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帥是老一輩軍事家,堅定的民族主義者,徹徹底底的革命者,在民國政府有很高的威。
自打西北軍被瓜分之后,老帥的心十分郁悶,但國懷始終不減,腰板也永遠是筆直的。
所到之依然是人人尊敬,委座見到也得恭恭敬敬地聲大哥,宋哲元這些舊部仍然直呼老帥。
吃喝不愁,地位也很高,但權勢是半點都沒有,這個狀況,老一輩人或許扛得住,可是心高氣傲的帥,他能甘愿過這種生活嗎?
當初日本人占領東北后,也曾派高來到北平見帥,邀請他回到東北,日本人要扶他做東北王。
你知道帥是怎麼做的嗎?帥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就一個字:滾!
日本人也曾想要把帥的家產全都給帥送到北平,帥也拒絕了。
帥說,我自己的東西為什麼要你們來還給我?我親自回去奪回來不就行了嘛。
相比日本人的“厚道”,南京政府對東北軍的所作所為,真的就有些太不地道了。
路鳴寧可相信這是政府的行為,而不是委座自己的意思,委座有他的難。
但,其中的坎坎,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家心里都明白。
“對了,我還聽說一件事,政府好像要調東北軍去西北跟共-產-黨作戰。”趙元良忽然想起了什麼,補充說道。
“什麼?還有這樣的事?這是誰想出來的餿主意?”路鳴大吃一驚。
委座要是這樣干,那就不是給帥小鞋穿了事了,直接就是帥起義了。
帥一直主張跟中共紅軍合作,組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共同抵抗日本的侵略,委座大概也知道帥的心思。
帥就是想有朝一日殺回東北,洗九一八之恥,這大概也是全國人民的心愿。
現在委座卻要調東北軍去西北跟紅軍作戰,這不就是迫帥放棄自己的主張,跟共-產-黨決裂嗎?
關鍵,這是明明白白的戰,丟掉東北的帥不去跟日本人拼命,而去跟自己的同胞相殘,這是閻王邏輯吧。
“消息準確嗎?”路鳴急了,恨不能馬上飛到帥邊,問個一五一十。
必須阻立即止這個行。
“現在不好說,我也只是聽到部傳聞,正式命令并沒有下達。”趙元良說道。
“不會是有人造謠吧,要不然我怎麼會不知道?”路鳴疑道。
按說他的級別比趙元良高多了,為軍事委員會的參事,如果有這方面的消息他應該先得到通知才對。
“現在誰不知道您和帥是兄弟啊,如果真有這個命令,那肯定對帥不利啊,所以也就不可能讓您知道啊。”趙元良笑道。
邊人往往是最后一個知道真相的人,這似乎已經了人間訣。
“這又是委座邊那些小人在作祟,未必是委座的意思。”路鳴搖頭道。
“這可說不準,委座邊是有小人,可是那些小人能起多大作用?任何重大決策,最后不還是得委座下命令嗎?”趙元良翻了翻眼珠子說道。
“他們這是不了解帥,以帥的為人,真的不在意什麼海陸空副總司令的位置,他就在意哪一天能回東北,這是他的命門。”路鳴說道。
“其實我早聽說了,政府和軍隊的高層,有許多人對帥不滿,認為委座給他那麼高的地位,盛名之下其實不符。”趙元良說道。
路鳴嘆息一聲,政府不用說了,大家都認為帥是委座的人,所以備排。
可是在軍界,那些黃埔出的將領們也瞧不起帥和東北軍,認為帥和東北軍不過是地方軍閥而已,比不上他們正統,而且還有尾大不掉的患。
所以東北軍到歧視也就不難理解了。
路鳴想到了盛有德的那句話:蔣對帥和東北軍是兩個態度,不是一回事。
委座可以對帥很講義氣,但是對待東北軍卻跟對待其他的雜牌軍沒什麼兩樣。
這就讓帥為難了,帥和東北軍是一的,沒有東北軍哪來的帥?
