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櫻桃似的瓣已經近在眼前, 只消頭再低一點,就能到了。
哪知此時會聽見如此說。
宇文瀾立時一愣,道, “什麼?”
燕姝便又說了一遍, “就是,如若近幾天有人將臣妾與逍遙公子往一聯想的話,還請陛下幫臣妾擋一擋。”
宇文瀾又皺眉問,“為何會有人將你與逍遙公子往一聯想?”
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果然, 就見咳了咳道,“就是……前陣子臣妾發現有人悄悄臣妾殿中丟出去的廢紙, 估計是想打探臣妾在寫什麼。”
宇文瀾又皺眉道,“有人你的廢紙?為何不早與朕說?”
燕姝心道, 早說多不好玩?
如若早說了, 頂多是他派人將那抓廢紙的奴才抓住。
然而就算能查到那人是安嬪殿里的, 安嬪也完全可以說句不知道給洗嫌疑,畢竟在宮中點垃圾也不算什麼重罪。
哪里比得上現在這般,先搞對方陣營, 再眼看著對方心慌意,懷疑人生,信念崩塌,來得痛快?
當然, 以安嬪的腦子, 看過之前故意放出去的小料,今日再看過正式大作之后, 倒是很有可能將跟逍遙公子聯系在一起。
并不怕安嬪如何, 只是想先在皇帝這里做好準備工作罷了。
畢竟隨著往后話本子越寫越多, 勢必會引來更多的猜測, 只有皇帝的份,才能完平息各種質疑,人沒有脾氣得心服口服。
嘿嘿,也幸虧自己早就想好起個男子的筆名,如此,給皇帝用起來便更加合適了。
默默聽著的宇文瀾,“???”
合著這是早就挖好了坑等他?
而眼前,還一臉沒事兒人似的找借口道,“因為臣妾也不知道那垃圾的是誰,便是想同陛下稟報也沒辦法嘛。”
宇文瀾哼笑一下,“那現在怎麼又想起告訴朕了?”
燕姝心安理得道,“因為陛下方才才說會護好臣妾的。臣妾這不就同您說了?”
【哪兒那麼多廢話,反正現在就是到了用你的時候,反正出話本子有你一半的主意,不管也得管!】
宇文瀾,“……”
賴人還賴得理直氣壯了?
不過,難得來求自己一次。況且自己的人,自己不幫又要誰來幫?
于是他道,“朕當然說話算話,且此事你應該早些來找朕才是。不過現在天晚了,明早再安排。”
燕姝忙應是,“謝陛下隆恩。”
【明早也不晚,料想安嬪同娘家那一干人等,今夜斷然是睡不著的嘿嘿……】
正悄咪咪高興著,卻見宇文瀾將往懷中一拉,道,“朕就在你面前,不去想七八糟的。”
燕姝愣了愣,道,“臣妾沒有啊……”
話還未說完,后腰卻被輕了一下。
燕姝一個激靈,卻見他挑眉道,“說謊的代價。”
燕姝嚇了一跳,忙道,“臣妾不敢……”
嘖,這人怎麼好像有讀心一般……
然而念頭才起,卻淹沒在一個吻中。
~~
正如燕姝所料,今夜禮部尚書府燈火通明。
而蘭林殿中,安嬪也幾乎是一夜未合眼。
安嬪想了許多——
祖父與二嬸的事,八是真的了。阿昌也許果真是他們兩個的骨……
雖然極其不想面對,但這已經是事實。
現在最要的卻是——李燕姝的廢紙是怎麼回事?
還有,與逍遙公子又是什麼關系?
為什麼的廢紙會與逍遙公子的話本子講的是同一件事?
為什麼他們二人都知道祖父的!!!
這些事越想越不寒而栗。
難道……李燕姝其實就是逍遙公子?
可怎麼會有那等本事,知道這麼多大臣的?
