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初場 050 伏生一夢，伏秋蓮之母子離心

陳北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蚊子，強著有些焦躁的緒掃了眼黃氏，搖搖頭，起走人。

他對黃氏是很失的。

這麼些年下來，除了會在他的面前整日唸叨吃喝，子好不好，別出門，吹風。

就沒有半點其他的作用！

偏他那個娘還老和他說，黃氏如何如何，是個好的。

好個鬼啊。

他整天就對著個木納的半點趣兒都沒有的人，他都煩死了有沒有？

站在院子裡的陳北越想越生氣，對自家親孃陳老太太也跟著牽怒了起來。

當初，他一心想著求娶月兒的。

可陳老太太不答應！

不然的話，哪裡還有現在這些事？

他是越想越生氣，然後，當聽到耳側有婆子的聲音時，他臉一沉，對著來人就罵了過去，“不是說了不許吵我嗎，有什麼事明天說，現在爺我心煩，不理事。”頓了下，他帶著怒氣的眼神朝著側才行過禮，一臉驚惶的婆子冷吼，“做什麼，還不趕滾？”

“二，二爺，老太太請您過去一趟呢。”

“不去！”他這會很生氣，一聽到陳老太太的聲音立馬更心低落了。

他不想看到他親孃！

婆子怔了下，“二爺——”老太太找他很急的呢，要是二爺不過去，自己不能差啊。

“滾滾滾，滾！”

陳北眼看著那婆子走遠，皺了下眉，喚住，“和老太太說，晚上我過去陪用飯。”

“是，二爺。”

陳老太太雖然沒看到自家小兒子，可一聽婆子說的話，高興了。

小兒子晚上過來陪用飯啊。

看看，陪過來吃飯呢。

還是家北兒好！

至於那個大的，陳老太太想起最近的這一樁樁的事，臉就黑了。

那個逆子！

一整個下午陳老太太臉上的笑就沒有掉過。

把整個屋子裡的丫頭婆子指揮的團團轉——

“這是二爺坐的椅子，把那個椅墊換一下，二爺不那個。”

“還有這花瓶，換一個，這花也換了，放在一角。”

“對了，廚房裡的菜，多加幾個，再做些甜角之類的點心。”

“啊，還有茶，把我前些天得的大紅袍拿出來，提前沏上，二爺不喝濃的，那水用雪水——”

一番的嘮叨，蛋裡挑骨頭之後。

陳老太太坐在靠窗的榻上，咪著眼朝外看，“二爺來了麼？”

一側的丫頭抿了脣笑，“老太太您別心急哇，時辰還早呢。”才申時半呢。

“北哥兒是前天過來的吧，我好像覺得好些天沒過來似的呢。”

“老太太，二爺昨箇中午不是過來陪您說話了麼？您呀，最心疼二，這一日不見呀，如隔三秋呢。”汪嬤嬤也不曉得這詞合適與否，反正能逗來陳老太太一笑，也就很是開心了，殷勤的幫著陳老太太續了茶，“老太太您別心急，先喝杯茶緩緩，老奴這就去親自催一催。”

“去吧去吧，讓那孩子趕過來，不知怎的，我今兒個還真真的有點想他呢。”看著院子裡的景，陳老太太也搖頭笑了起來，

可不是最疼他麼，打出生開始那孩子子就不好，小時侯更是醫藥不斷，就是到了現在也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爲了這個小兒子呀，心都碎了，怎麼能不心疼他呢？

纔想著呢，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來。

珍珠簾子輕晃，陳北一青衫，臉上帶著幾分病弱的臘黃走進屋子裡，兩側小丫頭婆子都跟著屈膝行禮，陳北也不過是略略點了點頭，還沒等他走到陳老太太的側，陳老太太已經笑著朝他招手，“我的兒，快過來，讓娘看看，這一路走過來可累了吧，有沒有坐轎子？”

“娘，大夫說我走走好呢。”

陳老太太已經一迭聲的招呼著趕開飯，生怕到了的心肝寶。

其實吧，如果是換做了往日，陳老太太對著陳北也不會是這般的心切，親近——

再怎麼得寵，寶貝。

這也是打小看著長大，疼在心尖尖兒上的兒子。

想了一聲吩咐，或是走幾步路就到了二房的院子，要看多眼沒的看？

今個兒這般的反常，純粹是因爲昨晚做了一個很是讓心頭狂跳的夢。

直到早上醒過來都覺得很不心安。

爲了這個夢，一大早都沒個好心，本來響午讓人去喚陳北的。

結果他心不好。

這麼，老太太擱了一天，看到陳北，自然是眼的不得了。

似是生怕自家這個寶貝兒子轉眼就不見似的。

倒是讓陳北很是有幾分不解，“娘，您好好坐著，兒子吃不了那麼多的菜。”

看老太太那作，似是要把整個桌上的菜都夾到他碗裡一般。

被陳北這麼一聲打斷，陳老太太再看陳北眼前碗裡堆了小山，也有些尷尬的笑，把自己筷子裡夾的紅燒還是放了過去，已是緩和了緒笑道，“沒事，你慢慢吃，吃不完就放在那裡。”頓了下，老太太又加上一句，“都是你吃的，你一樣挑兩口吃也好。”

