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凌青桐急匆匆的跑進來,跟景氏和凌青菀說出事了,凌青菀還好,景氏魂嚇掉了一半。
“出了何事?”景氏現在最怕出事了。
“皇太后駕崩了(注1),街上都在傳。”凌青桐急匆匆道。
他神焦慮。
景氏震驚:“什麼時候的事啊?”
凌青菀也很驚訝。既驚訝皇太后駕崩,也驚訝凌青桐的焦慮。
不知道凌青桐這麼急躁擔憂是爲什麼。
“就剛纔!”凌青桐說,然後他對景氏道,“娘,您這些日子不要出門,哪裡都不要去!”
景氏回神,不明所以。
“你這孩子,是怎麼了?”景氏問凌青桐,“怎麼突然這樣說話?”
凌青桐卻不解釋,他看了眼凌青菀。
凌青菀立馬明白了。
只怕是上輩子太后駕崩之後,景氏的壽命也到了盡頭。
上次,凌青桐說那是十年後的事。
現在才過了兩年!
凌青菀也莫名慌了下。
這麼一慌,連太后駕崩這麼大的喜事,都被暫時擱置在一旁。
尋了個藉口,把凌青桐從母親的屋子裡帶出來,姐弟倆去凌青菀的院子裡說話。
“是不是娘?”凌青菀開門見山,問凌青桐。
凌青桐點頭,說:“太后駕崩沒過多久,國孝尚未結束,娘就去世了。只是,那是很久之後的事,太后怎麼會現在駕崩呢?”
凌青桐重生之後的生活。面目全非,完全的面目全非。
一切都改變了。
之前也有改變,卻沒有變得這麼厲害!他現在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重活了一回,還是做了一場荒唐的夢。
自從救了念如,就變了。
前世,皇帝也要等到五年後才駕崩,他過繼了越王的兒子。將一歲的孩子封爲太子。而不是準備禪位給越王。
因爲小皇帝才一歲,太皇太后王氏垂簾聽政三年,這纔去世。將輔政大權給了安檐。
那時候,已經是十年後,安檐軍功卓越,了軍殿前司都點檢。權傾朝野。
現在呢,安檐還是軍侍衛司的副都指揮使。沒什麼軍功,而且皇帝尚未去世。
越王也沒有兒子。
凌青桐捶了捶腦袋,頭疼不已。
怎麼會這樣呢?
“沒事,沒事的。”凌青菀聲音嗡嗡的。拉住凌青桐的手。似乎想寬他,可惜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當悉的生活已經變了,唯有用力走下去。
“娘不會有事的。我可是擅長醫!”凌青菀對凌青桐道。
凌青桐眼眸大亮,頹廢的神消失殆盡。道:“對對,二姐你醫那麼好!”
前世的凌青菀,並不擅長醫。可是今生,是能以白之,進宮給皇帝看病的神醫!
前不久大嫂差點大暴出,都是凌青菀將其制住的。
“嗯。”凌青菀微笑,“你別擔心。再說,你不是說娘病了好些日子,才病勢的嗎?你瞧,現在好得很呢。”
凌青桐頷首。
“大哥要去揚州,讓娘別去。”凌青桐又對凌青菀道,“萬一路上有事呢?”
前世,也沒有凌青城提前去揚州做知府這件事,更沒有陳七娘孃家暴富這件事。
似乎是某個地方改變了,一切都會變了。
遠去千里,路上遇到剪徑的土匪,也是命難保,所以還在住在京裡安全。
“我知道。”凌青菀道,“大嫂和孩子們,都不能車馬勞頓。他們不去,娘怎麼可能去呢?我來勸說大嫂,不會去的。”
凌青桐慢慢點頭。
姐弟倆說完話,又回到了景氏邊。
外院的管事,正在找景氏說話,說太后娘娘駕崩的事。
凌家雖然落寞,也是貴族之一。太后駕崩了,他們亦需要哭喪。
“太后是辰時去世的。”見凌青菀回來,景氏對說。
就是一個時辰之前。
凌青菀見景氏氣紅潤健康,沒有半點病相,心就從景氏上收了回來。
這個時候,才覺一暢快淋漓。知道是皇帝下手的,皇帝終於親手替盧珃報仇了,他此生無憾。
凌青菀心起伏。
只是不知道,皇帝是如何能將太后殺死的。
太后在後宮盤踞幾十年,能下手殺了,非太后的親信不可。
凌青菀只要知道太后去世了就好,其他的,也不太在意。太后是怎麼死的,已經無關要了。
不過,太后駕崩,臣民縞素,普通百姓停止宴樂婚嫁二十七日,員門第則是百天。
凌青菀和安檐的婚期,必須往後挪了,冬月初一嫁不了。
安檐只怕要失了。
凌青菀也覺很失。
也想早點和安檐親,將自己的終定下來。既不能,頗爲憾。
外頭的雪還在下,紛紛揚揚的,將小徑嚴嚴蓋住。
凌青城也回來了。
“娘,太后娘娘崩了。”凌青城也落了滿的雪,一邊解下斗笠,一邊告訴景氏道。
景氏已經知曉了,道:“桐兒剛說了。”
凌青城轉離開,去告訴陳七娘。
凌青菀和凌青桐姐弟倆卻一直守在景氏邊,和蕊娘玩。
凌青桐玩得很開心,凌青菀卻心不在焉,在想安檐。
不知道安檐聽到這個消息,是什麼反應。不過,朝廷出了這麼大的事,安檐應該沒空來找凌青菀的。
皇太后駕崩這件事,還沒有到哭喪的時候,暫時和凌家還沒有關係。
凌青菀一整日還留在母親的院子。
心神不寧。
晚膳之後,景氏正院的屋檐下點了燈籠。放出橘黃的淡。束中,可以看到鵝大雪紛飛,似綠楊飛絮。
凌青菀批了景氏尋給的風氅,回了自己的院子。
坐在燈下,心裡百集。
太后去世了!