翻來覆去了半晌,終于還是從帳中爬起喚來柳笛,道,“去告訴雙喜,現在就去甘殿外等著,無論從里頭丟出來什麼都不要錯過,都拿來給我看。”
柳笛忙應是,趕出去傳話。
雙喜也只能趕忙去了甘殿外。
好不容易從凌晨等到天亮,又從天亮等到日上三竿,才終于又見甘殿中有人拎著紙簍出來。
他立時悄悄跟上,待到對方將紙簍里的垃圾傾倒完畢,便趕忙撿起匆匆忙忙往蘭林殿跑。
哪知沒走幾步,卻從路旁忽然沖出幾個人,對他喝道,“站住!如此鬼鬼祟祟可是干了些什麼?”
雙喜嚇了一跳,忙抬頭一瞧,卻見竟是廷監總管姚順。
廷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雙喜立時慌張道,“沒,沒干什麼……”
然話未說完,對方已經將他抓在了手里,二話不說便開始搜。
他藏好的廢紙頓時傾瀉而下。
卻見姚順撿起一張紙片瞧了瞧,忽然皺眉道,“居然敢竊陛下筆跡?抓起來嚴刑拷打!”
……
安嬪一夜未睡,天亮之時,才等到娘家送來的消息,道是祖父依然無法下床,請了好幾個大夫都說是中風了。
這個消息無疑是晴天霹靂,祖父一旦中風,便等同于直接告別場,宋家今后得路可就難了。
然而沒等想出個好辦法,卻見宮梅雪又急忙來稟報,“不好了主子,雙喜廷監給抓起來了!”
“什麼?”
安嬪頓時驚住。
——要知道,就算雙喜撿甘殿的垃圾被人看見,也不是多大罪名,這宮中時常有人撿拾剩菜剩飯破爛布之類。
怎麼會扯上廷監?
卻聽梅雪道,“原來他去甘殿撿的垃圾里頭,有陛下的筆跡。”
陛下的筆跡?
安嬪一怔,忽然升起一種不妙的預。
然而正在此時,卻見富海來到殿中,一臉嚴肅道,“陛下在慈安宮,請娘娘過去問話。”
……
安嬪走了一路,心間一直在想,那紙簍里為何又會出現陛下的筆跡?
忽然約覺得,此事大約從一開始便是李燕姝在設計。
待一路來到慈安宮,卻見除過太后君王,李燕姝竟也立在一旁,除此之外,還有廷監總管姚順。
待向太后皇帝行過禮,便聽姚順道,“方才奴才在甘殿外抓住一個小太監,鬼鬼祟祟妄圖盜竊陛下筆跡,經查,正是蘭林殿的人,敢問安嬪娘娘,可是您他去的?”
安嬪忙道,“我竟也是才知道此事,請陛下明鑒,臣妾并不知。”
話音落下,姚順朝一旁招了招手,便見有人拖著一個鼻青臉腫滿臉是的人到了近前,不是別人,正是雙喜。
安嬪目驚心,卻是道,“這的確是臣妾殿里的奴才,但臣妾并不知他為何如此,此事絕不是臣妾指使。”
好歹在宮中待了這麼久,曉得,只要自己不認罪,雙喜不招供,誰都沒辦法將罪名安在上。
話音落下,卻聽君王道,“拖下去繼續拷打。”
姚順應是,又人將雙喜拖了下去。
安嬪面上淡定,心間已經很是張。
盜竊垃圾事小,盜竊陛下筆跡卻是重罪。
一旦沾上,只怕殺頭也不為過。
正在此時,卻聽君王再度開口道,“就算不是你指使,也是你殿里的人。”
安嬪趕忙跪地垂首道,“是臣妾沒有管教好宮人,的確是臣妾失職,請陛下降罪。”
宇文瀾又看向太后,道,“此非小事,倘若繞過,不知后宮會有多人效仿,一旦傳出去也會是笑話。”
太后只能頷了頷首,道,“的確如此。”
宇文瀾便又轉向安嬪,“務局你不必管了,在事水落石出之前,于殿中足,不可再出來。”
安嬪心里一。
一旦足,祖父的事可就再也沒辦法幫上任何忙了!
