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郭大山變這個樣子，我腦子裏嗡的一聲，頓時想起了先前所看到的詭異場景。

郭大山的臉變蛇頭，眼睛變蛇眼。

原來那並不是我的幻覺，而是一種真實的預兆！

只見郭大山整個都趴在地上，雙手在兩側，也不知他是靠什麼力前進的，頭昂著，眼睛已經變蛇眼，森森地盯著我們。

他慢慢來到了那條小紅蛇的旁邊，突然對著我們吐出了舌頭。

猩紅的舌頭，還他媽是開叉的。

我不由骨悚然，心說這回我知道那鈴鐺是怎麼被扁的了，應該就是被附的郭大山乾的！

這時候，無數的蛇還在從四面八方湧來，很快就將我們團團包圍在中間。

這強烈的視覺衝擊，讓我忍不住渾孔都出了寒意。

喬師傅深吸了口氣，我還以為他要手，沒想到他往前走了幾步，忽然抬手對著蛇群抱拳行禮。

「走山派第二十八代弟子喬萬山，在此辦事，無意冒犯諸位，還請蛇娘娘放行。」

蛇娘娘？

此時喬師傅看著的，正是蛇群前方那條小紅蛇，難道他是在這條小紅蛇……娘娘？

小紅蛇昂起子，看著喬師傅，目緩緩移，又注視在我的上。

我多有點張，不過臉上的燥熱，讓我忽然想起來，我上也有一位道行不低的黃大仙，我怕個啊？

想到這，我也起了膛，迎著小紅蛇的目看去。

老潘這時候則是躲在了我們的後，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但肚子其實已經有點發抖了。

忽然，一直匍匐在小紅蛇旁邊的郭大山，雙手在地上一撐，直地站了起來，開口說話了。

「不要去，那棵古樹。」

他的聲音聽起來沙啞怪異，完全不是本人在說話，而且語調也是晦得很，似乎很久很久都不曾說過話。

但他這句話，聽起來更像是一種警告，並沒有什麼惡意。

我和喬師傅對視一眼，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讓我們不要去那棵古樹？」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半晌不言，然後緩緩抬起頭，向了雲佈的天空，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月亮，被染紅，死去，就是永生。」

他說完了這句話，忽然猛地一個搐，雙眼翻白，就像一截死去的枯木一樣，直地倒在了地上。

死一般的寂靜，悄然將我們籠罩在。

這些蛇，到底要做什麼？

我著前方麻麻的蛇群，覺得手心有些微涼，冷汗不知何時已經浸了後背。

「師父，我們要不要……」

我話未說完，喬師傅就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輕舉妄。

但是，我們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我想了想，忍不住上前兩步，雙手微抬，對著蛇群，還有那條小紅蛇行了個薩滿禮。

「蛇娘娘，我們這次進山不為求財，也不是尋寶，只想救人，正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你能懂我的話，還請讓開一條通路，日後我們一定會送上供奉謝禮，報答今日之。」

我這番話其實是跟爺爺學的，他老人家活著的時候就曾經對我說過，對於這大山裏的，尤其是那些已經了靈的，要永遠保持敬意，以公正平等的態度去對它們。

雖然人是萬靈長，但從生命的角度來看，我們並沒有比任何更高貴。

出馬仙傳承的是薩滿文化，信奉的就是萬平等，我們和眾生的關係，應該是朋友，而不是敵人。

我這話說完，那條小紅蛇直盯盯地看著我，目看起來居然有些靈，彷彿閃耀著某種難以察覺的芒。

片刻后，只見小紅蛇抬起頭，口中發出數聲嘶嘶的聲音，像是在發號施令一般。

接著就見周圍的蛇群，聽到它的號令，居然真的緩緩退去了。

而且這些蛇來時洶湧，退去也是半點不，分批次有次序，逐一散開，慢慢將前方通往棋盤坪的道路讓開。

我不由大喜，看來這些蛇並沒有惡意，應該只是來提醒我們。

我再次對著蛇群行禮道謝，然後目落在小紅蛇的上。

「多謝蛇娘娘全，等我們救了人之後，一定說到做到，三牲供品，鮮果酒水，一樣不。」

我話音剛落，那小紅蛇就像聽懂了似的，對著我微微點了三下頭，然後便轉過，帶頭往遠游去。

眨眼間，所有的蛇群都隨之而去，只用了不鐘的時間，便消失無蹤了。

只有郭大山還躺在地上，一不，生死不知。

半晌之後，周圍再也沒有半點靜，抬頭看看，就連天上的雲也似乎散了些。

我這才鬆了口氣，跑到郭大山跟前，手一試。

還好，這傢伙並沒死，只是昏過去了。

喬師傅也走了過來，一搭他的腕脈，便對我說：「沒事，被附失魂了，休息一下就能恢復。」

說著，喬師傅抬起手，直接一個手刀砍在了郭大山的後腦勺上。

「師父，你剛才不是說讓他休息麼……這容易直接搞死啊。」

我表示很無語，喬師傅淡淡道：「沒事，我只是幫他快點醒過來，這地方詭異莫測，要是再待一會，指不定還會出來什麼。」

說話間，郭大山便已是悠悠醒來，他睜開眼睛，一臉迷茫地看了看我，又看看喬師傅，然後猛地坐了起來。

「喬師傅，發生什麼了，我怎麼躺在地上？」

他似乎對剛才的事一無所知，喬師傅嘆口氣，拍了拍他說：「好了，已經沒事了。剛才你被蛇靈附，不過它們已經走了，咱們繼續出發吧。」

郭大山臉變了又變，驚訝地爬起來，了自己上，又看看周圍。

「我的天，我還以為剛才我睡著了，做了個夢，那夢裏有好多好多蛇……喬師傅，這死人有三邪之地，這才第一個而已，就這麼可怕，後面的……」

他言下有些畏懼，喬師傅一笑：「沒事，如果你害怕，就留在這，我們繼續走。」

這種況下，讓郭大山獨自留在這，那簡直比殺了他還難。

郭大山趕忙搖頭，乖乖地跟在了我們後。

老潘也是一臉的驚魂稍定，走過來時候：「喬師傅，咱們還是快點走吧，眼看天就要黑了，這鬼地方還指不定會有什麼事發生。」

看他一臉迫不及待的樣子，我開口問：「潘先生，剛才那個附蛇靈說，讓我們不要去通靈古樹，你怎麼看？」

他出了一笑意：「我也不懂啊，我聽喬師傅的，我估計，這可能是一種考驗？畢竟傳說中的通靈古樹，可不是隨便誰都能去的啊。」

我們所有人的目都聚集在了喬師傅上，他看了看天，神還是沒有毫變化。

「走山一脈做事，從來沒有半途而廢的，接了主顧的生意，就要負責到底，吳常，這次你打頭陣，過棋盤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