想到了這點,凌青菀非常的快意、欣喜!
轉而,又想到盧珃爲了替盧玉報仇。在宮裡殺了十名高品宮妃。那麼那些宮妃的家人。他們面對盧珃的去世,是否同樣高興?
“要是當年我們沒有進京......”凌青菀突然這樣想。
假如當年們姊妹沒有進京,們現在還活著嗎?
姐姐應該會依約嫁給王四郎。盧玉在家裡謹小慎微熬幾年,也會時常去王家做客。
興許,還是會遇到王七郎。
不過,姊妹倆嫁給兄弟倆。說出去不太好聽,所以未必能嫁給王七郎。
但是。盧珃的一生,會快活很多,那個時常翻越他們家院牆的王家男兒,應該會很疼。將捧在掌心,和生兒育......
想到這裡,凌青菀一臉的淚。
只是。不會遇到安檐......
“姑娘,您怎麼了?”丫鬟問凌青菀。
凌青菀搖搖頭。將眼淚斂去。
梳洗之後,躺下牀上,又想起了很多事,都是關於盧珃的。
凌青菀跟自己說,是沒有迴的人,不可能再遇到盧珃了。沒有親手替盧珃報仇,因爲皇帝也需要這個結果,他需要親自報仇,才能完結他和盧珃的。
但願他能在迴裡找到盧珃;願他們能在最初的年華里找到對方,沒有憾,沒有病痛,沒有生與死的阻礙。
“而我呢?”凌青菀心想,“我和安檐是沒有來生的,只能把這輩子過好。”
這麼下著決心。
太后去世了,凌青菀重生之後最大的盼實現了,往後只需要和安檐過些平淡的日子即可。
這麼想著,迷迷糊糊睡著了。
不想,半夜的時候,盛京城裡的鐘全部響了起來,鐘聲響徹寒夜,驚醒了所有人。
凌青菀猛然驚醒。
聽到這鐘聲,的眼淚突然似決堤:皇帝駕崩了!
這是皇帝駕崩的喪鐘!
太后駕崩還沒有一天,皇帝就駕崩了。
“他自病痛,沒過世間的繁華,被迫推上皇位,熬了這麼多年,總算解了。”凌青菀心想。
再也沒有睡著,睜大眼睛直到天亮。
凌青菀不知自己到底是什麼緒。
喪鐘久久不歇,的眼淚又奪眶而出,再也忍不住。
想,結束了。
太后是怎麼死的,凌青菀沒有興趣。朝政大事,不能能心到的。而皇帝是怎麼死的,是知曉,他是病勢。
但是拋去這些,都結束了。
作爲盧玉的那輩子,隨著盧珃仇家、盧珃人的去世,應該都結束了。
已經沒有牽掛了。
以後,只是凌青菀了。
想到這裡,好似要和盧珃徹底割開,凌青菀心如刀絞,的眼淚又涌上來。
ps:注1:我知道“駕崩”是死的最高等級稱謂,以前一直以爲,只有皇帝的死纔可以稱爲“駕崩”,太后啊皇后啊等稱爲“薨”。今天寫到這裡,怕自己記得不清楚,特意去查下,才知道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帝等人的死,都要稱爲“崩”。
史料記載的太后駕崩,是這樣用詞的:“太祖皇后宋氏,太宗至道元年四月二十八日崩,帝出次,素服舉哀,輟朝五日。”
可現在的影視劇裡,太后的死普遍稱爲“薨”,這是錯誤的。怕大家下意識把錯誤的當正確的,所以標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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