然而,此時自己亦是危在旦夕。
只能跪地應道,“臣妾遵命。”
便起出了慈安宮。
——而今之計,只能等雙喜自己扛下罪過,待他一死,便也能洗嫌疑了。
只是李燕姝的事,卻要如何再查?
而后,太后忽然開口道,“這小太監是在后宮撿的垃圾,如何得陛下的筆跡?”
宇文瀾面不改道,“朕看宜嬪字寫的不好,這陣子正在練字,有時沒有字帖,朕會自己寫個什麼臨摹。大約是近來甘殿箋紙用的多,有心之人了心思。”
太后已經了然,沒有再多說什麼。
畢竟這協理務局的差事還是給安嬪的,沒料到這麼快就出了事。
皇帝今日將場面擺在殿中,不就是要無話可說?
也是個蠢貨,罷了。
面上卻頷首道,“這倒是個好習慣。”
宇文瀾嗯了一聲,忽然又道,“聽說禮部尚書病了。”
太后嘆道,“是啊,昨日安嬪才來求過哀家的旨意,了醫過去給瞧病,后來醫來同哀家稟報說,禮部尚書是中風了。可憐見的,這個病可麻煩,有的罪了。”
宇文瀾頷了頷首,順勢道,“好歹是老臣,朕該人過去看看才是”
慈安宮眾人聽在耳中,皆都以為他這是主在修復與太后的關系。
畢竟那禮部尚書是太后的人,君王派人去問,豈不是等同于長太后的面子?
太后倒也沒多想,只頷首道,“陛下能有如此之心,也是他的榮幸了。”
~~
時候不久,燕姝跟著宇文瀾從慈安宮告辭出來了。
又有幸蹭了回輦,趁四下無人之際,忙問宇文瀾,“陛下打算什麼時候派人去宋家?”
宇文瀾道,“待朕想好人手再說,怎麼了?”
燕姝道,“沒什麼,臣妾就是想著,宋家最近大概比較忙,陛下的人可得去對時候才是。”
【嘖,這時機可要抓好,最好能趕上他們府里一團糟的時候,一次把熱鬧看個夠啊!】
宇文瀾,“……”
這話說得,好像能去一樣。
哪知接著便聽心里很是憾的嘆氣,【要是我能去就好了。】
——經過上回在大馬路上捉,發現這現場吃瓜到底不一樣。
譬如倘若不跟著那趙文,又如何會知道原來長公主的駙馬也會那麼不持久呢?
所以能去現場吃還是得去現場,細節也很重要啊!
卻不知,邊的男人正眉心不住的跳,忙道,“朕會找個時候信得過的大臣去,放心。還是回去想想你的話本子吧。”
嘖,這丫頭,又提什麼持不持久!
~~
禮部尚書府。
眼看楊氏已經被關了一天,渾的怒氣仍沒有發泄完。又是摔碗又是踢桌椅,依舊鬧著要出去。
好一番鬧騰,終于來了個管事婆子在門外與道,“二夫人,大老爺已經發話了,是您把太爺鬧如此,在太爺好轉之前,您就在房中老實待著,不必想著再出來。”
楊氏立時罵道,“你們還真會往人頭上扣屎盆子!欺負我老實,欺負沒有人替我做主是吧?小心急了一起魚死網破!!!”
而此時的前院中,宋家大房夫妻倆才剛收到宮里來信,道是他們眼下唯一的指,閨安嬪也被足了。
夫妻二人自是驚愕萬分,想要問清楚原因,然來送信的人只是冷冷丟下一句話便走了。
正當夫妻二人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之際,耳邊又傳來了二房楊氏的罵聲。
田氏罵道,“這個不識大的東西,還嫌家里不夠?真恨不得給上!”
話音落下,卻見夫君宋元魁頓了頓,忽然低聲道,“那就不要再了。”
~~
楊氏鬧到了傍晚時分,終于累了。
恰逢外頭送來了晚飯,正要吃,卻忽有一小廝進到房中道,“二夫人且慢,小心飯中有毒。”、
嚇了一跳,立時將碗筷放下,卻又疑打量對方,道,“你如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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