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之後,江景明抱著江清池,窩在哥哥的懷裡哭了一頓。
在江清池的印象中,這是弟弟第一次哭得這麼難,趕忙問他怎麼了。
「哥哥,我被朋友欺騙了!」
「誰呀?就剛剛那個陸正炎嗎?」
「嗯嗯……」
「他怎麼欺騙你了?」
「我不想說,哥哥以後我們不要提他了吧。」
「好,不提了,明天我幫你教訓他一頓!」
敢欺負他江清池的弟弟,活膩歪了還是想死了?
是不是不知道兒園誰是老大?
「不用了哥哥,」
從小就主張和平至上的江景明吸了吸鼻子,隻是地摟住了江清池的胳膊,「哥哥最好了。」
他發現,隻有家人才會一直陪在他的邊,而且不會欺騙他的。
所以他以後,隻要在乎家人就夠了!
朋友什麼的,他不要了!
「嘿嘿,媽媽買了櫻桃,都被我藏起來啦!不給你們吃!」
江春和從房間探出一個小腦袋,齜牙咧笑著說道。
江清池哼了一聲,沒搭理,「三兒沒事,別哭了,以後還會有新的更好的朋友的。」
三兒哭了?
江春和趕忙跑了過來,看見江景明竟然真的哭了。
呀。
這是怎麼一回事?
以前那麼囂張跋扈地欺負弟弟,弟弟都不哭的呀。
「噥,給你吃。」
江春和把大紅大紅的櫻桃全部塞給江景明。
江景明搖搖頭,「謝謝姐姐,姐姐自己吃吧。」
「不行,我給你的,你必須吃!」
「哎呀他不吃,我吃。」江清池隨手拿了一個櫻桃口。
「哼,臭哥哥你不準吃,我是給三兒一個人吃的!」
江春和張牙舞爪,恨不得撓花江清池的臉。
江清池也不甘示弱,拽起妹妹後麵的小辮子,好整以暇瞧無可奈何的樣子。
眼看著哥哥姐姐對自己這麼在乎,小傢夥的心裡好了很多。
是呀。
他有自己的爸爸媽媽,還有自己的哥哥姐姐。
他依然是很幸福的江景明。
江景明拿過了櫻桃,「謝謝姐姐,那我就不客氣了。」
「嗯嗯快吃吧,今天好東西都給你吃哦!不準再哭了聽到沒有!」
江春和湊過來,親親江景明的眼睛,安他道。
……
兩天後,陸正炎轉學了。
沒人知道他為什麼轉學,江景明也不知道。
從那天兩個人鬧掰之後,他就再也沒和陸正炎說過一句話了。
張許心裡不太得勁。
總覺得因為上次足球事件,自己欠了陸正炎一句道歉呢。
可是人家都轉學了,那句對不起,應該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江景明,我們做朋友吧!」
張許攢了零花錢買了巧克力派,想要討好江景明。
因為他的朋友都是笨笨的,傻傻的,他也想有個聰明人做朋友,這樣帶出去的話,很有麵子!
「我不喜歡吃巧克力派。」
「啊?可是你妹妹說你喜歡吃巧克力的啊!」
「我隻喜歡吃巧克力棒。」
「哦……那我下次給你買巧克力棒,我們做朋友吧!」
「不要。」江景明趴下了子。
他低頭瞧著桌子上的數獨題,想起之前同陸正炎的點點滴滴,眼底閃過一抹傷和惆悵之。
終歸是是人非。
張許咬牙:「為什麼不和我做朋友?我以前欺負你,我已經知道錯了,而且你和我做朋友沒有任何損失的,我會罩著你的,就跟大哥一樣。」
「我已經有一個大哥了,我不需要兩個大哥。」
「那……我可以做你的手下啊!」
「好吧。」
江景明直起子,勉為其難點點頭。
「我同意你做我手下了。」
張許:「……」
現在收回剛剛那句話還來得及嗎?