陳北搖了搖頭，倒是沒有再說什麼了。

面前這些菜，可不都是他吃的？

一頓晚飯足足用了大半個時辰，飯罷，小丫頭們收拾，母子兩人移至小花廳說話。

說來說去的，話題自然就說到了月兒的上。

當然，也是陳北故意挑起來的話題。

本來他是不想說的。

他娘不喜歡他和月兒接近，他也就不想讓陳老太太擔心。

可之前書房那一幕總在他眼前來回的晃。

他越想吧，就越覺得自家大哥做事太不對了。

表妹不過是去送些吃食呀。

你就是收下能怎樣？

哪怕你轉手再給了小廝管家呢，最起碼能保住表妹的面哇。

可你看看大哥是怎麼做的？

“娘，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大哥他本就不喜歡錶妹，你還偏又不給表妹作主，表妹這麼些年多委屈啊。”陳北越說眉頭皺的越，最後，他略帶幾分賭氣般的一聲輕哼，“表妹那麼好那麼好的人，大哥竟然也不喜歡。”

陳老太太心頭猛的一跳，眼皮擡起來看了眼陳北，“這事不用你來管，娘心裡有數。”

“您有什麼數啊，表妹這麼多年多傷心啊，娘，您當初爲什麼不讓兒子娶表妹？”

“你和不合適。”

陳老太太一語否定，氣的陳北呼吸都有些不穩了起來。

шшш▪ TтkΛ n▪ co 他用力吸了口氣才下心頭的焦躁，卻是惱的站起了子，“娘，您口口聲聲兒子和不合適，那兒子和誰合適？黃氏嗎？”他閉了下眼，又睜開，怒意不曾減去半點，“表妹又和誰合適？我哥嗎？可惜，我哥他眼裡心裡只有那個文氏，他本就沒把表妹看在眼裡半點！娘，您這樣做到底是爲什麼，兒子爲什麼就不能和表妹在一起？”

“你已經娶親了，北哥兒。”

“大哥也有妻子了，如今還有了孩子！”

難得的，陳北這會是寸步不讓——

如果自己當初能這麼堅持，是不是他現在的妻子就會是表妹。

而不是那個讓他覺得不舒服的黃氏了？

“娘，兒子不是小孩子，大哥是不會娶表妹的，您何不全兒子？”

陳老太太被他這類似指責的話氣的倒仰，差點就背過氣去。

可這是最疼的兒子。

閉了下眼，再睜開，看著小兒子一臉堅持，固執的表，猛的把手裡的茶盅給丟到桌子上，“這事你不用想了，月兒喜歡的是你大哥。”眼看著陳北神哀傷，難過，連眼神都跟著黯淡下來，陳老太太又有些心疼，聲音放緩，出聲安起來，“你當娘當初不想全你呀，可你也知道，這的事是兩個人的事兒，你表妹不喜歡你，當孃的就是再想全你，你娘我能如何？”

“我總不能強按著你表妹，不看的心意，把嫁你吧？”

不得不說，陳老太太這一番話是真的很語重心長。

對陳北，甚至是對月兒，都帶著一種深深的慈母懷。

可聽在陳北的耳中，他卻只是扯了下角。

娘不在糊弄他！

如果是當初的他，這一番話肯定能把他給打。

那會的他自然是想都不用想就信的。

可現在？

他看著陳老太太笑笑，語氣平靜，“娘，哥也不喜歡錶妹。這麼多年了，哥一直都很不喜歡錶妹。”他眼神平靜，語氣平靜，可那眉眼裡卻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讓陳老太太看著這樣的他都有種不想和他對視，不想看他的覺，偏陳北還在那裡又加上了一句，“哪怕是現在，我哥還是一點都不喜歡錶妹，可您怎麼還在堅持要把表妹送到大哥邊？”

“娘，您說是兩個人兒的事，那麼，您爲什麼不顧大哥的考慮？”

“還是說，在孃親您的眼裡，大哥的意見就這麼不值一提？”

“您打小疼表妹，難道說，在您的眼裡，心裡，表妹的重要，都抵的過咱們陳家頂門立戶的嫡長子，您親生的大兒子，我的親大哥在您心裡的位子？”眼看著陳老太太臉一點點發白，眼裡帶了幾分的惶恐，閃躲，陳北沒多想，只是下意識的以爲被自己說中心思，老太太心虛罷了，他索也不理，只徑自接著道，“娘，您怎麼可以把表妹看的比我和大哥都要重要？”

雖然他心儀表妹，可他卻懂得，他和大哥纔是親兄弟，是陳家人！

陳老太太卻是一聲怒喝，“誰說我把月兒看的比你都要重了？我只是——”

話聲噶然而止。

陳北卻是眼神一閃，他娘說的，比你都要重。

是一個你，而不是你們……

－－－－－－題外話－－－－－－

抱歉哇，都怪夏天。太熱…我要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