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氣不過,還要再念叨幾句才過癮:“你都不知道,你嫂子每個月上門來抱怨,說為了給老陳家生個長孫多不容易,和之驊兩個力怎麼怎麼大,要還月供要供玥玥讀書家里還要各種開銷,說白了就是哭窮,你爸心,總是幫補著他們還以為我不知道呢,他那點退休金都快被拿了。”
“也真是不知道什麼知足,想當初他們那房子的首付還是我們給付的,娘家可沒出一分錢,想到這兒我就生你爸的氣。”
陳母不忿道。
陳之和的大哥陳之驊年長他五歲,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陳之驊的房子也在江南,他比二老更早幾年搬來城里,當初他結婚要買房,首付還是陳父給湊的,正巧那時陳之和的事業到了不小的打擊,資金周轉不靈,就因為這個,太后一直頗有怨言,覺得老頭子一碗水端不平,又偏心。
陳之和自己倒不太在意,老頭子那點錢扔到他這兒都激不起一點水花,而且那時候正是他們父子鬧得最僵的時候,就算給他,他也不會要的,倒不如給大哥買房,好歹能促一樁婚姻。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就算他是老總也不例外。
陳之和聽母親又要提這一茬,立刻停,摟過的肩幫他順氣:“嘖,怎麼又提這事兒,都過去多久了,老頭兒想給錢就讓他給,反正有我養著你們,您就安心跳廣場舞吧,不著您。”
陳母瞥了他一眼:“你嫂子就是覺得我們倆老人有你養著所以才心安理地要錢,還想順著我們薅到你的羊,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
“是是是。”
陳之和附和道,“您老人家慧眼,誰能瞞得住您啊,消消氣,氣多傷不劃算。”
陳母瞅著他,從鼻子里哼了聲:“你要是真想讓我高興,就趕家,都三十歲的人了,業也立了,該考慮下終大事了,你哥三十歲的時候都有玥玥了,你呢?
一點靜都沒有,還不積極……”
該來的還是來了,陳之和覺得腦門上的箍咒越來越了,他馬上正經起來,故作深思了下才鄭重地開口:“您說得對,我也急啊,這不正找著呢麼。”
他頑劣地挑了挑眉:“嫂子前陣子說要把的遠房表妹介紹給我,我覺得可以考慮下,沒準兒了呢,您覺著呢。”
陳母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扭頭就走:“得,當我沒說。”
司西和明七是花城最有名的兩個名媛。兩人是死對頭。司西搶了明七三個男朋友。明七也不甘示弱,趁著酒意,嗶——了司西的哥哥,司南。妹妹欠下的情債,當然應該由哥哥來還。後來,司南忽悠明七:“嫁給我,我妹妹就是你小姑子,作為嫂嫂,你管教小姑子,天經地義。讓她叫你嫂子,她不聽話,你打她罵她,名正言順。”明七:“……”好像有道理。司西:“……”她懷疑,自己可能不是哥哥的親妹妹。
沈聽夏在高二那年暗戀上一個人。 他愛把校服袖口撩起,冷白色的皮膚上有不明顯的小痣,愛在課間拎一瓶北冰洋汽水,然後靠在桑葚樹下沒個正形地笑。 他是如此璀璨,發光似的照亮她一整個青春時代。 她在心裏默默祈願他能更好,而他果然如她所願,從A班到火箭班,從素人到明星,參演電影驚鴻一眼,大爆出圈。 她偷偷喜歡的人,變成了所有人喜歡的人。 他一路向前,然後離她越來越遠。 * 江溯二十四歲那年談了人生第一場戀愛,是和很喜歡的女生。 她是劇組的特邀畫師,是他的高中校友,是相隔一條走廊的同學。 他們擁有很多共同的回憶,例如學校那棵桑葚樹,小賣部裏總是售罄的汽水,袖口走線凌亂的校服。 他一直以爲是巧合。 直到無意間翻開一箱陳舊的速寫紙。 畫上都是同一個人,熟練到根本不用草稿,他起先並未認出,翻到最後,掉出幾張他主演的電影票。 票上都是七排六座——他在學校的座位號。 原來他不以爲意遺忘的青春年少,都是她念念不忘的信號。 而他記憶中那條窄而快捷的過道,於她而言,是與他漫長相望的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