…………
三天後。
兒園又轉來了一位新同學。
準確的說不是轉學,是借讀的,小班的班主任告訴大家,他隻在兒園借讀一個星期。
「同學們,他的名字楚向琛哦,大家要和新同學好好相。」
現在是休息時間,教室裡麵糟糟的,孩子們都在各玩各的,隻有極個別的同學在看楚向琛。
「江景明,剛剛老師好像說,那個新來的名字是四個字的。」張許瞄著斜對麵的楚向琛。
江景明不以為然,轉手裡的魔方,「是嗎,他什麼?」
「我也沒聽清楚。」
「嗯好吧。」
江景明低頭玩魔方,興緻並不高,自從陸正炎走了之後,班裡就再也沒有一個可以陪著他玩魔方玩數獨的人了。
可是那個人是別有用心的人,就和別有用心靠近爸爸的壞阿姨一樣,都是壞人,他不想為了壞傢夥難過。
下課時間到了,張許拉著江景明出去玩蹦床,後者不想去,是被張許給拽出去的。
「為什麼你總是喜歡人多的地方呢,找個安靜的地方不好嗎。」
江景明自顧自坐在沙池的角落裡,張許嘆了口氣。
「我還想問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孤……孤,孤,」
「你是不是想說孤獨?」
「對對對,就是孤獨,」
張許打了個響指,然後癟了癟,「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聰明啊,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江景明垂下長睫,拿了一樹枝在地上畫圈,「聰明的人也不好的,我真希自己變笨。」
變笨了,他是不是會很開心呢。
媽媽說他總是想太多,這樣不好,可是他也沒有辦法,他的小腦子控製不住去在乎,去想得複雜,明知道這樣會讓自己很累。
如果可以,他好希變一個傻瓜。
「那應該是不可能了,因為你隻有跟聰明的人在一起才會變笨,可是我很聰明,所以你隻會越來越聰明。」
「哦。」
江景明不忍拆穿張許自的謊言。
張許瞄著江景明,白凈的臉,高的鼻樑骨,大大的眼睛和卷卷的長睫,他的睫很濃,就像是兩把扇子一樣垂落在眼瞼,一眨一眨的,簡直比孩子都要生。
「哼,不公平,憑什麼你的睫這麼長,你還有雙眼皮,我什麼都沒有。」
「你有單眼皮,我也沒有啊。」
「餵你是在笑話我嗎,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嘲笑我!」
張許手了江景明的額頭,卻被他拂開了手,他忽然站起來,朝著自己的班級跑去。
「哎江景明——」
此時,兒園小班門口,江清池正在和楚向琛臉紅脖子。
兩個人杠上了!
「你走路不長眼睛的嗎?為什麼要衝過來?」
「明明就是你先撞到我的!」楚向琛不甘示弱。
「你主找事對不對?別說我以大欺小,我這是替天行道。」
江清池揪住了楚向琛的領子,大班的孩子輕而易舉把他拎了起來。
「哥哥——」
跑過來的江景明趕忙抱住了江清池的腰。
「哥哥不要打架好不好,爸爸和媽媽會生氣的。」
看在江三兒的麵子上,江清池這才鬆開手,不可一世的姿態。
「那讓這個混蛋跟我道歉,我就不揍他了。」
「我為什麼要跟你道歉呢?是你先撞過來的,都是你的錯。」
「你再說一遍?誰的錯?!」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吵了。」
小班和大班的班主任都過來了,各自扯住了自己的學生,把他拽到自己後,詢問周圍的小朋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江清池主說,自己過來找弟弟,楚向琛撞了他一下,把他撞地上了,他嶄新的子到了旁邊的墨水,弄髒了。
楚向琛也解釋,是江清池自己跑得太急,主撞過來的,本不關他的事。
「江清池,老師是不是和你說過很多次,不能隨便串班級,下課之後要麼去場玩,要麼就在教室裡麵好好獃著,你就這麼不乖的嗎?」
「唔……」
江清池自認理虧了,癟了癟,「老師我錯了。」
既然老師都出麵了,兩個孩子紛紛散了。
「你沒事吧?」江景明上前一步,把楚向琛扶了起來。
楚向琛聽到剛剛江景明江清池哥哥,知道兩個人是一夥的,哼了一聲拂開他的手。
「不用你關心我,你們就是看我沒有媽媽,所以欺負我,你們都是壞人。」
他沒有媽媽嗎?