難道委座真能把帥跟東北軍分開對待嗎?這是一個悖論。
“對了,我還接到令,要求上海站對帥在上海的一舉一監視,然后上報,您說我該怎麼辦?”趙元良問道。
“監視帥?是雨農的命令還是委座親自下達的?”路鳴一驚道。
“不知道,反正是令,是以總部名義簽發的。”趙元良如實說道。
路鳴想了想,覺得只有委座才敢下達這樣的令,戴笠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監視副總司令,萬一事敗了,戴笠的腦袋可就不保了。
表面看上去戴笠有很魯莽的一面,像是拼命三郎,可是路鳴知道,這家伙最惜命了,只要是危險的事,他一定會巧妙地設法避開。
“那就按照命令執行吧,反正你們也監視不到什麼。對了,沒有什麼令監視我吧。”路鳴聳聳肩苦笑道。
“報告長,沒有監視您的命令,但有監視盛氏集團的命令。”趙元良眼睛說道。
“這個我知道,那是委座和盛老伯之間的事,跟我不相干。”路鳴早就知道,盛氏的一舉一都在蔣先生的眼皮子底下。
但是盛有德怕過蔣先生嗎?從來就沒有,大不了一拍兩散,老死不相往來。
吃虧的不是盛有德,而是蔣先生,其實蔣先生明里暗里監視盛氏,恰恰說明他離不開盛有德。
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路鳴想了想帥平時的言行,還都是比較謹慎的,包括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未必沒有明哲保的意思。
他自己和東北軍到的種種委屈,帥從沒埋怨過,而是讓自己沉醉在舞廳和酒、間,一副樂不思蜀的樣子。
“長,您和帥是不是走得太近了,是不是也該避避嫌疑?”趙元良委婉道。
“我有什麼嫌疑可避的,我跟帥相莫逆,這是誰都知道的,想避也避不開。再說了,如果我刻意避開,反而會讓人誤會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路鳴笑道。
“這倒也是,那就不管他了。”趙元良想了想,點頭道。
趙元良最后這句話還是讓路鳴陷了沉思中。
路鳴設地地為帥著想,想要找出一條出路來,卻本找不到。
東北軍想要改變歧視的境,除非帥自放棄這支軍隊,然后讓東北軍接所謂的改編,其實也就是被瓜分掉。
但這樣的結果是帥絕對接不了的,再說東北軍除了帥別人也指揮不,那就等于將這三十萬東北將士推了火坑。
帥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趙站長又有什麼報了,神兮兮的?”
劉綺雯在走廊看到趙元良走了,這才回到辦公室。
“是上海站的一些頭疼的事。”路鳴含笑道。
“上海站的事,在上海站解決就是了,干嘛跑到您這兒來?不會是又缺經費了吧?”劉綺雯不滿道。
“跟錢沒關系,是別的事。”路鳴含糊帶過。
“哦,明白了,他們還是信任您這個老長,拿不準的事就來求教。”劉綺雯點頭道。
“對了,咱們還有多人沒發回安全信號?”路鳴岔開話題問道。
“還有五個人沒有發回安全信號。”劉綺雯說著也是一臉的憂慮。
這一個多月來,陸續有人發回安全信號,表明這些人還都沒有暴,但是依然還是有人在失聯狀態。
路鳴這一個多月天天催問電訊科,有時候一天問好幾遍,他一直在焦心地等著特工回復安全信號。
“唉,還有五個人嗎?”路鳴嘆息道。
“他們也可能因為各種事耽誤了,未必就真的出事了。這些天不也有別的人因為一些事沒有及時發回安全信號嗎?”劉綺雯安路鳴道。
“也許吧,但愿是這樣。你給我盯了,有消息第一時間報告給我。”路鳴無力地說道。
“長,您都快碎婆了,不管誰得到消息,都會第一時間報告給您的,不只是我。”劉綺雯嗔怪道。
路鳴有點灰心了,預到這幾人可能是真的出事了,但他也什麼都做不了,提供不了任何幫助。
這些潛伏特工進敵境后,所能依靠的只有他們自己,還有他們在特工學校學習到的種種生存技能,除了這些他們無法依靠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