙虎跟陳恩澤在那裡收拾馬,跟他說道:“趙家兄弟,你家老爺是不是讀書讀太多了?”現在已經知道趙虎早不在上林裡鄉營,已經給林縛當了家僕。
趙虎問發生了什麼事?柳月兒將剛纔的事說給趙虎聽,抱怨道:“怎麼一點防備人的心思都不懂?就算有人錢給他用,也經不住給人家騙啊。”
趙虎笑了起來,也不能跟解釋什麼事,只著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柳月兒本就是顧悟塵的夫人塞過來了,就柳月兒本人也不想跟林縛過來,但是知道留在顧家的日子會更難過,再說好新寡沒多久,也不想就給顧悟塵當小妾。顧悟塵雖然才過四十歲,但流軍期間吃了好些苦,看上去有些蒼老。
前院,周普將一把手弩、一張弓還有他從吳齊那裡強要回來的陌刀都藏好在臥室裡。雖說員及勳爵子弟的隨從可以攜帶護兵行走,但是弩、弓以及陌刀類的中長兵卻是,平時也用不上,要先藏好。
他聽見林月在堂屋的說話,笑著走出來,問林縛:“要不要我出去在後面跟著?”
“不用,我們人生死地不,走在人羣會特別的明顯,不容易藏,還是等他銀子給貪了再說,”林縛笑著說道,倒是很期待別人拿走銀子就不再回來,又問周普,“巷子口那些幫閒人裡,你看有誰像杜榮派來的?”
“那個抱著扁擔坐在牆角打瞌的漢子不會是普通幫閒漢子,還有那個袍子簇新卻打兩個補丁的青年也很可疑,其他人倒看不出來,看人要烏過來看,祖宗三代都能看出來。”周普說道,“你怎麼不找那兩個中的一個幫你跑腳?”
“他們多半不會落我的銀子,”林縛笑道,周普眼力就算比不上吳齊,幾十年的歷經,也不會差多,“要是銀子給別人貪了,我們也可以揪住那兩人說他們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