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揮揮手,示意陳嵐楓出去。
陳嵐楓恭恭敬敬的退出了佛堂。
走前,「吱嘎」一聲,帶上了那扇古木門。
關雎渾都在打,像是做了一個令萬般痛苦的決定。
這個決定,讓削骨剔一般的疼。
因為,這個決定后,就意味著,和顧顯之間,真的……徹底斷了!
往後,哪怕對他只是心存肖想,都會是一種犯罪。
白檀走近,「關雎,不要試著跟我對抗,你的弱點太多了,我想要拿你,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
關雎牙關打,「可以把葯給我了嗎?還有我弟弟,這樣總可以放過他了吧?」
「嵐楓自會去安排。」
「如果我外婆有任何意外,今日的承諾,全當沒有過!」
關雎說完,轉要走。
「等等!」
白檀住了。
「還有事?」
關雎了拳頭。
「既然已經是我顧家大,那從明兒開始,你就搬進宴墨軒,照看宴兒左右。」
搬進宴墨軒?
關雎回頭,蹙眉,「可你剛剛沒說。」
「難道婚後你還想分居不?」
「可顧宴哥還沒醒,我們暫時沒法結婚!」
「誰說不能結婚?」
白檀早已把一切安排妥當,「今晚就是你們的訂婚宴,消息我已經放出去,婚宴就在宴墨軒舉行,到時候,政商界有頭有臉的大人都會前來參加,所以,關雎,你不能再讓我們顧家丟臉了!」
關雎忍著眼淚,深呼吸了口氣。
所以,白檀早已料定了今日的結果。
關雎本就是一頭待宰的羔羊,無可逃。
「嵐楓。」
白檀對於關雎的痛苦,視而不見。
「在!」
陳嵐楓推門而,「夫人。」
「領下去梳妝打扮,準備出席晚上的訂婚宴。」
「可是我外婆……」
「大,您盡可放心,只要您配合,老夫人與李家爺那邊自會安然無恙。請吧!」
陳嵐楓的言外之意,顯然就是,如果不配合,外婆和表弟就會是另一番結果。
關雎無可奈何。
就算千百個不願意,如今,也不得不從。
****
關雎坐在梳妝鏡前,兩眼無神,像個木偶人似的,任由著化妝師給上妝。
「我的主人有一通電話進來,電話啊電話,請您接電話……」
梳妝臺上,關雎的手機響了起來。
關雎木然回神。
看了眼手機屏幕,電話是舅媽朱打來的。
關雎連忙接起。
「舅媽,醫院那邊況怎麼樣了?還有琨瑜,出來沒有?」
「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兒呢!」
聽得出來,舅媽在電話那頭,語態輕鬆了許多。
「剛剛你外婆這邊來了很多醫生,據說都是名醫呢!而且,葯也送來了,還把你外婆轉到了VIP病房去,現在老太太已經醒了,看神狀態還不錯的。你弟弟也出來了,這會正打車往醫院趕呢!」
「那就好!」
關雎才鬆了口氣。
「小雎,謝謝你啊!舅媽知道,這些肯定都是你和小顧的功勞,等你外婆出院以後,就領小顧來家裏吃飯吧!你外婆也總念叨他,說是好長時間不見他了呢!」
聽著舅媽提起顧顯,關雎心如針扎。
沒辦法開口跟舅媽說,自己和顧顯早已斷了。
不,準確說來,是本從未開始過。
也沒辦法告訴舅媽,馬上就要嫁給顧宴,為顧顯的親嫂嫂了。
關雎嚨哽咽了一下,強著自己故作輕鬆的應著,「好,會的。」
「那你現在在哪?和小顧在一起嗎?一會還來不來醫院?」
「舅媽,外婆那邊可能要辛苦您照顧一天了,我現在手上工作實在太忙,一時半會真走不開,對不起,等我忙完以後,一定第一時間去看外婆。」
「沒事,沒事,你們年輕人還是工作重要,你外婆這邊有我顧著,你就不用擔心了。」
「謝謝舅媽,還有,我看琨瑜也了不傷,一會他到醫院后別忘記讓醫生看看,免得傷口染,知道嗎?」
關雎不放心的叮囑著。
「你這丫頭就是懂事。好,我知道了,你趕去忙吧!」
「好,舅媽再見……」
「再見。」
掛上電話,關雎眼眶裏又不覺蓄滿了淚水。
還好,至,家人都還平安。
想保護的人,都護住了。
關雎深呼吸了口氣,把眼淚生生退。
抬頭,看著鏡中已施黛的自己。
關雎,事已至此,所以,認命吧!
從今兒起,你就是顧家未來的大,顧宴的未婚妻!
與顧家的三爺,再無來往!
就連那顆心,也要一併斷得,死死地!
晚上八點,顧山宴墨軒——
千坪的宴廳里,人聲鼎沸,觥籌錯。
政商界名流名媛們,聞訊而來。
「顧先生,顧夫人,恭喜,恭喜啊!」
「謝謝!」
「恭喜二位覓得良媳。」
「謝謝,謝謝。」
顧延亙與白檀夫婦倆,妝容緻,親自站在宴會門口,恭迎所有來賓,接眾人的祝福。
準新郎顧宴,因為還在床上躺著尚未蘇醒,所以,自然不可能出席這場宴會。
那這場訂婚宴的主角呢?
所有的人,無疑,都對今晚的主角充滿了好奇。
是誰,能有這麼大能耐,嫁顧家。
哪怕他顧宴如今是個植人,但,想要把兒塞進顧家的人,仍舊不計其數。
能嫁顧家,那是多大的殊榮?
即便丈夫是個植人,但只要是顧家的份,也足以保家中三代食無憂,事事順意。
所有的人,都迫不及待的等待著今夜的準新娘場。
想必,一定是某個大家族裏的名門閨秀吧!
二樓,看臺上——
顧顯品了口杯中的茶水。
皺眉。
涼了。
他將茶盞放下。
「三哥。」
秦雲聿過來,把顧顯手邊另一杯已經涼掉的茶水,一口飲盡。
他在竹椅上坐了下來,看著門口迎賓的舅父舅母,眉頭蹙著,「舅媽這到底幾個意思啊?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為大哥娶親?難不是怕他醒來以後還惦記著關雎?」
顧顯眸重下來,抿不語。
只顧低頭,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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