江景明的眼底飛快閃過一抹複雜的緒,他拉住了楚向琛的手。
「噓……」
一食指抵在了他的角。
「你沒有媽媽這件事,千萬不要隨便說哦,不然別的小朋友知道的話,都會笑話你的。」
楚向琛回過神來,點點頭,他剛剛的確不應該說的。
爸爸也告訴他,不能說。
「謝謝你。」
楚向琛說完就跑回教室去了。
「哎江景明,你剛剛跟新來的在說什麼話呢?」張許雙手抄在口袋裡麵。
江景明搖搖頭,說沒什麼。
張許皺眉,「我告訴你,你可不能跟他朋友哦。」
「為什麼?」
「不為什麼,爸爸隻能有一個媽媽,所以朋友也隻能有一個,不然你就背叛我了。」
背叛?!
江景明的小腦袋裡,略過那天和陸正炎鬧翻的畫麵,他背叛了自己,所以友誼不復存在,分崩離析。
他不想為那樣的人。
「我知道了,我是不會背叛你的,張許。」
「嗯,那我們回教室吧!」
……
翌日,兒園舉行了一次親子繪畫活。
又是小班的活,老師讓孩子們把自己的家長都帶過來,雙方一起作畫。
江家派出的代表是江北淵,這樣的活,江北淵哪怕工作再忙也會過來的,因為這是一份陪伴,也是一份承諾。
他不會讓自己的孩子缺這份長必需的關。
江北淵今天來的最早,江春和開心地抱住了江北淵的脖子,其他的小生羨慕得看著江春和。
「江春和,你爸爸長得好高呀。」
「而且長得好帥呀。」
「就跟電視劇裡的爸爸一樣!」
「那是當然咯!他可是我的爸爸,全天下最好最帥的爸爸!」
江春和抱著江北淵的脖子,開心地撮了一口。
春兒的眼睛乾淨靈,每次看見這雙眼睛,江北淵就想到言念小時候,不免心頭容歡喜。
他便笑了笑,了兒的腦袋,「想好畫什麼了?」
「想畫小兔子,爸爸會幫我嗎?」
「嗯,幫你塗好不好?」
「好呀好呀,爸爸塗的一定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彩,獨一無二的。」
小姑娘打小就表現出拍馬屁的姿態。
江北淵單手抱著兒,騰出另一隻手把太過斂的小兒子抱起來,然後坐下來,把兩個孩子放在上,看他們畫畫。
「三兒在畫什麼?」
「小金魚。」
「為什麼要畫小金魚?」
「因為……」
三兒不擅長撒謊,說著頓了頓,忽然低下了頭。
「爸爸……對不起,這個問題我……不想說。」
不想說?
江北淵看了他一眼。
雖然這孩子的脾氣比較向孤僻,不過今天和旁時不太一樣,此時的緒更像是一種失落。
他了一下江景明的臉蛋,「不說就不說,我不問了,繼續畫吧。」
「爸爸不生氣嗎?」
三兒小心翼翼看了江北淵一眼,江北淵哭笑不得了。
他自認平日裡幾乎很和孩子置氣,言念說他喜歡板著臉,他承認,不過對孩子發脾氣倒是從未有過。
「我沒有生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想說就不要說了,等你想說的時候,我願意聽。」
聞言,江景明開心地笑了,湊過去親江北淵的臉,「謝謝爸爸。」
「爸爸,看我畫的小兔子耳朵呀!」
覺到冷落的江春和,趕忙想方設法拉攏江北淵的心。
坐在江北淵旁的,是楚向琛。
楚向琛的父親來晚了,一進門看到的不是自己兒子,而是江北淵。
高高在上的男人,眉目星朗,哪怕穿著休閑也是氣質不同的,在諸多家長中,他格外顯眼。
「哈哈,江總竟然也來了!」
楚向琛的父親走了過去。
趕忙和江北淵握手打招呼,須臾諂的姿態明顯。
「爸爸……你看我畫的畫啊。」楚向琛可憐兮兮拉了一下爸爸的袖子。
「江總,聽說江念集團最近駐母嬰市場了。」楚父沒有搭理兒子。
江北淵笑意淺淡,「楚總,今天陪著孩子作畫,還是不談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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